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 恒山山脉北麓,祁夷水边,风雪小了一些。 一片白茫茫之中,约莫五百三十多骑在雪地里匆匆而行,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 看着这些脚印的来的地方,竟然是来自恒山河谷之中。 这些骑兵身上披着白色的披风,裹着厚厚皮袄。 战马喷着热气,腿上也被棉布包裹,身上也披着一层羊皮毯子。 为首一员小将,相貌英俊,眼神坚毅。 寒风将他的脸蛋吹得通红,眉毛上还沾了不少雪沫。 一看他们一行就是顶着风雪而行,不知要去何处。 这一部兵马,正是受刘玮之命,与王方翼的侍卫营翻过军都山,准备在背后袭扰代郡和上谷郡的赵云一部。 他在军都山北坡与王方翼分开。 他带着三十义从和五百关宁铁骑走代郡,王方翼带着一百侍卫营去上谷郡。 有人就要说王方翼的兵马是不是太少了点? 可要知道王方翼的侍卫营可是在玄甲骑和白袍军骑兵中遴选出来,一个个都是潘凤邢道荣一样的狠角色。 而且,他们的装备是刘玮的麾下所有兵马中最好的! 横刀、臂张弩、明光铠、大宛马。 一百人,相当于后世一个特战中队,更方便神出鬼没执行任务。 比起赵云这五百多骑,王方翼行动更加方便。 赵云一部离开军都山不久,就遇到风雪。 一开始在山谷之中歇息,想等雪停再行动。 然而,天气太冷,在山谷之中根本呆不住。 赵云决定不能在此干等,于是拿出所有御寒物料,并让赵信和赵楷带着义从打了不少猎物,给全军战马包裹严实,准备行军,目标是祁夷水北岸的高柳城。 只不过,赵云不知道自己和来自河套的刘度,想到了一块,都要夺下高柳城。 “赵二哥,这还有多久才能到啊!我们是不是迷路了啊?” “是啊!这四下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路啊!” 赵云身后的赵信哈着手,抖抖索索上前来问。 他们已经走了一天了,可是他们要去的高柳城,到现在还看不到半点抵达的迹象。 “刚才也是反复询问了乡亲,向北走三十里,便能打高柳城下。” 赵云剑眉一皱,“我们向北走了一个多时辰,应该快到了!” 刚才在路上,碰到一队一百多人的鲜卑骑兵正在对着一个村庄行凶。 他们是从城中出来抢劫百姓钱粮和御寒物资,正在杀人放火之际。 赵云想起黑山军劫掠樊家庄之事,他毫不犹豫下令对鲜卑人发动进攻! 因为曾经淋过雨,如今也想给别人撑伞! 一百鲜卑骑兵先是被五百关宁铁骑包围,随后不到半刻便全歼。 他们的鲜血将雪地染红,融化,马上又冷却结冰。 这个村庄的百姓没有造成多大伤亡。 当他们得知赵云一行是幽州那边过来打鲜卑的,看着威武雄壮的大汉骑兵,一个老泪纵横,高喊大汉万岁。 村里的乡绅拿出热食温酒以及麻布献给赵云他们,并详细指了高柳城的方向。 “可是...” 赵楷在一旁打着冷摆子,他的鼻涕流出来后,已经凝固为冰坨了。 这骑着马,迎着寒风,不冷才怪! 你试试大冬天骑着摩托车开五六十码试试。 “你两个真是给我丢人了,你看主公给我的五百骑兵,一个个不叫苦,不叫累。” “倒是你们两人,从那村庄出来就一路叫。” “早知道你们这样,当初就该留你们在赵家庄。” 赵云冷冷地说。 赵楷和赵信顿时捂住嘴巴。 说好跟着赵云出来建功立业,要是被赵云劝退回乡,岂不是丢脸。 “噗噗噗!” 突然不远处一骑踏雪而来,却是这五百关宁铁骑的斥候。 “赵都尉,十里之外,便是高柳城了!” 斥候话音刚落,赵楷和赵信差点要欢呼起来,终于到了。 “既然只剩五里路程,那我们马上过去,攻城!”赵楷高声道。 然而斥候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兴奋劲跌落谷底。 “城门紧闭,城中兵马几多,无从得知。” 赵云原本是想趁着风雪交加,城门未关而冲入城中夺城,没想到这个时候,这个城池就关门了。 他麾下这些兵马全是骑兵,肯定攻不了城的。 “先接近城池,察看敌情,再想办法!” 一行加速行军,来到高柳城外三里处山坡隐藏起来。 赵云、赵楷、赵信刚安置好部下,便凑在一起商议破城之策。 “三位...我...”斥候刚要开口,赵信却抢着道: “我们几人要不换上百姓衣服,装成去山上砍柴的人,先混进城去。” “敌情未明,太过于冒险。” “可惜我们军中没有鲜卑人,不然可以冒充其他城池受到袭击,将高柳城中的敌兵引出来!” “我看不如直接在城下叫阵,他们叫我们人少,一定出城迎战。我们斩将杀敌,一鼓作气攻进城中。” “......” “主公让我们在代郡进行骚袭,自然是想让守在代郡的慕容鲜卑人摸不着头脑,引来恐慌,从而影响蓟县那边的军心!” 赵云听到了两个兄弟的建议后,也是有些一筹莫展。 刘玮让他自由发挥,这才是真正考虑他的能力! 深入敌人,五百骑兵,风雪连天。 如此恶劣的条件下,只有名将潜质的人,才会激发应对之策。 要不然顺风顺水,兵强马壮,粮草充足,这等好事也轮不到赵云头上。 “因此神出鬼没,让鲜卑人不知道我们的虚实,这才是关键。”赵云又补充道。 “这个我们也知道啊!以我们现在的战斗力,能让城中敌军出来野战,那是最好不过了,只可惜....” 这时,斥候在一旁幽怨道:“赵都尉,这城外西北角,有一处草场。” “虽然被白雪覆盖,但还是被我们侦测到了。” 什么! “你怎么不早说?”赵信暴起。 斥候一脸无辜道:“你们一直不让我说话啊!” 赵信:“那你现在说完了吗?” 斥候:“嗯!” “好!”赵信道,“那你可以走了!” “我觉得可以烧了那个草场,引城中敌军开门救火,然后...” 随即赵信便说出自己的计策。 “然后呢?”赵云追问道。 “然后就...就没了啊!”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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