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口中不断重复宛如咒语的话,游飞鸟站在走廊尽头,精神病人脸紧贴着栅栏门,肉压成一条条,眼睛使劲儿向游飞鸟看去,画面恐怖的让人头皮发麻。 卫修两条腿抖成秋天的叶子,不停的往身上加防装,好像这样就能驱逐心中的恐惧。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 李梅踩着高跟鞋走出电梯,看见眼前的情景暴怒,拿着手里的病例夹敲打栅栏门,铁锈纷飞,病人像是见了洪水猛兽,纷纷缩回墙角距离铁门最远的地方。 “游飞鸟、卫修,你们两个连笼子里的人都看不住吗?” 李梅愤怒的跺脚,满身血污的护士服随着胸膛上下起伏。 游飞鸟微微眯眼,又有新鲜的血渍,李梅天天在做什么,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报告护士长,这位病患力大无穷,踹开铁门跑出来。 我们把她‘送’回病房,其他病人站在铁门前说话,无危险出逃行为,我们就没有强行制止。” 游飞鸟吐字清晰,逻辑严谨,李梅定定的看她许久,最后转身离开。 “这就……完了?” 卫修擦去满头的汗,颤悠悠的走到游飞鸟身边,好奇的看着她背在身后的饭勺。 这把饭勺看着脏,用起来是真的帅!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饭勺看着比昨天干净一些。 “还不到时候……” 游飞鸟把饭勺放到宽大的护工服里面,不弯腰看不出任何端倪。 “你做什么让病患疯了一样踹门出来?” 正常精神病院一般不会选用纯铁栅栏门。 病患在未受到刺激时,安静的躲在距离门最远的地方,偷窥门外,却不敢靠近。 游飞鸟想到一个心理学实验—巴浦洛夫的狗。 病患不敢接近,说明他们曾被“伤害”过,导致哪怕面对锈迹斑斑、一踹就烂的废门也不敢轻易触摸。 他们已经被练出条件反射,不然,不会有这么整齐划一的行为模式。 “我什么都没做啊!” 卫修好无辜。 他走到第一个病房,翻开病历,喊女人的名字……喊女人的名字!!! “我叫她的名字!我叫了她的名字!” 卫修惊恐的看向第一个病房,念名字是下意识的动作。 他完全没觉得哪里不对,女人像是被触发疯狂机关,直挺挺的冲过来,没有铁栅栏围着肯定跑不掉。 “医院规定第一条:不许和精神病说话。” 游飞鸟淡淡的说,走到中台放下病历夹,抬头看楼上,静悄悄,没有任何声音。 2楼的动静把李梅都引过来,3楼他们没道理听不到,哪怕不来帮忙,也会来看看情况,除非他们听不到。 难道每一层都是独立空间,发生的事情除NPC其他人都听不到? “叫名字也算和他们说话吗?” 卫修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电视剧里医生巡房不都是叫名字的吗? “……” 叫名字,然后呢? 不是开展下面要说的话,为什么要叫人家名字? “游小姐,你有饭勺,能……能把电棍借我吗?” 卫修不好意思的搔搔头,看向游飞鸟的眼神炯炯有神,仿佛在看救星一样。 “我的电棍借给别人了。” “啊?”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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