我懵懵懂懂的熬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亮之后,我一下子又不知道自己该去干什么了。biqubao.com 就在这时候,孙梅给我打来了电话,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这两天,你还……你还好吗……” “暂时没什么要命的事,你呢?” “一样,暂时没什么,可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危险……” “那现在谁也没有办法。”我叹了口气,有些话我也不能明说,甜歌目前的目标,主要是我,孙梅如果躲的远远的,可能暂时轮不到她。 “可能……可能还是有一点办法的,虽然谁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但起码可以试试……” “什么办法?” “这办法,不是我自己想的,是两个老太太商量的时候,我听到的。” 黑娘和白老太太,的确也很操心,知道我这一关不好熬,所以一直在帮我想办法。其实,我能想到的办法,她们也都想到了,只不过都行不通。 最后,是黑娘想出了一个不是对策的对策,就跟白老太太商量,结果被孙梅给听到了。 甜歌的父亲和爷爷早亡,母亲也早就离家,其实她身边的亲人,只有西婆一个。 西婆说的话,甜歌还是听从的,否则,她也用不着等到西婆去世之后,才开始自己的报复行动。 现在,也只有西婆,能劝得动甜歌。 但这件事很棘手,西婆不仅去世,而且尸体还是火化的,没有尸体,黑娘她们也不好下手。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找西婆生前经常接触的东西。 一个人带着一件东西很久很久,东西上面,也就会留下一缕气息。尤其是西婆这种人,也许随身的东西上面,还会有微弱的“念”。 黑娘就是想找一件东西,试着能不能让西婆再出现一次,劝一劝甜歌。 这件事,她们还没有跟孙梅说。 “让我考虑考虑吧。”我现在心里也真的没主意,主要是黑娘上次就吃了一点亏,如果她和白老太太真的又用这种办法,可能还会把甜歌给引过去。 “还要考虑……难道……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处境吗……” “我知道,但这件事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先这样,让我想想。” 我挂掉电话,心中百感交集。 但心里的感慨还没完,电话就又来了,这次是白老太太打来的。我接了电话之后,白老太太果然就说起了这件事。 西婆当时的住处,我知道在什么地方,但我也不想让黑娘和白老太太再去冒险了,她们要是真的彻底参与进来,跑去西婆的老屋那边找东西,一旦被甜歌得知,肯定会迁怒他们。 现在只能我自己去找,找到东西,交给黑娘和白老太太,剩下的事情,就得听天由命。 我做了一下准备,然后开车离开了市区。我怀疑,甜歌一直都在紧紧盯着我的行踪,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不相信她真的有通天彻地之能,她肯定也需要借助交通工具,一路尾随着我。 我故意在市区里绕了好几个圈子,然后在老城区那边的复杂地形里转来转去,等到察觉身后彻底没有别的车辆,这才开上了大路。 我一路朝着西婆之前所住的那个小村而去,到了村子这边的时候,正好是中午,村里本身就没几个人,又到了午休时间,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我已经豁出去了,尽管还是觉得做贼心虚,但仍旧不顾一切的悄悄溜进村子,然后找到了西婆的老屋。 翻墙跳进院子,又到几个屋子里面翻找,这里之前就找过一次,当时的注意力,都在一些重要的线索上面,没有留意乱七八糟的杂物。 在屋里翻找了一会儿,我看到那口已经颇显陈旧的老衣柜里,有一个小箱子,这个箱子,我之前就打开过,里面是点杂物,我也没在意。 小箱子同样也很久了,这一次打开之后,我看到里面放着的,都是小孩穿过的衣服和鞋子。 这些衣服保存的很好,能看得出来,是两三岁的小男孩穿的,里面还有一双小小的虎头鞋。 衣服和鞋子,全都是手工缝制出来的,尤其是那双小鞋子,不知道被人抚/摸过多少次,鞋子的四边都已经磨的很光滑。 西婆的家庭成员很简单,这些小孩的衣物,一看就是她儿子留下来的。 那些不省心的子女,其实才是父母最偏爱和牵挂的,西婆就一个儿子,早早的就去世了,她的后半生,肯定常常会沉浸在思念和痛苦中。 人没有了,只剩下这些遗物,我能想象得到,不知道多少个漫长的夜晚,西婆思子心切,只能拿着儿子小时候的衣服鞋子,一边看,一边流泪。 这一刻,我有些心酸,很多事虽然我没有亲身经历,却能感同身受。 那双小小的鞋子,应该是平时触碰了很多次的东西,我把鞋子装了起来,然后又飞快的翻墙而出。 出村的时候,我专门看了看,周围还是没有人,也看不到车辆,我估摸着,甜歌这次应该没有及时跟上来。 我急匆匆的又启程赶往黑娘家,这一路风尘仆仆,等赶到黑娘家附近的时候,我又看了看,甜歌仍然没跟随过来。 我找到黑娘他们,把找到的那双小鞋子,递给了黑娘。 “这东西,应该可以。”黑娘拿着鞋子,凝神感应了一下:“这上面的气息很浓。” “黑娘,有把握吗?”我一路上都没发现甜歌,心里很慌。 “不用急,那姑娘盯上你了,你躲的再远,她也能找到,不过不会那么快,先试一试吧。” 这一次,黑娘进了小屋,把门关上了。我和白老太太呆在外面,孙梅一个劲儿的想朝前挤。 “挤什么挤。”白老太太有点嫉恶如仇,知道孙梅当年办的事,所以对她一直没什么好脸色。 孙梅只能退到了后面,我站在窗户这里,透过狭窄的窗缝,大概能看到里面的情景。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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