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逸打开门,只见甄宓和四个姐姐,两个寡嫂、还有甄尧都来到了房门之前。 “女子无才便是德,真是让你白读了这么诗书,学会了琴棋书画。” “这些不就是让你将来嫁入富贵豪门,光耀门楣,取悦男人之用吗?” 见自己的儿女们不请自来,甄逸没有感到奇怪。 “你们难道不知道父亲好不容易才给你们谈来的这门亲事,你们要嫁的可是当今皇子,不知天下多少女子趋之若鹜。” “那个出身布衣的江湖游侠,跟皇子相比,如同米粒之珠遇日月之辉。” 甄逸一脸严厉,“你们的婚事,由父母做主!” “女儿还没出嫁,我已经贴了钱千万,粮十万石。” “这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不许有任何忤逆。” 甄宓的四个姐姐知道父亲责怪的是小妹,而她们早已喜形于色。 五妹说出不嫁皇室的话,一定是小女孩情窦初开,全是恋爱脑。 四个姐姐七嘴八舌说道: “父亲,为了甄家发扬光大,我们都愿意嫁!” “小妹她一定是一时被男女相思情爱所迷惑,我们多给她说说就是了!” “父亲,那位皇子真是说要娶我们五个姐妹?” “听说你还有将我们之中一人许配给幽州牧大人的公子。” “那到时候,谁嫁这位皇子,谁又嫁刘州牧公子啊!” 甄逸道:“皇子殿下说是要等幽州大战一了,便上门来定亲事。” “至于他看上了你们其中一人,或者全部,那就看这位皇子的眼光了!” “为父也希望你们全部能嫁入皇室,成为皇子妃!” “即使不能成为皇子妃,那也是州牧家的儿媳。” “总之以后甄家能不能再先祖荣光,就靠你们几个了!”甄逸说得很郑重其事。 他这是一场投资,而且还是梭哈那种! 虽然是生意人,讲究投资回报。 但风浪越大,鱼也越贵嘛! 这一次,他是将甄家的前途压在了这个皇子的身上了。 听到父亲的话,四个姐姐窃窃私语,脸上洋溢欢快和期盼的笑容。 甄尧吊着膀子在一旁惋惜道:“无论是跟州牧家公子和还是跟当今皇子结亲,这天大的姻缘,总比那位一身布衣的涿郡村夫强吧!” “我都恨自己不能是女儿身!” 他之前被张白骑手下的人砍了两刀,受了些伤。 本来是在房中静养,可听闻父亲回来,还要将五个姐姐和美女嫁出去,甄尧也跑出来看热闹。 当得知他们家是要和皇族结亲,甄尧高兴坏了。 至于之前在黑山军刀下救了他的刘玮,甄尧一下忘得干干净净。 结亲之事若成,他也跟着水涨船高,鸡犬飞天。 别说去朝中谋个什么官,那在幽州州府上弄个州官不过是州牧大人一句话的事情。 “姐姐妹妹们,到时候可记得让姐夫提携我啊!” 甄尧当即给几个姐姐拱手行礼。 “臭小子,你要是女儿的话,咱们甄家岂不是没后了?” 甄逸骂道,“等你姐姐们嫁出去了,你可多去走动才是啊!” 甄尧道:“父亲放心,我一定的。” “父亲,母亲,三哥,姐姐,你们这么做,对得起那位在我们甄家危难之时出手的杨义士吗?” 甄宓遵从本心,对化身涿郡少侠的杨玮已经芳心暗许,没想到父亲一回来,就让她嫁给从来没见过面的皇子。 帝王家的人,哪一个不是荒淫无道,妻妾成群。 自己姐妹嫁过去,能幸福吗? “三哥,要不是他出手,你估计已经死于黑山军的刀下!” “母亲,姐姐,要不是他,我们甄家庄早就被盗贼攻破,家破人亡。” “当时还是母亲您主动要招他为婿的,若是他从幽州归来,上门要问婚事,那如何处之?” 甄宓忿忿不平说道。 “宓儿,你小时候仙人玉衣披身,注定大富大贵,看来这个皇子才是真缘!” “至于这个涿郡杨义士将来找上门来,大不了让你这两位嫂嫂嫁给他便是了。” 甄夫人被甄逸训斥,对自己之前的冲动也是后悔莫及。 只怪那涿郡杨义士长相俊美,一表人才,身手不凡,她自己都心动,才主动提出纳为女婿。 可哪知她夫君居然寻了这样一门登天的婚事。 两位寡嫂一听,顿时脸红不已,心头美滋滋。 她们知道自己什么皇子什么州牧公子是攀不上的,那位布衣义士,倒是不错的选择。 不然她们两人年纪轻轻就守活寡,那个独守空房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可是作为寡妇,她们的命运已经交给了婆家。 如果婆家不同意她们改嫁,她们也没办法。 不过现在,居然能让她们再嫁,已然是一桩美事了。 两人互相看了看,眼前浮现起那晚刘玮一人在甄家庄门口,手持长刀,面对上百敌人的那般雄伟身姿。 她们身体深处,不由得一阵颤抖。 “对对对,两位嫂嫂怎么说也是貌美如花,他能娶到,那是捡到宝了!” “更何况,当时他自己说没有建功立业绝不成家的。” “而且,母亲也只是说了这个意向,他也没有留下什么信物定下亲事,不算!”biqubao.com 虽然刘玮对甄尧有救命之恩,但一码归一码,在利益好处面前,甄尧还是分得清楚的。 这两位嫂嫂他想照顾,无奈父母不同意,现在听说要嫁出去,也是极好,断了甄尧的念想。 “三哥,你...” 甄宓被说得无话可说。 甄尧说的情况没有一样不是事实。 刘玮当时求亲,甄夫人纳他为女婿,都是嘴上说说。 婚姻大事,三媒六聘,样样环节不能少。 当时连个定亲信物都不留,还真的说不过去。 甄宓只得默然不语,心头责怪自己为何不留下什么给刘玮呢? “好了,好了!这事不用再争论!” “那位皇子可是镇北将军,幽州三军都听其号令平定叛乱,杨义士要去幽州杀敌,自然是这位皇子的麾下!” “若是知道你们将要许配给了皇子,他还能说什么呢?” “能娶我们甄家的两个儿媳,已经是对他为我甄家解难的回报,若他嫌不够,到时候甄家多陪一些嫁妆就是!” 甄逸见家中妻小,除了甄宓之外,其他人都很看好与皇子婚事,于是便出声让大家停止讨论。 “皇子殿下和刘州牧征战在即,我还得为他们筹备钱粮,可不能拖他们的后腿啊!” “夫君/父亲,辛苦了!” 甄夫人、甄尧和四个姐姐,两个寡嫂齐声回话。 甄宓秀眉紧蹙,心事重重。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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