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辅麾下的那人,反间计、铁索横江以及现在的釜底抽薪,无一不是为董卓着想,跟他切身利益相关。 而且都是在董卓最难受的时候给出的绝妙毒计。 退一万步讲,即便是刘玮跟他私下联系指使的,可火烧洛阳城这可是绝户之计啊! 还有瘟疫,难道刘玮不怕吗? 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董卓摇晃了几下肥胖的脑袋,随即看了一眼李儒:“文优,今晚可是让你去带走少帝,劫走太后,干的全是惊天动地的事情,你可做好心理准备?” 李儒脸上闪过几分阴狠:“小婿眼中只有岳丈和并州军,管他什么皇帝太后,但凡不听话的人,统统杀了!” “贤婿的忠心,我岂能不知!” 董卓点点头,“记住了,今晚干净利索,无论谁拦住,杀无赦。” “遵命!” “去准备吧!我也得去召集那些文武百官了。等我们到了兖州,要是没这些大臣,朝廷也不像个朝廷嘛!” 董卓挺了挺身子,在两个侍卫的搀扶下,走向太师府议事厅。 他就计划在太师府解决问题,挟持百官。 这些大臣绝对想不到,董卓今晚居然要将他们全部打包带走。 ...... “宗正,长公主,为了大汉社稷,为了洛阳免遭战火,还是请你们走一趟吧!” “由你们来牵线搭桥,我们与云中王化干戈为玉帛,一切都好商量。” “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只要两位出城一趟,那我们今晚就进宫去让太后自缚到云中王面前谢罪。” “......” 袁逢和王允两人来到长公主府,却看到刘虞也一并在府上,当即便将来意说明。 刘华不动声色,与刘虞对视一眼,随后道:“袁太尉、王司徒,你们一定搞错了吧!” “自从陛下驾崩之后,我们已经很久不问政事,朝廷大事,岂是我们能插手的?” “长公主,您就别为难我们了,现在能劝云中王坐下来谈的,就只有您和宗正了!”王允焦急地道。 “你们要是不出面,我们哪里能和云中王好好谈啊!”袁逢苦劝。 “你们私下找我们去与云中王和谈,那董卓要是知道了,他会有什么反应呢?”刘虞不紧不慢问道。 “他就是一个地方军阀,若不是我们支持,他能嚣张到今天?” 袁逢冷笑一声,“别忘了,我们在洛阳城中,也有十五万大军呢!” “本宫不想听你们说这些没用的,总之这个和谈,我们两人是不会去的,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刘华却丝毫不领情。 刘玮大军每天的动静她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就连今日北邙山下董卓的一万骑兵和刘玮的骑兵大战,她也是第一时间知晓。 刘玮有他的计划和步骤,现在正处在关键时期,若是她的插手破坏了刘玮的大计,岂不是适得其反。 因此刘华和刘虞现在一致意见是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要插手。 在这胜利来临之前,一定要沉住气。 如今见袁逢、王允上门拜访,请她当中间人去与刘玮和谈,长公主刘华第一时间是拒绝的。 见刘华居然不为所动,袁逢和王允只能遗憾离开。 他们没走几步,一个人就匆匆进来到刘华耳边说了一阵。 刘华眼睛一亮,婀娜风韵的身姿猛然挺立: “两位...请留步!” “本宫愿意走替你们出这个面。” 什么? 袁逢和王允大喜:“那我们现在就去禀报太傅,商议什么时候动身。”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前往孟津!” 然而刘华却无比焦急说道,“出城的话,还请太尉安排人放行。” “这么急?” 袁逢有些诧异,不过也没想太多,“长公主出城就走北门吧!此处是我们的人看守。” 袁家和董卓达成妥协后,董卓出任太师,手下十万兵马,分两部驻防洛阳。 北邙山大营五万人,洛阳城西门四万人,城中一万。 另外西苑军一万人也被董卓收编了。 而朝廷的兵马,有袁术军、豫州牧黄琬军、北营五校以及城防军和宫中禁军。 袁术军在南门、豫州牧黄琬军在东门、北营五校在北门! “没问题!两位回去转告太傅,本宫会将你们的意思传达到位,并劝云中王和谈。” 等袁逢和王允两人离开之后,刘华对那个报信的人说道: “我们现在就会动身,一个时辰内出城。” “长公主,麻烦你将主母也一并带上。天黑之前,紧闭府门。” “府上的人能转移便转移,能藏起来便藏起来。” 报信的人一脸凝重,“宗正大人也同样如此,为了安全起见,也与长公主一并出城,免受无妄之灾。” “老夫孑然一身,府上也没什么要紧的东西,处理起来利索着呢!” 刘虞肃然道,“今晚洛阳城真的会大乱吗?” “你们家主公,真要逼董卓这么做吗?” “宗正大人,我只是一个办事传话的,这些问题,您还是到了孟津,当面问主公或许更好一些!” 报信的人对着刘虞一拱手,然后又对刘华道:“长公主,洛阳司所以人员会保护你们出城的。” “嗯,本宫知道了,现在就动身!” 刘华点点头。 既然刘玮决定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她的丈夫伏完和五个儿子都不在洛阳城,少了一些牵绊。 现在只要她和女儿伏寿安全出城便可。 不一会,两辆马车在数十人的护送下,穿过洛阳城的朱雀大街,来到了北门。 北门的将领应该是收到了袁逢等人的通知,一看是长公主的车驾,立马放行。 出了北门,刘华和刘虞一刻也不敢耽误,直接往孟津方向而去。 此时。 高大巍峨的洛阳城,沐浴在初夏午后的烈日下。 城中上百万百姓依旧如同往日一般作息生活。 北邙山下激烈的厮杀,丝毫没有影响他们。 城头变换大王旗,军阀权臣皇子之间争权夺势,跟老百姓没关系。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王公贵族,世家公子,文人墨客,黎民百姓,贩夫走卒... 洛阳城周围,大军频繁调动,他们却似乎习以为常。 不过,北邙山下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张辽、赵云、刘度三人的六千五百骑兵,仗着武器锋利,甲胄坚固,以及他们超出普通太多的精锐兵种,已然占据了战场的主动。 试问哪支骑兵能够经受得住背嵬军、关宁铁骑、白马义从、朵颜三卫这样的精锐骑兵同时攻击。 而且军中还有赵云、张辽这样的无双猛将! 而一万并州骑兵,他们的战马本来就是从河套买过去的下等马。 他们的盔甲武器,作战素质,跟张辽他们的骑兵相差了好久档次。 除了人数占优外,其它的都是被碾压的。 战斗才过一个时辰,一万并州骑兵已经有三千的伤亡。 而对方的损失却只有几百人。 李蒙王方两人已经看不到胜利的希望了! “李将军他们应该走远了,我们也撤吧!”王方提议,“给太师留下兵马回去!” “我们要是一起撤,那就是一泻千里。” “你带你的人撤吧!我死战到底,以报太师知遇之恩。” 李蒙的眼中,一片决然。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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