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这个月省吃俭用,还剩了点钱,剩得也不太多。 主要家里没人搭她。 而她还得吃饭交房租,身体不舒服时不时还要买点药。 “你二姐啊,心也狠,扔了家里这就彻底不管了。”张兰说得直叹气。 也是后悔没会经营家里儿女关系。 又说:“就前楼,那吕家,人家姐姐可出息了,弟弟结婚都是姐姐答对的,给买这个给买那个。”张兰说得一脸羡慕。 那普通人羡慕什么? 就是羡慕谁家儿女出息了,出息以后又有谁开始回馈家里。 大家提起自己出息的儿女,一脸得意。以前在一起聊天吧,张兰从来都是不说话的那种,家里也没有好炫耀的,可这几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提起来了老二。 她一说自己家的老二,别人也都羡慕她。 见别人把儿女都拢在手里,张兰觉得自己也跟着学到了本领。 该哄就得哄着,哪怕不喜欢。 再不喜欢不也是自己生出来的,能差啥啊。 要是把老二哄住了,不说要老二全部,那老二给鹏飞个几十万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这样自己不也不用承担这些责任了,都推到老二身上去,老二就代替自己管起来这个家了。 一步错,步步错。 李鹏飞见母亲手里还剩二百,却只给他拿了一百,干脆将剩余的钱直接一把拿过来。 张兰:“……” “妈这段时间感觉身体不好……”张兰有心还是想留点钱。 吃药也得花钱啊。 还有,她还是想去医院看看,可没人陪她。 希望儿子能听懂她的言外之意。 李鹏飞的心原本就粗,现在也顾不上他妈如何,自己都是强活。每个月赚那点钱,都被冯晓晴搜刮拿去吃了喝了穿了,他是衣服衣服没有一件,好吃的好吃的也轮不上两口。 冯晓晴活得非常自我,买什么好吃的都是可着她先吃,她吃完了还得带着儿子吃,至于李鹏飞能不能吃到,她不管! 李鹏飞心疼妻子跟儿子,他就挑不好的吃,可长久吃不到好吃的,他也馋。 没有其他渠道搞钱,只能回家收刮老妈。 他妈有没有吃,吃得好不好,这些他都顾不上,也不想顾。 二百是一毛都没给张兰留,拿完钱人就走了,在家里多待一秒他都不愿意。 张兰自己穿着薄秋衣薄秋裤站在屋子里,望着儿子带上门的背影。 “也不问问我身体哪里不舒服。”她念叨两句。 也晓得儿子……不孝顺。 明知眼漏的事儿。 可舍不得去怪罪儿子。 想着自己受点累,把孙子弄大就好了,也许孙子会出头呢。 万一家里又养出来一个老二,她不就能享福了。 儿子女儿都靠不住,孙子应该靠得住! 叫李鹏飞这么一弄,张兰肯定也没办法睡了,睡不着就去了早市瞎晃。你说她一个人在家,也没有个可聊天的人,也没有可干的事情,闲着干什么? 爱去市场,早一趟晚一趟的折腾,就喜欢看看人群。 人越多她越爱挤,热闹! 早上,秦兰带着她妈她丈夫出来买菜了,母女俩有说有笑。秦兰现在干了销售,赚钱有些时候多有些时候少,都不太固定。好在的就是,丈夫有稳定的工资,丈夫比较好说话,对她没有任何要求。赚钱也好,不赚钱也罢,人家都没有话说。 秦兰提了满手的菜,她妈就心疼女儿,一个劲的要帮忙拎。 秦兰不让。 秦兰丈夫跟妻子俩也是有说有笑。 家里没有什么负担,现在又没要小孩儿,两个人赚的钱足够覆盖,经济上特别宽裕。两口子要了市内的房,竟然没拉饥荒不说,还有剩余。 走着呢,张兰眼睛尖,看到了秦兰! 就那种不适感,让她浑身不舒服。 有说有笑,看起来脸上都是幸福的光儿,可她儿子呢?鹏飞还没到三十岁呢,老的跟什么似的! 想当初,秦兰扒着鹏飞不放啊! 张兰眼睛一闪,主动上前。 拦住了秦兰丈夫的去路。 “你媳妇是秦兰吧?秦兰以前跟我们家鹏飞也搞过对象,她上赶子的!” 张兰小嘴叭叭叭说上了。 别人都过痛快日子? 秦兰丈夫先是一愣,听清楚这话以后就黑了脸。 觉得这人,挺不知趣! 处过对象就处过呗,拿出来讲什么? “你谁啊,我不认识你。”秦兰对象恶声恶气一脸嫌弃。biqubao.com 张兰对着地面狠狠吐了一口:“捡别人二手的还觉得自己挺了不起,那就是我儿子不要的才轮到你!” 什么东西! 老天爷就是不开眼,能让这样的人也搬到市内来! 秦兰买好香菜回来找丈夫,见丈夫脸色一直不好,也是一脸懵。 回到家,丈夫就把这事儿说了:“你以前眼光得多不好?他妈特意堵到我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有病吧!” 谁遇上这种事情,肯定都不会太痛快。 秦兰:“……” 秦兰真的是气半死。 早八百年的事儿了,还有人翻旧账? 气得早饭都没吃下去。 丈夫见妻子这样,又有点后悔多嘴,他也是人在气头上。明知道那种烂人就是故意的,可忍不住往心里去。 对妻子说道:“我不是冲你,都过去的事儿了,就是这样的人家离远点!” 秦兰抱怨:“我都没往她身边靠近,谁晓得她抽什么风来坏我。今天我把事情说破,也省得你心里不得劲,我当初搞对象的要求就是能带着我妈,我对谁都是这个话。认识了他,后头因为我有福气没嫁给她,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我有什么错?我怎么知道那人是人是鬼?” 秦兰发脾气。 也是憋着一股火。 觉得李鹏飞他妈,真的太神经病了! 她瞧着张兰才是得神经病的那个人! 丈夫一脸讪讪:“我不是那意思。” “今儿说开,这话题到这里就打住,以后别提。下次让我遇上她,我撕碎她的嘴。” 秦兰丈夫叹气:“跟那样的人何必一般见识。” “我不跟她见识,她就来祸害我!怎么地,我过好了还不行?我找个好丈夫比她儿子强还不行?”她欠李鹏飞什么啊? 想当初李鹏飞家里不同意,他自己撂下的,现在就这样折腾别人? 这家人的人性,太不好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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