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间柔软的触感惊得姬岩快速地弹开。 温芸也吓了一跳。 “对不住对不住,是在下失礼了。” 温芸回神后摇摇头,她觉得自己但凡要表现出半点不适的表情,姬岩能一头撞死在墙上给她看。 “殿下,你没事吧?” “在下真的不是有意为之,还请温小姐见谅。” “恩,我知道。” “二位客官,你们的牛肉面来了。” 老板适时地将面端了上来,稍稍化解了姬岩的无措。 不远处,看着两人和谐坐在一块儿吃面的谢云烬,眼底的冷意已经能杀人。 “世子,世子?”官差叫了好几声,谢云烬才回过神来,他攥紧了手中的缰绳冷声道:“逆贼可能流窜到了那条街上,你派人去搜。” 官差看着连扇门都没有的街道疑惑道:“这里怎么能藏人……”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了死亡瞪视,他忙闭上了嘴,“是,小的立即带人去搜!” 谢云烬朝两人看了一眼,一夹马肚快速地离开。 温芸吹着碗里的面,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后背有些凉飕飕的,赶紧的先喝碗热汤暖暖身子。 温芸汤还没有喝进嘴里,转眼就看见有一队官兵朝这边冲了过来。 摊位上的食客一下见了这么多官兵都害怕地纷纷给钱走人。 温芸跟姬岩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有人发现有逆贼逃到了这边来,所有人都要接受搜查,搜查过后没问题的人立即离开。” 温芸跟姬岩交换了一个眼神,又看了看四周,这里居然藏了逆贼? 就这半点遮挡都没有的地方也不知道逆贼怎么想的居然往这里藏。 姬岩只能去把面钱给了。 这些官兵都挺客气,虽然严厉但也没有破坏百姓的东西。 “今日这面怕是吃不成了,不如我们下次再来吧?”姬岩看着那碗面觉得十分惋惜,也不知道是惋惜面还是惋惜别的。 温芸是真的有点惋惜那碗面,她刚才就吃了一口而已,汤还怪好喝的。 两人经过官兵的额搜查后就被放走了。 “殿下还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也要回去了。” 姬岩点点头,“好,温小姐路上小姐。” “告辞。” 姬岩都走了,温芸还有些可惜地回头看了一眼街口。 “春来,你说什么逆贼这么蠢能往这地方跑,前面可是死胡同,若是被发现了,他能跑得掉吗?” 春来吸了吸鼻子,好心道:“大小姐,奴婢刚才好像在街口看到世子了。” 谢云烬…… 温芸刚刚好转些的心情又沉了下来,“哦,他应该挺忙的吧。” 虽然距离有点远,但春来还是感觉到世子也瞧见他们了! 春来也不能说官兵突然搜街跟世子有什么关系,就是觉得有点太巧合了点。 “我刚才还没吃饱呢,我们再到别处去吃点东西吧,我饿了。” “好,上回大小姐不是说要吃烤鸡吗?奴婢知道前头有一家味道十分不错,奴婢这就带大小姐去尝尝。” “好啊。” 吃饱后,温芸又往渠阳侯府去了。 今天要给渠阳侯夫人拆线,拆线过后她就不用再往这边跑了。 温芸刚到,侯府的下人就客气地把她请了进去。 “夫人已经在屋子里等着了,温大夫请。” 温芸跟着丫鬟进屋,侯夫人已经被丫鬟搀扶着从床上坐了起来,见了温芸她也是客气地笑着,“温大夫来了。” 温芸微微颔首,“夫人今日气色看起来不错。” 侯夫人感激道:“多亏了温大夫医术高超。” 即便是见过了几回,再见温芸时,渠阳侯夫人还是会为那日对温芸说的话感到羞耻。 “夫人运气也很好,瘤子是良性的,所谓良性就是不会全身扩散,割掉就割掉了。” 虽然渠阳侯夫人不太听得懂,但温芸说她运气好那就是好事。 说话间,一个丫鬟拿着一本册子走了进来,“夫人,奴婢将给谢世子跟陶小姐准备的新婚贺礼清单已经列好了,您看看这些合不合适?” 渠阳侯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她恼怒地瞪了丫鬟一眼,“出去。” 丫鬟突然被呵责不明所以,也不敢争辩,当即退了出去。 渠阳侯夫人想到自己之前羞辱温芸还是为了讨好陶欣然,谁曾想今天自己的命攥温芸手里了。 温芸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神色,只是将东西拿出来。 “我先给夫人拆线吧。” “诶,好。” 温芸将伤口上的纱布拆开看了看,“夫人的伤口长得很好。” 这伤口渠阳侯夫人也看过,在她看来就是狰狞可怖,跟长得好可半点都不沾边。 “温小姐快别宽慰我了,这道疤横在肚子上……哎哟。” “会有点刺痛,夫人忍一忍。” 刀口不大,缝线不多,温芸很快就拆解好了又给伤口消了毒。 “跟自己的性命比起来,好看与否又有什么重要呢,更何况这口子还在肚子上,只要不影响生活,都不必太过介怀。” 渠阳侯夫人听得怔怔道:“可是,我是女子,落了这样的疤在身上,丈夫看了……也会嫌弃的吧。” 温芸收好东西,擦了擦手才道:“你为你的丈夫生儿育女,为他操持家计,对他关怀备至嘘寒问暖,有哪一样不能比得上这条疤的?若是他因此对你厌弃,对你不满,那也是他的问题,又何必拿他人的问题来折磨自己。” 渠阳侯夫人彻底愣在了原地,待她回过神来时温芸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夫人接下来只需安心休养便可,伤口这几日就先不要碰水了,等再好些了再说也不迟,饮食清淡些,补补气血,能让你恢复得更快一些。” “温小姐有心了,我定会照做的。” 温芸走到门口时,渠阳侯夫人突然开口道:“温小姐,你真的很好,你一点都不比陶小姐差。” 温芸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多谢侯夫人夸赞,告辞。” 温芸踏出屋门,深吸了一口气。 每个人活在这世界上都是独一无二的,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很好。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本文链接:
http://m.picdg.com/168_168174/7355955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