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刘玮麾下的兵马,赵云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毕竟在范阳合议全面反攻筹划之时,刘玮就说过,骚扰代郡和上谷两郡的兵马,只有赵云和王方翼两支。 现在高柳城外一下子出现如此大批汉军,唯一的来处,便是紧邻代郡的并州雁门郡董卓麾下徐荣的兵马。 或许董卓得知了刘玮在幽州要与叛军作战,趁机发兵攻打代郡和上谷,扩张地盘。 “这是哪个单位的兵马啊!” 赵信和赵楷也纷纷跑过来,脸上露出迷惑和警惕,“如此庞大的弓弩阵型,我看他们的弓弩手绝不下五千人!” “怎么这么多弓弩手?这恐怕是并州那边的军队!” “既然他们也是来打鲜卑人的,那和我们就是一边的了。” “我们赶紧现身,上去与他们打招呼,有了他们的协助,高柳城必破,我们今晚上不用餐风露宿吃雪粒子,可以去城中喝上一口热酒了!” 赵云拦住了他们:“我曾听其他人说过,并州刺史和主公,表面上生意往来,一团和气,实际上那个并州刺史董卓有害主公之心。” “我们才五百骑兵,若是现身,一旦对方得知我们是主公的兵马,突然发难将我们全部射杀,然后推说到鲜卑人身上去。” “到时候,我们可是死得无比冤屈啊!” 听到赵云这么一说,两人顿时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五千名弓弩手射来的箭矢,他们五百骑兵只需一轮就变成刺猬。 到时候推说到鲜卑人头上,还真是死得无比憋屈。 “那我们怎么办?”两人齐齐问道。 “我们费了这么大劲,想要将鲜卑人引出城,从而夺城补给。” “哪知这并州军出现,抢在我们之前!” “这天色渐晚,等会趁并州军入城之时,我们从背后杀出,恶心他们一阵!”赵云想了想,脸色一寒。 如果只是赵云和王方翼这少量兵马,即便蓟县城外的慕容鲜卑首领莫护跋大王得知,也只会以为是幽州这边围魏救赵,在后方袭扰造成蓟县大军的惊慌。 莫护跋很可能会派出兵马回来支援剿灭这两股游骑,但不会想到是来堵他居庸关的口子。 可这大批的并州军出现就不一样了,一旦消息传开,不日就会引来整个代郡和上谷郡的惊慌。 这将打乱之前的计划! 但是别人兵马多,赵云也没办法,只能趁乱对他们进行偷袭,占了一些便宜。 随即就得赶紧将这个情况告诉王方翼,两支部队不能在代郡和上谷郡停留了,必须快速抢占居庸关,掐断两郡和蓟县的联系。 “好,我也看他们突然出现很是不爽,非得弄他们一下不可!” 赵信瞪着远处放箭强势打击高柳城的“并州军”,一脸愤然。 不一会,命令迅速传了下去,五百三十名骑士厉兵秣马,整装待发,只等夜幕降临。 ...... “宇文烈,你看我们这些箭矢,雄不雄壮?” 刘度、李肃、宇文烈策马前后并行。 刘李两人在弹汗山达成一致意见,准备雪中奔袭高柳城后,当即便风驰电掣,一路南下。 来到长城关口,鲜卑人只留数百兵马看守,李肃派出一千弓弩手。 三波箭矢过后,关口300鲜卑人中箭身亡,仅剩十来个人看着城外上万的兵马,早已吓得两腿发软。 他们是万万没想到,居然从他们的后方来了这么多汉人兵马。 在刘度一阵吆喝下,他们乖乖打开关卡放刘度等人过去。 刘度将这十个人丢在关卡,让他们自生自灭。 随即大军如潮水般涌向高柳城。 当他们赶到高柳城下的时候,发现城外浓烟滚滚,火光闪烁。 而高柳城头,密密麻麻沾满了守城士兵,他们的关注点在城外的火情。 机会绝佳! 于是刘度便让李肃借着雪地掩护,让五千弓弩手悄悄接近城下,一到了射程内便全部现身箭雨打击。 城头上的鲜卑士兵哭爹喊娘,四处逃散,一下子就被射杀大半。 李肃便命弓弩手再靠近城池,将身上的箭矢再射出十支。 十波箭矢过后,城头已经无活人存在。 看到很快就能进城喝热酒,刘度对着身边的宇文烈得意炫耀。 宇文烈身穿便服,身穿魁梧。 在河套被软禁这大半年,他和呼厨泉如同难兄难弟一般,被管刑狱的卫觊押着去乌梁素海边干苦力。 捕鱼、开荒、修五原新城、修云中到朔方临沃的道路,还去了沃野煤矿挖了几天煤。 用卫觊的说法,是要让他们接受劳动改造。 不过,听卫觊说,这是刘玮特地交代的。 宇文烈和呼厨泉两人劳动改造了几个月后,渐渐了解了河套在刘玮治理下的情况。 也想明白了他们为何战胜不了刘玮了。 从一开始的抵触到后面虚心接受改造,慢慢地被河套这欣欣向荣给吸引了。 他们不仅伙食好,而且还能与其他人一起,去听蔡才女授课。 当他们私下得知这教他们学习的女人,竟然是刘玮的妻妾后,感到不可思议。 一个大汉皇子的女人,居然还能抛头露面,教人识字,震撼不已。 怀着好奇,还有被蔡琰才华与美貌折服。 两人虚心听教,学了不少汉文化知识。 宇文烈学得十分认真。 直到今岁入春,姚广孝派遣刘度李肃两人率军东进,宇文烈也被叫去随军而行,还让他参赞军机。 宇文烈自知一个俘虏身份,哪里敢对刘度和李肃两人提什么意见。 李肃对他还温和一些,同为鲜卑人的刘度,对他更没好脸色。 现在,刘李大军奔袭高柳城,以漫天箭矢压倒性优势将高柳城中的鲜卑守卫射得所剩无几。 刘度却让问宇文烈评论这箭矢如何,他如何好随意评论。 “刘将军,李将军,高柳城外的大火有些突兀,还是派兵先过去查看一下。”m.biqubao.com “我推断周围还有其他兵马!” 宇文烈提醒道。 不过他不好说得太明白,怕触动刘度的敏感神经。 宇文烈这半年在河套,哪里不知道刘度已经是云中王的舅哥了。 “还有其他兵马?呵呵,宇文烈,你多虑了!” “要是还有兵马,我的朵颜三卫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现在城中已经死得差不多了,下令全军进城!” 五千弓弩手压阵,三千朵颜三卫先进城。 高柳城中没多少活着的鲜卑士兵,躲在家中的汉人百姓察觉情况自发呼朋唤友,走上街头,跑到城头。 一看城下密密麻麻全是是黄皮肤黑眼睛,大汉的旗帜和盔甲,顿时老泪纵横,赶紧开门迎接。 李肃和刘度心头一喜,于是下令三千朵颜三卫先进城,五千弓弩手在外压阵,随后再进城。 “今晚我们就在城中喝热酒,吃羊肉,哈哈哈...” 刘度走到了城门甬道,放声大笑,仿佛看到了一个美女端着一尊酒喂他,他的手也不知不觉伸进来女子的裙底。 突然,后方传来一阵阵惨呼: “不好了,有人偷袭啊!”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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