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第一站便是牂牁郡。 当初这里赈灾银都有人贪墨,这一次迁居给的银子,不知道有没有人偷偷藏私。 陆晏时也想顺便看看,有多少百姓迁居去了扶桑岛。 他们走之后,这些田地又是如何分配的。 牂牁郡的官员们有没有欺上瞒下。 毕竟不能所有事都依赖小九的吃瓜系统。 很快,陆晏时一行人就到了牂牁郡。 他们来得赶巧,正好有一户楚姓人家在娶亲。 听闻新郎前不久刚通过了高考,过两个月就可以入京就职,前程大好。 所以牂牁郡最有钱的富商王兴旺,便把自己的小女儿嫁给了他。 这场婚事,十分热闹。 陆璃趴在车窗边上,掀开车帘,好奇地打量外边。 【哇哦,好热闹,还没参加过百姓的婚礼,也不知道和皇家婚礼有什么不同。】 【他们吃席都吃些什么呀?有没有狮子头?】 陆璃闻到了空气中饭菜的香气,咽了咽口水。 【好想去看看呀。】 马车里的陆晏时和陆琦听到她的心声,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陆晏时敏锐地扫了二女儿一眼。 他什么话也没说,好端端的,她笑什么? 难不成,她也能听到小九的心声? 陆琦还不知道父皇已经怀疑上她了,伸手扶住了陆璃的腰,生怕她太激动从车窗里翻出去。 看这热热闹闹的场景,陆璃按捺不住,回头拽了拽陆晏时的袖子。 “父皇……” “小九,在外边要喊爹爹。”陆琦提醒道。 “哦哦。”陆璃反应过来,急忙改口。 “爹爹,咱们能不能去参加他们的婚礼,沾沾喜气啊。” 她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陆晏时。 “好,小九想去,那便去。”陆晏时在这种小事上,从不会拒绝女儿。 “爹爹真好,我最爱爹爹了,您真是世界上最好的爹爹。”陆璃愿望达成,嘴甜得不像话。 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好听话都说给陆晏时听。 陆晏时笑得合不拢嘴。 陆琦默默感慨:怪不得父皇这么喜欢九妹妹,这般嘴甜讨喜,她也喜欢。 陆晏时把曲扶风派出去跟这户人家沟通,问能不能凑个趣吃个席,给他们随份子,沾沾喜气。 楚家人见他们的马车造价不菲,身上穿的也是虽然低调,但也是富贵人家才穿得起的料子。 听他们的口音,又是京城来的,立刻笑着答应了下来。 “贵人能来,是我们的荣幸。来来来,快快请进。” 陆晏时抱着小女儿下了马车,陆琦紧随其后。 孟山川和曲扶风也跟了上去。 见他们人多,楚家人也算机敏,单独给他们安排了一桌。 曲扶风还好,没有那么多讲究,陆晏时让他坐,他就坐了。biqubao.com 倒是孟山川,急得连连摆手。 他一个臣子,怎么能和皇上公主共坐一桌用膳,他又不是曲扶风那种大红人,他哪敢啊。 “出门在外,一切低调,坐吧。”陆晏时再次开口。 孟山川这才听话地坐了下来。 很快,新郎就接到了新娘,两人热热闹闹地被送了进来。 楚家人给他们安排的位置很好,陆璃能看到新郎和新娘并肩走进屋子里。 陆璃正看着热闹,就听到了吃瓜系统滴滴的声响。 她定睛一看,忍不住发出了惊叹。 【我我我我滴天呐,这瓜也太离谱了。】 【这新郎居然是假的!】 她的心声,成功吸引了陆晏时和陆琦。 陆晏时一直观察着二女儿,见她表情微动,越发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楚家两兄弟是双生子,定亲的是楚家老大,现在来拜堂的是楚家老二。】 【楚家老大通过了高考,楚家老二没有。】 【楚家老二爱慕王家小姐许久,没想到王老爷居然把女儿嫁给了大哥。】 【他找到大哥,想让大哥把王小姐让给自己,但他大哥不同意。】 【他一怒之下,杀了他大哥,抛尸于荒郊之外。】 【怕人发现,他干脆顶替了他大哥的身份,谎称失踪的人是他自己。】 【反正他们是双生子,长得很像,他稍微模仿一下大家就分辨不出来了。】 陆璃被这狗血的事情震惊到了。 陆晏时和陆琦也瞪大了眼看,好久没听见这么让人震撼的瓜了。 【王小姐还不知道自己嫁的人已经死了。】 【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她?】 陆璃吃瓜吃得有些着急。 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就要嫁给杀人犯了,这可如何是好。 【等等,这瓜居然还另有隐情。】 陆晏时和陆琦还没从刚刚那离谱的事情里回过神,就听到陆璃说还有瓜,顿时都竖起了耳朵,压根无心观看这场婚礼。 【楚家这对父母竟然知道老二冒充老大???】 【他们为了保住入职工部的名额,竟然默认了这桩荒唐的事情。】 【反正双生子,去了京城,那些人也无法辨别。】 【他们需要一个能带给他们荣耀的儿子,而不是那个碌碌无为的儿子。】 【合着是这一家子,一起骗王小姐啊。】 陆琦咬紧了嘴唇。 同为女子,她不想这姑娘上当受骗。 可这个时候,她若贸然去揭穿此事,父皇和小九肯定会怀疑她。 陆琦一时间纠结不已。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眼看就要礼成,陆琦再也忍不住,出声打断了这场婚礼。 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一个姑娘步入火坑。 “慢着!”她站了起来。 这一声厉呵,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新郎新娘的动作同时一顿,不明白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高堂之上的楚家老爷皱起了眉头,这素不相识的女子,是哪里来的? 管家急忙凑过去说了他们的来历。 “这位姑娘,我们好心请你观礼,你为何要破坏我儿这大喜之事。” 楚家老爷瞧见陆琦样貌不凡,穿着打扮也不似贫家女子,虽然动怒,但语气还是克制着保持了客气。 做都做了,陆琦干脆豁出去。 大不了到时候父皇罚她,她请九皇妹说情就是了。 她朗声道:“因为我不忍这位姑娘蒙在鼓里,所以才站出来。” 这话一出,引起了在场宾客的骚动。 新郎听到这话,神色顿时紧张了起来。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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