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么吵?我在门口就听见了,真是不像话!”
周老爷子穿着一件绣花衬衣,满头白发,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沧桑,不怒自威。
客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
老人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人,最后落在了孟星鸾身上,眼睛顿时一亮。
声音也顷刻变得亲切了起来,“孟丫头来了啊?不好意思,爷爷我刚才有点事耽搁了,快坐,小芳你去沏壶茶来,要用前段时间带回来的好茶叶!”
被点名的佣人浑身一个激灵,她看了一眼周母后才忙不迭的去了厨房。
周翩然咬着下唇,对于老爷子的偏心十分有意见。
“爷爷,到底谁才是你孙女?孟星鸾不过就是个外人!要不是她用了肮脏手段,她哪里能进周家?”
面对孙女的出言不逊,老人立刻板起了脸,眼中夹杂着怒火。
“周翩然,我说过多少次了,星星是你嫂子要懂得尊重!你母亲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一点家教都没有!”
闻言,周翩然委屈的抓紧母亲的胳膊,此刻两人的脸色都极其难看。
而悠然坐在一边的孟星鸾则饶有兴味的看着她们。
周翩然气得脸红脖子粗,她瞪着孟星鸾反驳道:“她才不是我嫂子!更何况孟星鸾现在已经和我哥离婚了,她就不应该再进这个家门!我们周家不是她这种野鸡能攀得上的……”m.biqubao.com
“啪”的一下,老爷子沉着一张脸扇了周翩然一巴掌。
她未说完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口。
“然然!”
周母紧张的喊了一声。
周翩然捂着被打的左脸,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泪水瞬间从眼眶滑落。
她的亲爷爷居然为了这个外人打她!
周老爷子连眼色都没变一下的,冷声下令,“回房间把周家的家规手抄十遍!”
周家能有如今的辉煌全靠周老爷子,如今老了退居幕后了,仍旧让人感到惧怕。
周翩然哭着跑上了楼。
周母转身就要追上去,刚走几步就被老爷子叫住。
“徐雅,翩然现在不小了,如若出去也是这般口无遮拦,周家的脸还要不要了?这是最后一次,如若再有下次,只有我这把老骨头亲自教育了!”
周母脸色一白,神情复杂的低头应了声是。
看着贵妇离开的背影,周老爷子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地上散落的珠子,目光一滞。
“丫头,这些不会是你上次求来的佛珠吧?”
整个周家唯有老爷子知晓孟星鸾身上的本事。
孟星鸾点头,这时佣人正好端着茶壶过来,有老爷子在,她规规矩矩大气不敢出一下的。
她半蹲着给孟星鸾沏茶。
孟星鸾有些好笑。
“周爷爷,这次我过来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但是下次就不一定了。”
“周家的佣人都敢随意辱骂客人,实在是令我刮目相看。”
佣人小芳倒茶的手一抖,整个人都被恐惧笼罩了起来。
周老爷子一下子明白过来孟星鸾话里的意思。
脸色更阴沉了。
小芳立刻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对不起,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顶撞了孟小姐,我不是有意的……求求孟小姐大人有大量原谅我……”
小芳将头磕得“砰砰”响,孟星鸾不为所动。
像这样的小喽啰亲自出手无疑是大材小用。
周老爷子内心的愤怒已经达到了巅峰,他吩咐保镖将小芳扔出去。
“老爷!你不能赶我走,我在周家勤勤恳恳工作了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因为一个外人赶走我……”
小芳被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的抓住胳膊往外拖。
眼见和孟星鸾求饶无果,索性破罐子破摔。
听着她口中的污言秽语,周老爷子的太阳穴突突的跳。
“给我丢出去!”
等人被拖走后,客厅才归于平静。
“孟丫头,你别生气。”
孟星鸾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垂眸,“对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生气的?”
从进门开始,这个佣人周身就被浓浓的死气缠绕。
她命里有这一劫,躲不躲得过都要看她本事。
周老爷子愣了一下,转而问起她和周聿白的近况来。
“我和周聿白已经离婚了。”
空气静谧了一阵。
周老爷子眉头紧皱,片刻后又舒缓开来,整个人都像是瞬间苍老了几岁。
“是我们周家对不住你,等聿白回来了,我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别人或许不知道孟星鸾的厉害,但是他怎能不知道?
孟星鸾是玄学师,且实力不低。
如若能跟他孙子成就良缘那再好不过,可惜,是周聿白没这个福分。
老爷子重重的叹息了一口气。
孟星鸾从包里掏出一张安睡符递给老人。
“一个月后我会再给你一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孟星鸾说着便要起身,老人连忙叫住她。
“孟丫头,我有个老朋友最近遇上点事,回头我好好问问,确定了我再把联系方式推给你。”
孟星鸾从周家离开。
去市里的路上,她接到了一通电话。
原本目的地是酒店却突然改了行程。
等到了零度酒吧,孟星鸾直奔二楼,她不知道的是,早在自己踏进这里的时候就被一帮人盯上了。
一楼卡座边,林澈手打着石膏,身边有美女喂着水果,他盯着楼梯口的方向眯了眯眼。
“白哥,这孟星鸾不会又是来找你的吧?我就知道她贼心不死!”
林澈目露阴鸷,对孟星鸾厌恶到了极点。
“要我说啊,就应该直接给她一个了断!省的她对你死缠烂打的。”
又有一个纨绔子弟附和道:“我觉得林澈说的对,孟星鸾一个从乡里来的乡巴佬根本配不上白哥你,还好今天我们没去二楼包厢哟。”
听着两人的一唱一和,周聿白眉头紧皱,眼中是化不开的浓稠复杂。
他将杯子里的酒喝尽,蓦然起身。
林澈:“白哥你去哪?”
周聿白没说话,只朝着二楼走去,林澈和另一人对视了一眼,抱着看好戏的姿态连忙跟上。
……
孟星鸾走到指定包间门口,推门进去的那一瞬间,两旁伴随着“嘭”的几声,上空飘下来亮闪闪的装饰碎片。
“孟姐生日快乐!”
“祝我孟姐永远十八!”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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