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有幸_此生有幸(37)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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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撑起身子环视,除了司机还真没人是醒着的。当时脑海里只有三个字:好机会!于是我往上蹭蹭,轻舔苏林的喉结。

    “咸吗?”苏林的喉结动了动。

    “你醒着!”我瞪着眼控诉他。

    “摸够了?”他朝我挑眉道。

    “嘘!小声点!”我怯生生看看开车的司机,可能是杀马特音乐台大声,司机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我困了。”我道,又躺会他身上,他摸着我头,继续扇风。

    又摇摇晃晃大约半个多小时,司机把车停在一小镇路边,大喝一声:“下车吃饭!”一车人丧失一样,拖着疲惫的身子,慢吞吞进一家小院子。

    一行人坐在有绿荫的小院里,饭菜不作评价,环境挺好,挺自然。

    苏林也吃不怎么下,吃完碗里自己添的那一小点饭就停下了筷子。我见他停下筷子,也放下筷子。

    “你吃哦!”苏林瞪眼逼我。

    “吃不下!屁股痛!”我瞪回去。

    对面那女生掩着嘴偷笑。

    苏林脸色一阵红一阵青,问我道:“你想吃撒子嘛?”

    “我不想吃东西。”我道,拿起筷子继续吃。

    “乖,好歹吃点。”他摸摸我头,起身离开座位。

    “你去干什么?”我问他。

    “去看一哈有没得其他吃的。”他微笑道,走出了院子。

    他一走该轮到我不好意思了,总觉得我俩动作这么亲密肯定给别人看出来了,于是埋头吃饭。

    “他是你男朋友?”对面那女生问我。

    我抬头盯她良久不敢回答,后弱弱答道:“嗯。”

    “好男人,长得又帅,可惜是弯的。”她笑着摇头:“你让我们这些大龄女青年怎么活?”

    我傻笑,不知怎么回答。

    十几分钟之后苏林骂骂咧咧回来了,端着碗面。他把面放我跟前,抱怨道:“批勒点的老板抠索索的(这里老板好抠门),找他要两个鸡蛋弄鸡蛋面他还不干,只准老子拿一个。”

    “哇,好香。”香气刺激我的唾液和胃液分泌,瞬间就觉得饿了。

    一桌子人眼巴巴看着我拿着筷子饕餮,一碗面分分钟解决,香气都不留给众人闻一下。

    “你也不怕噎着。”苏林半惊讶地盯我看。

    “嗯,不错。”我领导人似的赞扬他道。

    苏林挠着后脑勺傻笑。

    上车的人只有我一个是吃饱喝足的,片刻的休息后又得继续赶路。

    下午五点到达泸沽湖,苏林带着我在一专供游人拍照的悬崖上自拍了一张。天空高远,泸沽湖平静又温柔,听说不远处就与四川相接。白色飞鸟在此处栖息,还有许多苏林道不出名字的鸟类,新修建的房屋带着木头的香味和纳西族特有的质朴的风格。

    相片中我只是轻笑着,苏林笑出了八颗白牙,一只手搭在我肩上。我脸上隐藏较深的雀斑和苏林额头上新冒出的那一颗小痘痘都被收进了手机里。此时谁都没想过,这张照片让我们分分合合,最终也只好变成回忆。

    晚饭我们在当地人家中吃的,酥油茶还是我不习惯的味,糌粑和甜酒还不错,不过苏林不许我多喝。晚饭后又是四十分钟车程,我们到泸沽湖边上一小旅店中住下,司机说往前走大约十几分钟会有一个地方办篝火晚会,晚上七点半。

    于是收拾好东西后我们和之前一起吃饭的一行人一起去了篝火晚会。

    被焚烧木头冒出的烟熏得睁不开眼也就算了,旁边座的人还抽烟,我的鼻炎犯了,又痒又痛,苏林朝那几人竖起中指,搂着我肩膀把我带出那篝火晚会的大厅。

    不巧的是刚一出门就碰到一熟人。

    “姜老师。”苏林笑嘻嘻跟她打招呼。

    这位姜老师就是初三时,我们的语文老师,那个因为怀疑我和苏林抄作业而罚我们不准进教室上课,让我们在办公室自己背书的好老师。

    “苏林!”她倒是很惊喜。我们只惊不喜。

    “姜老师也来丽江玩?”苏林笑道。

    “是呀,好容易带的初三毕业,得好好放松一下。”说罢哈哈大笑,脸上脂粉被挤出沟壑。

    苏林的手移到我腰上。

    “你俩一起来的?跟团?”她热心问道。

    “只我们两个。”苏林解释道。

    姜老师可能是看到苏林放我腰上的手,表情有些不自然,道:“你俩这么走路不挤得慌么?”

