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鸾找了家便利店坐着,她看了眼手机里的余额,暂时不足以支撑她找到新房子。 七年的时间,她一门心思全扑在周聿白身上,即便身上挣了点钱,也全都给他买了礼物。 果然,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孟星鸾面无表情的看着手机里的天价房源,正想着要不要找个大单,一个电话就打进来了。 “孟大师!你现在在哪里?昨天晚上我给你添麻烦了,你说个地址,我现在来找你。” 孟星鸾报了一串地址。 十五分钟后,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的江淼淼站在了孟星鸾面前。 她热的冒汗,额前的几缕碎发都汗津津的。 “孟大师,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啊,还好我机灵存了你电话。” 江淼淼猛灌了半瓶矿泉水才缓过气来,眼神略带抱怨。 孟星鸾挑眉,正欲说话江淼淼又凑了上来,她眼尖的看见了孟星鸾手机上的房源信息。 “大师,你要找房啊?你问我啊,我老爹在海城有几套房的。” 等江淼淼拿出手机点开一个文件后,孟星鸾陷入了沉思。 文件一共有五十页,每一页对应一套房,且地段都很繁华。 第一次见到这么无意识炫富欠揍的人。 那能叫几套吗? 孟星鸾又想到自己继承到的破旧道观,忍不住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她开始看江淼淼家的房源,看到最后也只有一套符合她的全部要求。 细白的手一指,“就这个吧。” 江淼淼现在就要带她去看房,但都坐上出租车了,孟星鸾看了眼手机,突然说:“下次吧,临时有点急事。” 江淼淼虽然遗憾但是也理解,“那我们下次再约,不过大师你要是不想住酒店的话,今天你就可以直接过去住,房子很干净的,我不要你钱……” 孟星鸾将门一关,目送着出租车远去。 江淼淼哪都好,可惜长了张嘴。 * 周家老宅位于海城的边郊,山清水秀,绿树成荫。 孟星鸾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她轻车熟路的进了别墅。 “孟小姐?!你怎么来了?” 正在擦拭茶几的佣人一见到孟星鸾立刻惊呼出声。 只是那眼睛里充满了不屑。 周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周聿白不喜欢孟星鸾,是孟星鸾倒贴着要嫁过来的。 再加上有周大小姐和周母明里暗里的嘲讽,这就导致了他们这些佣人也都看不起孟星鸾。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样栓不住男人。 佣人在心里呸了一声。 孟星鸾冷眼扫了她一眼,“周家什么时候用得着跟哈巴狗知会了?” “孟小姐你怎么骂人呢?” 佣人瞪圆了一双眼睛,怒火焚身,叉着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 “虽然我是佣人,但是我也得夫人赏识,倒是孟小姐你,嫁过来两年了和大少爷同房过吗?栓不住男人就拿我们这些佣人出气……” 佣人骂骂咧咧的不停叭叭。 孟星鸾眸中的神色越来越冷,讥诮的勾起唇角,不仅是对周家,更多的则是对自己感到好笑。 看吧,为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竟然连佣人都敢站在她头上撒泼打滚了。 佣人还在骂,就在孟星鸾思索下个什么惩罚的时候,一道声音横空响起。 “吵什么吵?” 周母在女儿周翩然的搀扶下缓缓走下楼梯。 妇人穿着素色的旗袍,雍容华贵,一双眼睛锐利而严肃。 佣人立刻闭了嘴,像是见到了主心骨似的,恭敬的说:“夫人,是孟小姐来了。” 嫁来周家两年,她连周太太的头衔都没一个。 孟小姐这个称呼就代表着整个周家都将她排挤在外,无人承认。 孟星鸾觉得自己可怜又可悲。 周母冷冷的看了孟星鸾一眼,呵斥道:“都嫁过来两年了,还像小门小户一样没规没矩,孟家真是教了个好女儿!” 周翩然撇撇嘴,满眼嫌弃,帮腔道:“孟星鸾,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吗?来老宅要打报告,既然嫁给了我哥就要守规矩……” 孟星鸾听不下去了。 她直言打断,有些不耐烦的说:“我怎么不知道老宅现在是你们做主?收起你们那套说辞,我跟周聿白已经离婚了,现在我是周爷爷邀请过来的客人。” 话落,她刻意顿了一下才继续说:“这就是大家族的待客之道?还不如那些小门小户啊。” 女人漂亮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在场的几人同时愣住。 周聿白和孟星鸾离婚了?真的假的? 周母上下扫了孟星鸾几眼,最终目露厌恶,低呵道:“伶牙俐齿!不过离了也好,两年都下不出一个蛋来!” 周母看不上孟星鸾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但像刚才那般恶毒的话倒是头一次听见。 孟星鸾不怒反笑,她眯了眯眼,嗓音散漫,“我是人当然下不出蛋,倒是周夫人你下了一个叫周聿白的蛋吗?” “放肆!” 周母被气得脸色铁青,周翩然赶紧安抚她。 接着转头恶狠狠的盯着孟星鸾,吼道:“孟星鸾,你存心的是不是?你信不信我让我哥回来教训你?本来还想着给你点离婚补偿,现在看来就是拿去喂狗也好过给你!” 如同施舍一般的语气听的孟星鸾犯恶心。 她的目光落在了周母左手腕上的那串佛珠上,眸光微滞,下一秒便说:“你们这般看不起我,居然还戴着我求来的佛珠,好笑不好笑?” 周母自从丈夫过世以后身体就一直不好,小病不断,需要长年吃药。 可戴了孟星鸾求来的佛珠却健健康康的,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周母黑着一张脸拽下佛珠,“啪”的一下甩在了地上。 说怪也怪,佛珠手串一落地,珠子便四散着滚落。 “真以为我稀罕你这破珠子?要不是看在聿白的面子上,早被我丢在了垃圾桶里。” 孟星鸾内心宛若一汪死潭,她看着周母骤然衰败下来的气运,轻扯唇角,无声的吐出两个字。 蠢货。 玄门天才亲自求来的佛珠不比一般的佛珠,不仅能保人平安顺遂健健康康,亦能让人延年益寿长命百岁。 坏了也好。 孟星鸾无所谓的收回目光,懒得与她们浪费时间,正要给老爷子打电话,外面的大门就开了。 周老爷子在保镖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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