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莹莹是在婚后第四年才要的孩子。 因为要孩子晚,被婆婆连续针对了四整年。 针对的原因就是,结了婚不肯生孩子,说她方方面面比不了大嫂。 莹莹的心态……一直很稳。 说她不如李妍? 不如就不如,本来就不如,她也不想受那个累。 公公退休后每年都会办一场战友聚会,从聚会张罗到聚会成型,孙莹莹只是负责跑腿。需要出钱她就出钱,需要出力就来出力,但是让她一个人承担这个活动,她干不了。 恰好上头的嫂子有这个能力。 从怀孕开始,婆婆见天登门,关心她吃什么喝什么,更确切的说,关心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隋竟波说孙莹莹:“你这一口肉都不肯吃,这哪行啊。” 原本小儿媳个子就高,现在瘦的显得更高了! 跟个柱子似的! 瞧着都要比元度高了! 孙莹莹脸色有些发黄,大嫂怀孕的时候没有什么孕吐,她有! 有的很严重。 起床就开始吐,已经把吃进去那点玩意儿都吐没了,喉咙疼不说就连整个人都有点昏昏沉沉。 隋竟波去厨房冲了红糖水端到儿媳妇的手边:“抿着水喝,小口小口去喝,要是不爱喝甜的我给你加点酸的?” 她看着也是跟着心累。 别人怀个孩子可容易了,到了莹莹这里别提多费劲。 还是这孩子娇气! 孙莹莹闻见水的味道,捂着嘴又跑卫生间去吐了。 胃里没有东西,吐出来的就都是水。 她心情格外不好。 李元度出任务,已经快两个月抓不到人影了,看不到人不说她还得时刻担心丈夫安危,生怕好好的人出去……呸呸呸。 现在算是理解了嫂子说的那句话,怀孕不是一个人的事儿! 这心情不受控制,说高兴就高兴,说不高兴立马就想掉眼泪。 “莹莹啊不是妈说你,你这样一直不吃东西哪有营养吸收?不为孩子也得为了自己。”自己都瘦成这样,还不得营养不良啊。 正说话呢,家门铃响。 隋竟波放下手中的杯子去开门。 “什么时候回来的?”隋竟波看见大儿媳,脸色缓了缓,但依旧难看。 小的这个不听话! 你说她每天管李景辉还得抽空来管孙莹莹,结果管了吧,根本不听! “刚到!”李妍取下围巾:“莹莹呢?” 隋竟波跟李妍告状:“卫生间里吐呢,从我来这都吐三回了!什么东西都不吃,我说给冲点红糖水吧,结果也不喝。元度那头有工作把她交给我了,别回来还说我妈一点都不管我老婆!” 她管了啊。 “阿姨,妥妥在家呢,要不你先回去?”李妍同隋竟波打商量。 “行吧。” 隋竟波回客厅里拿衣服,然后跟小儿媳打招呼:“你嫂子来了我就先回去了,东西不爱吃也得吃点,你说你不吃东西能不迷糊?头晕去医院检查好几回了,什么原因都查不出来!”隋竟波又告状。 自从孙莹莹怀孕后,这就跟病秧子似的,三天两头进医院。 她不是嫌弃儿媳妇进医院,而是觉得有些原因就得自身找找,为什么晕啊? 还不是不吃饭! “阿姨,您先走吧。” 隋竟波穿上大衣,叹口气走了。 孙莹莹坐在地上抱着马桶掉眼泪。 李妍扶着她起来,问弟妹:“还恶心想吐?” 孙莹莹彻底哭了。 “这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我都要被折腾死了,他也不在家,妈还每天来嘟囔我……” 她妈说她,婆婆说她,如果李元度在的话还能帮她挡挡,现在李元度不在,就她一个人受着! 她怀的孩子,她想让孩子不好吗? “嫂子,我真的吃不进去!妈总是弄这个弄那个给我吃,我一闻那味儿,我就受不了想吐!” 孙莹莹也跟嫂子抱怨。原本婆婆手艺就不是很好,偏生就要表现,总是做一些她自己认为好吃的东西给她,她这个时候鼻子本来就敏感。 “这也哭鼻子,不想吃就不吃,谁说什么都不听。吃不进去就是不缺营养!” “可她们都说孩子缺营养,说怕孩子发育不好,怕孩子太小!”孙莹莹抓住了救命稻草,可劲宣泄心中的憋屈。 “不听她们的。” 李妍扶着孙莹莹到客厅,见孙莹莹不想坐就让她扶着站会。 “要不跟我走吧,等元度回来我再送你回来。”李妍想了想,还是提了这事儿。 “我能去吗?” “没什么不能去,跟单位请个假,反正元度也不在家,出去散散心。” 李妍是上午回的钢城,下午就把弟妹给带走了。 李景辉家。 李景辉带着孙女跑步刚刚回来,妥妥是年轻所以有体力,跟着她爷一天三跑! 这退休以后没事可做,李景辉就可劲折腾锻炼,要不就去老年大学学习进修,不让自己闲下来。一闲下来就闹心,好在家里还有个让他能管的人。 隋竟波可就遭了难了,从饮食到运动全方位得听丈夫的指挥。 一天到晚,就想看个电视剧都没时间! 今儿说她跟不上社会形势了让她去学习,明儿说她厨艺不行让她去学习,后儿是理解能力差了还去学习。 天晓得隋竟波要是爱学习,她也就不嫁人了! 年轻时候没吃到的学习苦,到了老了全部都找了回来。 大孙女一出现,隋竟波就想去烧香了。 快,赶紧叫你爷折腾你吧! 李景辉闲的没事带着妥妥锻炼,带着妥妥学习,顺便被孙女碾压。 李景辉:“……” 这种氛围,他可不喜欢! 吃晚饭就问孙女:“你不回去看看你妈妈?都一个星期没回去了,不想吗?” 妥妥摇头:“打电话了。” 李景辉:“……” 你不走,我不快乐! 我折腾谁去? 你留下来,就变成了你折腾我! 你说他一个老头儿,比跑步跑不过孙女,比学习能力不如孙女,这太打击人了。 “那你妈会不会想你了?还是回去看看吧,要不让你妈多伤心,孩子出来了,一点不恋家呢,这样不好。”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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