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嫣呆住。 “哪个王妃?” “鸾凤宫那位。” 纪清嫣柳眉轻蹙,不明白乔琪来做什么。 她的对手应该是淮阳,而不是自己。 但想想还是打算见见,也不知她有什么意图。 来到花厅,纪清嫣看着盛装打扮的乔琪。 纵使身为绝代美女,她也不得不承认,眼前沙州美人,确实有做王妃的本钱。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乔琪骨相极是突出,加上出色的举止和内敛光华,确是顶级美人。 “不知王妃过来有何指教?” 乔琪同样在打量纪清嫣,能名震大乾京师,果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 只美貌就将她击败,宫中无一人是对手。 再加上出身兵圣谷,一身本事也是不凡。 也只有如此美人,才能镇得住大乾那帮女人。 “妹妹过来自是表达歉意,王爷骂了我,说我身为王妃,不知道尊敬姐姐,此来是送上些礼物。” 乔琪微笑着让人抬着个箱子进来。 纪清嫣岂能听不出潜台词,分明就是说她老。 陈北冥肯定不会这么说,甚至昨夜都没在乔琪宫中留宿。 “礼物我收下了,但我还要哺乳孩子,就不留妹妹,妹妹若是孤单,也可常来。” 乔琪笑着微微一礼,转身刹那,俏脸一冷。 这次交锋,让她彻底恨上纪清嫣。 同时也确认,能威胁她宫中地位者,非此人莫属。 她乔琪不允许任何人挡路。 …… 陈北冥对后宫的交锋全然不知。 他在头痛面前的奏疏。 稍不留神就会积攒一堆。 每次看奏疏,都要费神地提炼臣子意思,而且奏疏上都是文言,看错一个字,或者断句不对,意思都截然不同。 陈北冥每次都看得咬牙切齿。 “他马的,说赋税就简明扼要,非要扯古人做什么,范州知府当真混账!” 批阅完,看着跪坐在斜对面的起居郎阮齐奋笔疾书,就知道刚才的话又被记录进去。 虱子多了不愁,他也懒得再装。 仔细对付起桌上的奏疏。 看着各地州府汇报上来的消息,王文武运来的粮食已经分发到位。 这次粮食危机消灭在萌芽之中,还是颇有些成就感。 不过红薯和土豆的推广还要加速,有它们在,南梁的百姓就能彻底摆脱饥馑之忧。 只要百姓不饿肚子,就没人会造反。 奏疏批阅完,陈北冥锤锤腰站起来。 金含雁忙过来送上冰凉的毛巾。 “王爷请用。” 陈北冥瞧着金含雁那张清纯中带着魅惑的俏脸,心情一松。 果然,身边还是要有美人。 “柳依依送来消息,说是有条伪装的倭国船只偷偷靠岸,上面下来个戴着面具的男子,男子下手狠辣,发现并杀死跟踪的东厂密探,武功像极蓬莱岛一脉,你说他是谁?” 金含雁娇躯微颤,美眸中瞳孔紧缩。 “他……他应是……” 最后,还是没有说出那个名字。 陈北冥瞥眼金含雁,语气渐渐冰冷。 “我不知道他如何活下来,但落在我手里只有死,想必你也明白该如何选择。” “奴婢明白!” 金含雁慌忙跪下。 陈北冥将擦完脸的毛巾放在托盘上,抬脚离开御书房。 看见前殿已经开始装扮,问过宫人才知道中秋将近。 算算时间,已是这个时空度过的第七个中秋节。 看见皇甫谨山抱着一摞奏疏走上玉阶,刚刚放松的精神立刻紧绷。 “你就不能让我安生!” “您可以明日批阅,但恩科的考题该定下才是。” 皇甫谨山抚须笑道。 陈北冥根本对四书五经没什么兴趣,论对儒家经典的了解,德征都比他强。 而且以自己对官吏的要求,那些读书人即便考上来,也没法子重用。 好在已经有南梁学子去崇山书院学习,也有书院的毕业生过来,才让陈北冥有信心。 “丞相看着定就好,本王没意见。” 皇甫谨山手中羽扇指指陈北冥,无奈地摇摇头。 “那些崇山书院的学生你打算怎么用,他们一进六部,就将那些官员得罪得七七八八,他们是厉害,可没有那些人配合,活也没法子干。” 崇山书院的学生们憋着一股劲,他们在大乾六部实习的时候,就将六部的活计弄明白。 陈北冥让他们先熟悉一下南梁的官场规矩,就随手塞进六部,谁知,学生实在看不惯六部官员混日子,自己上手干。 态度很诚恳,示范很标准,可是那些官场老油条觉得学生是在羞辱他们。 他们自然不敢找陈北冥,就将状告到皇甫谨山处。 “哦?臭小子既然精力如此充沛,那就让他们直接去下面任职吧,你尽量挑些偏远穷困的县。” 陈北冥很是得意。 他自己精心设计的课程,再加上书院毕业生的榜样,如此教出来的学生,肯定暴击官场老油子。 皇甫谨山点点头。 他自然知道陈北冥目的,方才还考教过学生,对他们所学的东西很是吃惊。 有个学生还大着胆子出题考皇甫谨山,问题就是如何治理一个县。 皇甫谨山是谁,一生所学甚杂,智谋在当世也是顶尖。 即便如此也被书院学生的答案惊讶,他们从税收、人口、土地、教育等诸多方面将一个县剖析得条理分明。 随便从南梁挑出一个知县,可能连治下有多少土地都不清楚。 “有时我真想劈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东西,人怎能如此妖孽,你究竟还会什么?” 学生计算东西,都不用算筹,只是用些奇怪的符号写写画画,就将困扰兵部多日的钱粮算得清楚。 经过梳理的账本,还揪出七八个蛀虫。 “嘿嘿……新式记账法本王会让周妃在六部推广,学不会的一律给本王滚回家去,我南梁不养废物!” 陈北冥也对效率低下的南梁官员不满。 正说着,乔元武一脸气愤地过来。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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