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京京一直暗暗同前夫较劲,别的人比不过就算了,曾琪她必须赢。 可现实就是,以她现在的条件而言,她没有办法找到条件那么好的男性。 基于这种情况下,李京京对再婚的热情就淡了许多。 正愁眉不展,她妈又来凑趣。 张兰一进门就开始求饶认错,李京京心口顶着的那口气,算是淡化了一些吧。 态度没见有多好转,只是让张兰进了大门。 又给倒了一杯水放到母亲眼前。 “你有什么事就去找老三,咱们俩都恩断义绝了。”李京京还是要跟母亲翻翻这个旧账。 想她当初也是走投无路,想让母亲帮点小忙,她妈呢? 就是认为她不行了,大半夜把她关在门外,能忘记吗? 一辈子都不敢忘! 张兰去拉李京京的手,眼泪掉在了手背上。 着急拿着笔去写字,那字写的跟狗爬似的。 想当年念书的时候也没太认真,导致现在提笔忘字,现学习也肯定来不及了,不会写的字直接忽略,觉得大女儿也能看懂。 李京京看了看那纸。 看得心累。 母亲没病她都不敢收,何况有病呢。 老二这个傻狍子有钱,可以一直给出,她可没有那么多天上掉的钱啊,她的钱都是血泪换回来的! 她帮她妈,怎么帮? 牺牲自我去成全母亲? 不好意思,她没那么缺心眼。 “生病就看病呗,反正老二都给你出钱治,老三肯照顾,你也差不多点。”李京京训母亲。 那俩你都消费完了,现在开始扯我? 张兰疯狂摇头。 “你的病我也不了解我也不会治,喝完水你就走吧。” 她这家里已经有个负担了,再来一个,她活不活了? “妈,我也请你可怜可怜我,我这孩子一天弄她就够我操心的了,曾琪后娶的那个马上就生了,我这头就连个着落都没有,你说说你一天一点忙都帮不上竟拖后腿。” 她妈怎么都是事儿啊? 你要是手里攥着几百万,你看她孝不孝顺! 正说着话呢,楼梯有走道的动静,然后有人砸门。 李京京去开门。 门外李鹏飞那张脸出现在李京京的眼帘中,姐弟俩再也没有了过去的那种感情,脸对着脸只剩下麻木。 李鹏飞先开了声儿:“妈在你这儿吗?医生说她那病严重了得做个手术……” 李鹏飞认为还是应该跟大姐解释一句。 李京京挥手:“人在屋子里呢,你赶紧带走。还有以后你看好她别让她到处乱跑!” 李鹏飞一听这话,起了火气。 “她不是你妈啊?”他一听大姐说话,就想挥巴掌。 家里最不是东西的就是这个老大! 有好处你知道占,没有好处跑得比谁都快! “是我妈,养老该归我吗?当年转户口的钱是给你花了,不是给我花了!”李京京跟着弟弟讲大道理。 家里是没给儿子房跟钱,可能花的钱也都给你这个亲儿子了,你受用了就得承担起责任。biqubao.com 这些责任都跟她这个做女儿的无关! “我懒得跟你说。”李鹏飞看着大姐,实在懒得吵。 进了客厅里,试着缓了缓声音对张兰说道:“妈,你别闹了行吗?我一天活得也挺累的,你就留留我行吗?” 别人的妈存在有什么作用他不知道,他妈存在就是为了折磨他的! 没完没了的折磨! 你说有一天让你痛快了吗? 今天喉咙出问题了,明天眼睛出问题,后天脚又不行了,全身上下哪有个好地方? 怪他抱怨吗? 哪有这样的! 他现在都觉得活着不一定比死了幸福。 张兰拒绝跟李鹏飞回去,她回去了鹏飞就要带她锯腿。 她不想当残疾! 李鹏飞哪有什么真正的好耐性,哄两句见母亲还是不肯听话,脸立马就黑了:“那你想怎么办?之前一直拖着,你自己那脚难不难受你不知道吗?医生能骗你还是能坑你?我现在好好跟你说话,你最好赶紧跟我走!我一天到晚活得都累死了,真的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 李鹏飞眼圈里也都是眼泪。 活着太难了。 没希望的活着更难。 母亲母亲不让他宽心,儿子儿子那副死德行。 绝望! 张兰去看大女儿,去扯大女儿的手。 李鹏飞见母亲这个样子,只觉得心寒。 虽说他也没有多孝顺,但总比老大好吧? 这些年,老大管过你吗? 你还能求到她头上来,还相信她能管你! “你不走是吧?我走!” 李京京见弟弟转身要走,往外推张兰,用力推。 “你赶紧把她带走,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你弄不动她吗?把她扛走抱走怎么样都行,我没时间管她啊,这一个孩子都让我累死了!” 她妈绝对不是她的责任! 李鹏飞咬了咬牙,然后将母亲打横给夹了出去。 医院里,张兰又是哭又是闹。 好多病房的人都凑过来看热闹,那住医院原本就无聊嘛,听外头走廊上吵吵闹闹的。 “怎么回事啊?” 病房有病人从隔壁病房刚刚看热闹回来,给大家解惑说道:“……有个女的,那脚都黑了,说是一直拖不肯手术,现在连小腿都得锯掉,又哭又闹不动手术。” 病房里大家一听,只觉得心上一紧。 据说糖尿病严重了就会这样,但是还真没遇到过。 “那也得锯啊,不然怎么整?” “可不是。” “她不听啊,觉得医生要害她,把她儿子的脸都抓花了。” …… 林慧追出去,拿着酒精棉想要替李鹏飞把脸上的抓痕消消毒。 “你擦两下。” 李鹏飞扭头就走,扔下母亲不管了。 管不了! 受够了! 林慧望着丈夫的背影,叹口气。 孩子养不好就是这样的,他一生气他走了,这个烂摊子他不肯管了,他逃避了。 返身回了病房,林慧去找大夫开出院手续。 大夫反复强调病人的病情,眼下出院这不是等着放任病情糟糕呢吗? 林慧一脸麻木:“您也看见她是怎么闹的了,她不愿意手术,她儿子也不愿意管,我也是后到家里的儿媳妇,我做不了她的主。” 既然这事交到她的手上,那么她的做法就是,尊重老人的选择! 你想出院是吧? 好的,没问题。 自己的命自己负责!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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