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 张兰拿着笔跟本子跟片警说着她来的目的,她想要找儿子。 警察一脸无奈,这都连着来了几天了,你看她像是没有事情可做的人吗? 那么大人,总不能丢了吧? 这头孩子扔在邻居家,邻居也是被李天昊这孩子烦得要死。有些小孩招人喜欢,有些孩子……你多看两眼,浑身都疼。偏偏李天昊就属于后者,打小没有人教,没规没矩,不管是自己家里还是别人家,到处去翻到处去找。看见什么拿什么,有好吃的问都不问,拿下来直接吃,看见钱更是晓得往兜兜里揣。 邻居:“……” 也就她心好,不然说什么都不能让张兰把孩子扔她家。 一楼大妈知道李天昊被送到了邻居家,也是过来串门闲聊:“……他爸,跑了。” 邻居无奈摇头:“咱也是背后说说哈,你说这张兰到底是个什么命啊,孩子比人家多,一个都借不上光。” 三个孩子,就没一个肯管她的! 老二那情有可原,那老大跟老三呢? 说着话呢,见一个女的穿着老长的皮靴,披散着大卷发,嘴唇涂的跟吃死孩子似的! 再多看两眼。 冯晓晴回来接李天昊了。 她自己原本就是孤零零一个人,其实她很想做个好母亲,奈何没人教她怎么做。到了外头,日子过得也还说得过去,谁有钱跟谁呗,拿着钱不是逛逛街就是打打麻将,想着反正也有闲钱,不如把儿子带在身边。 怎么说,这孩子都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亲生的! 回来接了。 邻居两个大妈连扯带拽,你说愣是没有扯过冯晓晴,冯晓晴要带儿子走。 等张兰从派出所丧着脸回来,邻居赶紧就跟她说了。 张兰在家里折腾半天,气不过! 对于这个孙子,其实她是喜欢又不喜欢。 喜欢的原因很简单,这是家里的根儿。想当初冯晓晴能一举得男,张兰心里很是嘚瑟,别人生不出来儿子,你瞧瞧她家!随着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现在她自己都顾不过来,她怎么可能有精力和时间去管孙子?加上孙子的妈太不着调,李天昊又不像是小时候那样,你说什么他听什么,一旦这孩子有点反抗,张兰就越发抵触孙子。 张兰不能憎恨儿子无能,她只能怪儿媳妇不好,生出来的孩子不好。 一方面觉得带走了也好,就应该给冯晓晴,一方面又觉得冯晓晴怎么敢的? 欺负老李家没人了? 孩子他姑姑有权有势,找过去就让你没有饭吃! 李天昊被他妈带走,张兰的生活直接摆烂。 人生病身体不好,她也懒得去做饭做菜,成天起床就迷糊,不是这里难受就是那里难受。吃饭各种糊弄,月中因为血糖爆表再次进了医院,进医院就得有个人帮忙跑腿,派出所又去找李京京。 李京京这头跟曾琪的离婚官司判了,曾琪现在光杆司令,手里要啥没啥,李京京就算想扒曾琪一层皮都没得可扒。也实在是被曾琪恶心得半死,干脆离了。 她还不信了,自己找不到更好的人! 不往单身的人群身上盯,难不成离婚的她还不配了? 法庭判了,曾琪听到消息松了口气。 李京京在法院门口堵住曾琪。 曾琪无视她直接走了过去。 “你还叫个男人,喜欢的时候不管人家成没成家你就追,你把我坑惨了!”李京京控诉。 这口怨气就是发泄不出去。 曾琪一脸麻木,任由前妻使劲骂。 多骂两句,他也不会更倒霉点。 现在是要事业没有事业,要家没有家。儿子之前又带着去北京看过病,还是没办法看好,曾琪真的是每天活着都觉得是煎熬。 李京京骂完还没有出气,照着曾琪的脚狠狠踩了一记。 曾琪也只是轻飘飘看了前妻一眼,问李京京:“我可以走了吗?” 面对前妻,他一句话都不想说。 就。 除了幼稚就是幼稚。 他好好的人生怎么就过成了这个样子?就算当初他随便找个工人,都不能是今天的样子。 明知道她虚荣,明知道她屁事不顶,他还是犯糊涂。 “曾琪,你小心天打雷劈!”李京京诅咒前夫。 曾琪听了这几个字,笑了:“我现在难道没活出来天打雷劈的样子?” 甩下这么一句话,扬长而去。 气得李京京在台阶上直跺脚。 回到家,派出所跟居委会的人又登门找了好几次,李京京可不是好脾气。 隔着门,也没个好语气:“我管她去死!你问问她是不是她大半夜发疯锁门把我关在门外?” 这个仇,她要记一辈子! “觉得我现在生活不行了就落井下石,她作为母亲她最没德行,嫌贫爱富就是她!我跟我妹妹这辈子都让她坑完了,你们既然那么可怜心疼她,你们把她接回家养啊,你们去啊!”李京京咣当一声摔了房门。 就这些居委会的人啊,纯闲的! 居委会的大妈跟派出所的民警叨叨叨:“……混不吝,平时打扮跟个人似的,四六不懂。” …… 三年后。 李鹏飞提着两个袋子,带着个女人匆匆上了楼。 一楼大妈正在自家阳台看热闹呢,瞧见外头进楼栋的人,眼睛一闪。 是那个张兰的儿子李鹏飞吧? 赶紧以极限速度冲出家门。 在外头混得强差人意的李鹏飞,还是回了钢城。 其实已经回了钢城好一段时间,就是没回来看张兰而已,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明明想着混好了风光归家,结果…… 没有本事,去哪里都不行。 “是鹏飞是吗?”一楼大妈猛地打开门,将李鹏飞截住。 李鹏飞勉强应付了句:“是。” 抬腿要上楼。 一楼大妈追在李鹏飞身后急叨叨说着:“……你儿子被你媳妇给带走了,当时把你妈气够呛,你妈这两年身体越发不好了,都进了好几回医院,你姐也找不到人……”信息太多,都不知道该捡哪些先说。 大妈瞧着李鹏飞好像比过去精神点了? 这是混好回来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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