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香嘻嘻哈哈同买货的人逗乐,衣兜里的传呼机响了两声。 “那你忙。” 李庆香目送对方走远,按了一下传呼机。 现在冷饮店又扩展了新业务,公共电话亭。 反正能赚的钱顺手一起赚了呗,手里有资金就不怕损失,什么都想试试,反正亏了也能兜底。基于这种情况,倒是做什么顺什么。 零食店那边是越干越好,李大强两口子都去了张彦平那头帮忙,就这人手都不够呢。 张彦平跟李庆香分管两摊子,各管各的,钱是李庆香交给张彦平总管。李庆香不喜欢管钱,也觉得管不明白,反正家里有多少钱她也不过问,用钱就和张彦平伸手,当然家务还是张彦平做。 回了个电话,是冰果厂那头通知她出了新品。 钢城的冰果厂更新换代极快,新品是一茬跟着一茬出,市面上卖不起来的雪糕到了第二年估计就再也看不见了。就算是销售特别好的,接下来也会有更好的新品替代。 李庆香喜欢抢这个新品,回回都是,上什么新品她都舍得砸钱进货。 撂了电话,就听见有人弱弱凑了上来。 “庆香。”张兰一脸讨好,没敢太上前。 李庆香看见张兰,这是倒足了胃口。 失望太多,看见这人一眼她都觉得要短寿十年! 拿着抹布擦擦冰柜,转身往屋子里去。 张兰一溜小跑跟了上来:“庆香,嫂子这次来是给你赔礼道歉的,过去都是嫂子混账。” 张兰想,以前她跟李庆香是姑嫂也是朋友,两个人无话不谈,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关系就变这样糟糕了?就是老二离开家以后,那孩子也没少挑事! 李庆香替李妍抱怨,自然就会同她不亲。 算了算了,她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跟婆家水火不容。 “老板娘,打个长途。”门口有客人对着门里喊了一嗓子。 长途电话收费比较贵,大部分的公用电话都是用锁锁着,得人家开锁你才能拨打出去。 李庆香听到喊声,立即从屋里走了出来。 开了锁,按了计时器。 计时器开始运转,那头客户拨了号码出去,从通电话的第一秒就开始算钱。 张兰陪着笑脸:“庆香,你这摊子我看生意还挺好的。” 李庆香连个音都懒得给。 那头打电话的人结束,李庆香又回了屋里,可没一会又来人打电话。 摩托罗拉的手机又新出了款式,可钢城的人还是以传呼机为主,有传呼就得有电话,李庆香这个公共电话亭生意一直很好。 张兰见小姑子不理自己,她脸皮也厚,自己一直叨叨叨。 “我这嗓子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事,一直难受,消炎药我都吃了好久就是不见好……我想让你帮我联系联系老二,看看能不能叫她回来带我去医院看看?”张兰说出了此行前来的目的。 她心中有一种隐隐不好的感觉。 李庆香听了这话,想笑。 可惜没笑出来。 “妍妍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这辈子给你做闺女!你不问问她过得好不好,不关心孩子,找她就是为了让她出钱出力?”李庆香不理解。 就算生八个孩子,那孩子都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是别人生的吗? 一点都不想? 张兰讪讪解释:“她不是嫁进那家了吗,还能有什么过不好。” 李响那家庭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对吧。 老二怎么样都会比老三过得好。 老三那才叫过不好! 哎。 明明亲姐姐亲姐夫都那么本事,就是借不上光。 “你不是把事情都做绝了,不认她这个闺女了吗?落子无悔,我要是你,有病我就自己忍着,我绝对不去求她!” 脸呢? 还要不要脸了? 张兰说:“她是我女儿!” 李庆香:“……” 有事就女儿。 没事那就是个王八蛋! 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折腾死了也是你自己不想活了! 无力跟眼前的人吵。 挥挥手:“你别妨碍我做生意啊,哪凉快你哪待着去!妍妍是我们老李家的孩子,你不疼她我疼她。你将来要是真有病拖死了,叫她来怪我,我就不告诉她!” 不能告诉! 张兰这个人,就是个是非母子。 这人永远都不会学好。 就算学好,她也做不到把妍妍的命当命。 “庆香……” “赶紧走,别逼我扇你!”李庆香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她不是不会打人,再逼她,她就动巴掌! 有些人就不叫人! 就是畜生! 什么哥啊嫂子,她觉得都不是人! 张兰又站了会,见李庆香肯定不会帮自己,又想一出是一出,打听摊位赚钱的问题:“我也想给鹏飞兑个这种小店,得上哪兑去啊?” …… 张兰一直粘着李庆香不放,一直到崔健出现。 崔健肩上驮着儿子过来帮忙,一般情况下他夜班睡一觉,下午肯定过来丈母娘这个摊。 闲着也是闲着。 “妈,我来了。”崔健跟岳母打招呼,照着儿子屁股一拍:“没看见你姥儿?” 崔健儿子坐在父亲肩膀上就对着姥姥伸手:“姥姥,我来了!” 李庆香把孩子接下来,数落女婿:“别总把他放那么高,摔了怎么得了!” 有些时候看崔健带孩子,她就忍不住唠叨。 当然女婿还是挺像样的,走到哪里孩子驮到哪里,就是有点虎。 “男孩子摔两下也不要紧。”崔健一脸不在乎。 李庆香:“……” “这是小芳孩子吧,都长这么大了,我是舅姥。”张兰对着孩子自我介绍。 小芳儿子眨了眨眼睛。 “崔健胖了点。”张兰对着崔健笑。 人家崔健好命啊。 鹏飞要是跟崔健似的,现在也不至于这样。 想当初找对象就不应该同意。 找个独生女,你说岳父岳母都得拽着你,这多好。 鹏飞这个傻小子! 崔健勉强点点头,见孩子跟姥姥玩呢,就进去扛箱子。汽水得送回去换新的,他不干这些呢,李庆香就得自己去干。biqubao.com “你放着吧,晚上我一起驮回去。”李庆香喊女婿;“小芳没过来啊?” 崔健儿子抢话:“妈妈去逛街了。” 李庆香:“……”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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