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人,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大人尽管吩咐,我们这些匠人也没有其他能拿得出手的,就空有一手手艺。” 出现这么一个可以为自己改变地位的青天大老爷,现场的所有人都对赵征感激涕零。 一旦皇帝陛下同意了改变他们的地位,这些匠人甚至愿意为赵征献出生命。 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匠人的底下地位不是自日月王朝开始后才定下的,日月王朝也是继承的元朝旧制。 此时开明二年,朱重八还没有注意到他们这些人的特别,满朝文武也没人体会他们的艰辛。 也就是说他们这些匠人家庭,已经一边干着天底下最累的活,一边却只拥有最低的地位,已经一百多年了。 一百多年里,他们的地位连农民都不如。 一百多里,他们的薪资甚至比不上工部大营里的看门奴才。 匠人已苦久矣。 “我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们来做!” “那就是在你们做工之余,给我好好研究一下这个。” 说着赵征就拿出了一个水壶,然后找了一个燃火的炉子放了上去,再添上水。 众匠人立马围了上去,却没有发现什么新花样,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一直到水被煮沸,盖子不断的被蒸汽往上顶,然后又因重力落下。 赵征才又开口,“我要的就是你们把水煮沸后,顶开盖子的力量,利用起来!” 匠人们还是面面相觑,不明白水煮沸后把盖子顶开的力量,有什么好研究的。 何况水无定势,人又怎么能够完全掌控呢。 但既然是青天大老爷开口,他们还是围起来开始讨论。 其中自然就有头脑灵光者,提出了建议,“如果我们把这个水壶做大一点,盖子也变大,那放在盖子上面的东西是不是也会被顶起来。” 这个观点当即就得到了其他匠人的认可。 “没错,我就是要你们利用这股力量!” 赵征满意的点了点头。 “但其实这股力量,虽然在于水的容器,但关键的点,是在于这些蒸汽。” 赵征指着冒出的蒸汽,言明这才是其中关键。 不是他不想直接拿出蒸汽机的图纸,而是他也只知道一个大概概念,他如果能知道其中的所有细节,那还来找这些匠人做什么。 说到底,上辈子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拥有的也只是后世的眼光罢了。 也还好,现在这个年月的这些工匠,动手能力都特别强。 虽然他们的眼光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力,但不妨他们人多,而且吃苦耐劳。 当即就开始着手打造模型。 “这可是青天大老爷下的命令,大家有什么好点子可都快提出来啊。” 工部这些匠人,都算是民匠,而不是军匠,但还好,民间也需要铁制品,所以现场打造出来一个大号水壶还是很简单的。 一个一人高的大号水壶,被烧开。 有人提议在上面放一块大木板做盖子,看能不能够被顶起来。 然后果不其然,需要两个人抬的盖子也被顶起来晃动了一下,引起现场的匠人一阵惊呼。 “烧开的水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吗?” 现场的这些匠人感觉自己接触到了一片新的天地,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作为匠人,他们都是有两把子力气的。 连他们都需要两三个人才能抬动的木板,却被平时柔软的水给抬了起来。 “是蒸汽,大人说的没错,确实是蒸汽。” 有感觉自己皮糙肉厚的匠人,大胆的把手直接放到了喷出蒸汽的缝隙。 “我感觉蒸汽在推着我的手!” 赵征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们,是真不怕把手给喷熟吗? 他的手上没有老茧,他反正是真不敢。 “这些从缝隙里面溜出来的蒸汽,其实都是被浪费掉的力量。” “我也只能提出一些点子,其一就是水烧开后产生的这些蒸汽是有力量的。” “其二就是要想利用好这股力量,首先就是要让这些蒸汽的力量,集中起来。” “其三就是要注意安全,大家也都看到了,这水烧开后产生了蒸汽,力量不容小觑,甚至还可以产生和火药一样的爆炸力量。” “道阻且艰,道阻且长。” “要想真正的利用好这股力量,首先打造水壶的材质,就必须要坚硬。” 赵征说出自己知晓的所有信息后,就把实验交给了现场所有匠人。 他们不时惊呼,不断的更换不同重量的木板,想要查看出蒸汽的极限。 只有赵征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这些蒸汽,会对日月王朝,对世界,产生多大的影响。 而他,把这个时间节点提前了。 接下来,就是等。 等皇帝对他的第一次肯定。 他没有等多久,第二天,王正就拿着皇帝的旨意,回到了工部大营。 “咱准了,变法革新一事,赵给事可自行掌握,任调六部之士,但不可耽误正事,否则咱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不愧是求实主义者朱重八。 赵征接过旨意,当即就向匠人们宣读了这个喜讯。 他止住了匠人们的感恩戴德,只让他们继续实验。 “现在有了皇帝的旨意,终于可以继续去做大事了。” 才一天没有见到皇帝朱重八,你还别说,赵征还真有点想他的不讲理。 因为这个人你可以说他不讲理,你可以说他易暴怒,但更不能忽视他的圣明。 把天下万民放在心中,重起汉家王朝,可以掩盖他的所有缺点。 …… 徐国公府。 赵征抬头望了望牌匾,然后在小厮的带路下,进了内庭。 十转八转,才终于见到了徐国公徐进。 “赵大人!” “下官拜见徐国公!” 赵征对徐进行足了礼仪。 徐进也并没有轻视赵征。 因为算起来,他们之间本就有着前后辈的关系。 “我实在没有想到不仅仅是赵家老大,赵府全府人也都是豪杰。” “当初在我帐下时,我就察觉出了他的不凡,如今看来,到时足以证明我的眼光不错。” 徐进作为王朝战神,平常性格却十分豪爽,虽然他的年龄比赵征现在这幅傀儡的相貌还要小个五六岁,但是以长辈之居也没有错。 因为身份,地位和功绩都摆在这里。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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