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不认识这三个人,但是从他们的一举一动就能看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所以我不敢跟的太近,等他们走远了,我才慢慢从土坑里爬出来。 现在的情况,让我始料未及,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太差劲了,还没有解决完甜歌的事情,在宁村外围,就又遇见了这样的烂事。 我在考虑,到底该不该跟上去看看。哑巴和那个无名者的死亡,跟我没有直接关系,但尸体被那三个人弄走了,如果这三个人出了事,被一网打尽,我肯定也摆脱不了嫌疑。 我的情绪很矛盾,在原地想了很久,好像有点身不由己似的,慢慢的跟了上去。 那三个人带着尸体,穿过了山口,山口后面的地形,对我来说很陌生,我跟过去之后才发现,山口后面是太行山区很少见的底层断裂带。 一望无际的山地,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自然裂痕,有的裂痕很窄,但有的裂痕大概两三米宽。 那三个人明显是朝着一片宽阔的地表断裂带走去的,道路曲折,他们必须要使用照明工具,这无疑方便跟踪,我隔着很远跟在后面,也不会跟丢。 一进入断裂带,速度肯定会慢。但我发现,这三个人对断裂带的地势比较熟,如果是第一次来到这儿的人,会被复杂的路以及大大小小的沟壑裂谷给拦住。 我也不管对方究竟要走到哪儿,反正决心要跟到底。不知不觉中,我尾随他们,已经走到了断裂带很深的地方。地势越来越险了,必须要全神贯注的走。m.biqubao.com 我至少跟踪了有半个小时,跟的有点心虚,就在这个时候,我猛然看到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有手电所散发出的亮光。 和我想的差不多,这三个人,果然是有同伙的。但是我搞不懂,他们把两具尸体带到这儿,究竟要做什么。 这离已经在断裂带很偏远的地方,外人估计走不到这儿。 搬尸体的是三个人,这边还留了一个,旁边还有一顶小小的帐篷。他们把尸体放在帐篷的旁边,然后坐下来休息。没有人交头接耳,甚至连一句话都不说,各自默默的喝水,抽烟。 在这么复杂的环境里,随便找个地方躲着,只要不发出声音,就不会被察觉,我就壮着胆子,跟到了比较近的地方。 看着那边的人抽烟的样子,我的心就猛然一动。他们抽烟的时候,会用两只手把烟完全捂起来,抽的时候,就低着脑袋,把嘴靠近手,猛抽一口。 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这几个人,应该是古行的人。因为我跟瘸子以前接触的很多,瘸子抽烟,就是这毛病,跟做贼似的。 瘸子告诉过我,这么抽烟的,只有两种人,就是古行的人,还是蹲号子的,烟头被捂的很严实,即便在黑夜里,别人也发现不了他们在抽烟。 这几个人抽了两支烟,有人就拿出了一口锅,然后烧了一堆火,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他们要煮点东西吃,但看着看着,我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就冒了起来。 “那两个死家伙,好好看一下,选一个合适的下锅。”一个脸上长着黑痣的人用石头把火堆尽力的遮挡起来,对同伴说道:“下手准一些,血都化脓了,不要溅的到处都是。” “明白,把锅拿过来吧。” 有人拿着锅,靠近了无名者的尸体,他的同伴捏着一把刀子,在无名者的肚皮上比划了一下。 可以想象的出,无名者的皮肉都化成了脓血,一刀子捅进去,脓血就会流出来。 而且,旁边拿着锅的人,显然是等着接住尸体流出的脓血。 他们弄了这样的血,放在锅里烧,难道是要吃血豆腐? 我的胃里翻江倒海,一个劲儿的想吐。 我本来以为,这几个可能是古行的人,但古行的人,也没有这么变/态的。 此时此刻,我心里萌生了退意,不管最终的结局是什么,我总觉得,自己要是被这几个人发现,后果可能不太好。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就想着先躲开他们,躲的越远越好。 我悄悄的缩了缩身子,就准备朝后面退。 “咳咳……” 就在这时候,我身后不远的地方,响起了两声类似咳嗽一样的声音。那声音不是特别的清晰,但对于那边的几个老手来说,已经算是很刺耳了。 他们的反应非常的快,立刻丢下手里的东西,从左右包抄了过来。 这几个人在我眼里,都是大佬,他们一过来,我就彻底傻脸了。 “没想到,还有朋友这么赏脸,一路跟到这里了。” 那个脸上长着黑痣的人慢慢走了过来,上下打量我一眼。我听他的口音不是本地的,而且很面生。 这个人\大概有三十四五岁的样子,下巴上的黑痣还长着一撮毛,他的眼睛很小,却特别聚光,仿佛一眼就能把人的心事看穿。 等控制了我之后,有人立刻又在周围仔细的搜寻,可能是想看看我有没有同伙。 “有什么事情,咱们到这边来说。”一撮毛拧着我的一条胳膊,把我给带到了帐篷那边。他嘴里说的挺客气,但手下并不留情,快把我的胳膊给拧断了。 “朋友,你似乎不是一条道\上的啊。”一撮毛抓着我的手看了看。 古行里下坑的人,没有谁的手是细皮嫩\肉的,我从小没有干过活,后来也没上过班,手上没有一点茧子。 我知道他们是古行的,但也不敢把话说透。 “我是到宁村去的,从这里路过。” “好端端的,去宁村干什么?再说,这条路,是去宁村的路么?” “我也不知道,我第一次到这边来,要是搅扰到你们了,真是抱歉……” “出门在外,都是朋友,有什么抱歉不抱歉的,不用那么外气……” 一撮毛一边说话,一边在我的口袋里翻找,我是个守法公民,随身一直带着身份证之类的证件,一撮毛这么一搜,就等于把我的底细给翻了出来。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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