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奶奶怀抱着重孙,逗弄着。 “妥妥儿。” 李庆香实在没忍住,走过来盯着看。 “像她爸吗?”李妍搁床上过了那劲,又开始有力气说话了。 疼的时候是她,现在不疼了也是她! 疼肯定还是有点,只是没那么强烈,和自己闺女一比较,那点疼算是什么。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好奇。 对这个小孩特别好奇。 李奶奶把孩子抱到孙女手边,李妍想要伸手去抱,结果扯到了伤口,哎呦一声。 “看看就得了,抱你不能抱啊,在月子里不能动手碰她。” 李庆香也跟着叮嘱:“养好这一个月,省得落下病根,才生完孩子别去抱,那胳膊还要不要了?”转身叮嘱李响:“她想抱也不能让她抱,就着手看也是一样的。” 李响对着妻子挑挑眉,那意思看见没,他有靠山了。 他现在说什么肯定不管用,但架不住家里有两座大山说了算。 李妍摸摸鼻子。 “她怎么长那么丑啊?”李妍看了自己女儿一眼,得出结论。 这未免长得……太丑了。 李庆香没好气瞪侄女:“哪里丑?小婴儿生出来都是这样的,你看有些孩子皱皱巴巴的咱们妥妥儿面皮生得多好,你看这浓密的头发……” 五官摆在这里,肯定差不了。 这是什么妈,看了一眼就说人长得丑,是亲妈不是? 李妍:“……” 就这头发……还浓密呢? “看着好像有点……秃。”她没忍住讲了实话。 李响闷声笑了。 李庆香恶狠狠瞪侄女:“你满月了头发还没她浓密呢,什么就秃了!” 李奶奶道:“小孩都这样,你看她鼻梁长得多高,比你鼻子好看。” 李妍:“……” 不带这样打击人的。 晚上因为有这么个小孩儿在,李妍就没睡好。 闭上眼睛就是她,闭上眼睛还是她。 迷迷糊糊当中听见孩子哭,她只觉得浑身都特别累,散架子的那种累,还偶尔夹杂着疼,形容不清楚的感觉。但这种疼吧,肯定比不上生时候的疼。 小孩哼哼唧唧哭,她这头一哭,李奶奶马上就坐了起来伸手去抱孩子。 “我来,你赶紧休息吧,自己什么身体不知道啊。”李庆香数落自己母亲。 那么大岁数了,还要熬夜! 关了灯让屋子里的两个人好好休息,她抱着孩子去了客厅。李妍住的病房带客厅,李庆香就把孩子抱了出去,很快李响也跟了出来。 他……不太敢抱。 主要这孩子太小了。 李庆香把孩子包裹好放到李响的怀里:“妥妥儿算是好抱的,她胖。” 她妈这点东西可没白吃,都叫孩子吸收了。 李响笑:“她好小。” “不小了,七斤多呢,要是三四斤的孩子你更不好抱。”她教李响正确抱孩子的姿势,见不对劲就上手帮忙调整调整:“你看看这大胖腿!” 李响:“……” “她为什么不睁眼睛?”李响问。 小孩生出来是不是应该马上睁眼睛? 他没看过别的小孩儿出生,所以不太了解。 李庆香看看眼睛闭得紧紧的大胖姑娘,道:“医生说这情况有,你可千万别用手去扒孩子的眼皮啊,不然将来成耷拉眼皮了。” 李响点头。 孩子可能是感觉到了有人抱她,不哼唧了。 踢了踢小腿,看样子还挺有劲。 李响问姑姑:“她现在要吃点什么吗?” “先不用给,一会我去问问护士。” 后半夜几乎就是每隔一个小时孩子就要哼唧,她一哼唧李响就会起来抱她。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是几点,李妍只感觉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久。 她缓缓睁开眼睛。 “睡吧,我抱着她呢。”李响看向妻子笑笑。 李妍就真的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李响抱着女儿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你好呀妥妥儿,我是爸爸! * 一大早五点多,小芳跟齐文华到了病房。 小芳这个大嗓门,一进门没控制好音量。 “紧赶慢赶结果还是没赶上……” 李庆香作势要打女儿,没看见都睡觉呢? 李妍对着表姐笑笑。 “恭喜呀!”小芳往李妍床头一凑。 等到妥妥儿做完检查送回来,就被围在了中间欣赏。 齐文华说:“长得还是像李响。” 是能看出来的。 小姑娘将来长大了肯定好看。 李妍觉得老婶说的话,纯粹就是鼓励。 哪像? 明明谁都不像,她瞧着自己这姑娘自己一个模样。 张小芳伸手去拉拉孩子的小手:“妥妥儿,你认识我吗?” “认识你啥!”李庆香对着女儿就给了一句。 认识你虎啊? 一进门就这么大嗓门,把所有人都吼醒了。 小芳:“她为什么不睁眼啊,我儿子生下来就是睁眼睛的……” 这小孩儿…… “还没到时候呗。” 小芳:“……” 小孩儿还有生下来不睁眼睛的? 李妥妥小朋友,愣是六天都没睁眼睛。 李庆香得回去管摊子,再说家里这么多人住着也吵,原本想留李奶奶跟文华在李妍身边,谁知道李响让大家都回去。想着可能小两口怕吵,大家商量商量还是走了。 孩子出生第六天,压根就没睁眼睛的意思。 隋竟波小声叨叨:“我听人说小狗才七天睁眼睛,妥妥不会要七天睁眼睛吧……” 说完自己狠狠呸呸了两口。 李景辉是第七天到的家里,李妥妥就是第七天睁的眼睛。 隋竟波:“……” 李景辉脱了衣服,还专门去给手做了消毒,然后捧着自己的大胖孙女。 “看见爷爷长什么样了吗?爷爷一来你就睁眼睛,跟爷爷有缘分是不是?”跟孩子念叨这些还不够,对着隋竟波道:“这就是我们家的孩子,你看我一来眼睛就睁开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孩子喜欢爷爷! 隋竟波:“……” 哎呦李景辉这个高兴啊,比自己有孩子那时候还要高兴。 他是不信迷信的,可乖孙女第一眼看见的人就是他,这还是让他高兴。 “妥妥儿啊,跟爷爷回钢城好不好?”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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