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哥的话让我们都紧张了起来,立刻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稍稍调转了一下方向,朝着附近的一片乱石走了过去。 当我们走到乱石中间的时候,狼哥悄悄潜伏了下来,让我们继续向前。 我们三个人接着朝前走,谁也不敢乱回头,过了有五六分钟,走出去了二三十米远,这时候,身后突然就爆发出了一阵尖利的嘶鸣。 这叫声让我打了个哆嗦,因为我听得出来,这是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而且,叫声似曾相识,我略微一想,就回忆起来,这是当时被山鬼他们挡住去路的时候,燃烧的木头里传出的那道声音。 这阵女人的尖叫声,听起来很恍惚,也很缥缈,如同近在眼前,也如同远在天边,当叫声传来的同时,我们三个人一起回过了头。 在我回过头的时候,一眼就看到狼哥刚才潜伏的地方,飘起了一片雾,雾里面有一道若有若无的影子,在不断的闪动。 狼哥也在这片雾里,追赶着那道影子,那道影子是什么来历,暂时还不清楚,但这片广袤的深山里,除了山鬼,应该就没有别的人了。 现在把跟踪的人给引了出来,我们三个人立刻调头朝回跑,还没有跑到跟前,那一团雾仿佛一下子轰然炸散,狼哥踉跄着倒退了出来。 与此同时,我看到一条身影,像是一片树叶,直接飘到了两三米的高度,又直直的坠落下来。 这道身影落下来之后就不动了,大马和小马扶住了狼哥,这时候,我看到狼哥的手,泛着一股黑气,而且,这片黑气还在不断的蔓延。 狼哥非常果断,伸手抽刀,在手背上划了一道伤口,然后按着胳膊,顺着朝下面挤/压,一滴一滴带着黑丝的血,从伤口里挤了出来。 他又从身上拿出什么东西,塞到了嘴里,一直到现在为止,狼哥的脸色都很不好看,精神仿佛一瞬间就萎靡了。 “先走。”狼哥喘了口气,小声说道:“把那具女尸带走,不能再让山鬼抢回去!” 这时候的狼哥,已经没有之前那种彪悍和刚猛之气,他肯定受伤了,而且伤的不轻,两个同伴扶着狼哥就走,我咬了咬牙,盯住了刚才掉落在地上的影子。 狼哥说的很清楚,这是一具女尸,山鬼不敢亲自露面,就弄了一具尸体出来作祟,这具尸体再被山鬼给弄走,后面一定还有麻烦。 我一路小跑,来到那道身影跟前,低头看了看。 尸体的状态,就像是被阴干了,没有完全脱水变成干尸,但比正常的尸体萎缩了很多。如果不是那一头又黑又长的头发,可能根本就分辨不出它生前是男是女。 女尸干瘪瘪的,不算沉重,我拖着女尸就跟上了狼哥他们,几个人在夜色中飞速的前行。 狼哥的状态越来越不好,断断续续的交代了几句,我们全力的奔跑了一段路,后面应该是没人追击。 我跑着跑着就感觉心慌,这次只顾着赶紧逃脱,把几个搬运工给丢在了后头,我们的大部分装备给养,都在那边,后面的路,如果没有这些东西,就更难走了。 我们在一个半圆形的山洞这里停下了脚步,狼哥有点坚持不住了,让我们在山洞这里暂时停下。 “狼哥,咱们的东西,都留在后头了,怎么办?” “不用急……”狼哥一到山洞里,靠着洞壁就坐了下来,似乎没有一点力气:“山鬼不敢露面,那些……那些尸体留在原地,不会走散……等我……等我恢复一些再说……” 我的猜测是没错的,那些山鬼赶着女尸过来对付我们,自己躲的远远的,女尸被我们带走,山鬼就不敢再继续跟进了。 这具女尸,估计是有点来历,狼哥中的尸毒,很难化解,没有合适的药,也没人能帮他,只有靠自己,硬扛着熬过去。 狼哥交代了一会儿,渐渐就昏睡了过去,我的心里很没底,因为狼哥这次昏厥,非常的彻底,喊都喊不醒。biqubao.com 山洞很浅,无法同时容纳这么多人,我和小马就守在洞口外。狼哥的这两个伙计,不是泛泛之辈,可是,狼哥现在成了这样,我们都感觉心虚,两个人提心吊胆的守了很长时间。 不过,狼哥说的没错,那些山鬼真的没有再出现,周围非常的安静,守了两个小时,我的心才算是平静了一些。 狼哥没有苏醒,而且发了高烧,病症来的特别突然,又特别猛烈,体温应该已经超过了四十度。 如果不及时退烧的话,铁打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会烧傻。 但是,随身携带的急救药品,都在那些搬运工的身上,想要退烧,就必须得回去。我们三个人商量了一会儿,最后决定,小马冒险回去,我和大马继续守在这儿。 小马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这一路上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他至少也得四十分钟后才能回来。 我一个人守在洞口,不断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过了有差不多二十分钟,大马走到我身边,从身上拿出烟,然后用打火机去点。 我感觉在这个环境里抽烟不太合适,转头想要提醒他。 但这么一转头,我就发现大马的手抖的很厉害,连着打了几次,都没能打着火。 “别抽烟了。” 我觉得不太对头,就按住了大马的手,让他把打火机放下。这么一按下去,我的心就砰砰的开始跳动,瓦公山这边位于西南边陲地区,一年四季的气候都比较湿热,现在虽然是夜里,但气温并不低。 可大马的手却冰凉冰凉的,似乎没有一丝温度。 他抬起头,呆呆的看着我,嘴唇上下蠕动了几下,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你怎么了?有话想说?” 大马木楞楞的点了点头。 “有话就说啊。” “帮我个忙,行吗?” 大马一开口,我就感觉浑身上下直冒凉气。 他的声音和平时完全不一样,明显是个女人的声音。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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