    “不挤,很爽。”苏林边大笑边回答道。

    我推着他腰想让他离我远点,不料他搂得更紧。姜老师看出端倪,显然有点不想跟我们说话了。

    “你们经常这样?”她问道。

    “嗯。”苏林一本正经点点头,后野蛮地将我拉到他嘴边,丝毫不顾形象地与我接吻。吻给好老师看。事毕,他道:“还经常这样。”

    姜老师脸色难看,也不想多费口舌教育我们,马马虎虎道别后急忙和同事一起走了。

    “你要死啊!”我朝苏林瞪眼。

    “幸福到死了!”苏林仰头大笑:“黑死那个哈老太婆!”(吓死那个笨老太婆)

    “我觉得我一世英名就要毁在你手里了!”我抓狂。

    “你哪点来的一世英名哦,堕落!”他以一副反地球的表情讽刺我。

    我的确堕落了,堕落到毫不节制,堕落到分不清是对是错,分不清自己的未来和苏林的未来其实是两条根本不同的道路。

    一阵名为爱情的大雾遮掩我们的前程,让我们从并肩前行到分道扬镳都毫无知觉,等回首时对方早已消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之中,空余回忆作伴,时时提醒我这十七八岁时留下的遗憾。

    我们走在会旅馆的路上,路上灯火阑珊,最亮的是头顶的星空,北斗七星为漆黑的夜空添上唯一光亮。

    我指给他看,用手比划着将七颗星星连起来。他抓住我手,从背后拥抱我,说:“我要给你看最漂亮的星空,不在勒点,等我去找,找到了通知你,你愿意我就带你一起去,如果你懒得不想动我就拍照回来给你。”

    “嗯。”我应答道。

    多年之后,我问他找到了吗,他迟迟不肯回答。

    再也没有十七岁的星空,再也没有奋不顾身的爱情和梦想,再也不会有和苏林在一起时候的心动。

    我后悔没在北斗七星下多站一会,我后悔在还未享受与他携手永远的承诺时就分开,我后悔当时的我只是一个怯懦的小鬼,只知道去爱,不懂爱。

    ☆、第三十五章我会阴晴不定

    第二天早上我醒得比苏林早,虽说住的标间,他还是固执地要和我挤在一张床上。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眼睑微动。

    “醒了?”我小声道。

    “没醒,不要喊我。”他翻个身继续睡。

    我趴到他身上,看了看表,道:“和他们约好的八点吃早餐,现在七点半了。”

    苏林猛地精神了,翻身朝着我,道:“我可以十分钟解决洗漱,剩下二十分钟我们干什么?”

    我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眯着眼朝他笑道:“我洗漱用。”

    苏林撇撇嘴,愤然翻身继续睡。

    在泸沽湖的早饭是番茄鸡蛋面,就算是大碗面条,在一桌人如饿虎扑食般的眼神之下还是显得尤其单薄可怜,众人纷纷承认这是他们到泸沽湖之后吃的最对胃口的一餐。

    我和苏林跟着那一队人马到泸沽湖边坐上小船,由于那队人中复杂的人际关系问题,我和苏林只好一前一后贴船沿坐着。

    天空阴沉沉,飘着细小的雨点。

    苏林一直盯着湖水发呆,湖水软绵,他把手伸进水里,留下一路波纹。我也把手放下去,把两道波纹中的一道隔开。

    “诶,你们两个,别添加阻力啊!”划船的大叔笑道。

    “哦!幺儿换方向!”苏林笑着大呵一声响应组织号召。我俩默契地朝反方向学着船桨的动作划水。

    “诶,这就对了嘛。”大叔心满意足道。

    船上人被逗乐,也跟着‘帮忙’。

    “你看你老公你看我好有领导人的气质。”苏林坐直身子,假正经道。

    “啧。”我嫌弃看他一眼,他则得意得不行。

    我玩累了将手收回船沿上扶着,盯着湖面发呆。湖水清澈,让人将蓝绿色的湖底看得通透,湖底咕噜地冒着气泡,水生植物从湖底一直飘到湖面,牵扯出白色的花来。

    我正想看看苏林在干啥,还没把头抬起来,就见着透明的湖水上苏林的倒映。他也看得出神,我没问他在想什么,因为我能猜到。他肯定在想‘在里面游泳肯定很爽’、‘草会缠着自己的腿,会割得生疼还是有莫名的爽点’、‘幺儿被水草缠着,白色的花从他身上长出来,他眼神绝望,朝我伸出双手求助’、‘水肯定又凉又软,会不会像生丝’、‘幺儿会不会长鱼尾巴,扶到船沿撑着吻我,像加勒比海盗里面的美人鱼一样’、‘和幺儿在下面’

    “咳。”我轻咳一声,推开眼镜揉揉眼睛。

    苏林从水中倒影看我,我从后面只能看到他的耳朵尖,跟给辣椒酱涂过了似的。我想我肯定猜对了。

    “这个白色的花啊,叫‘水性杨花’。”坐船尾划船的纳西大妈笑嘻嘻介绍道。

    “哎哟,幺儿,你看你看,我正想勒个花跟你气质好像,怪不得。”他转头膈应我来着,一看我表情不善又悻悻地把头转回去。

    坐我旁边的女生见状,只捂着嘴笑,道:“好有爱呀,一种妻管严的感觉,你们重庆男的是不是都是‘耙耳朵’?”

    “嗨呀,还‘耙耳朵’,我说重庆男人都是因为你们勒些女同胞”苏林转头看她一眼,一看这妞其实长得还不错,滑到嘴边的难听话就变了调调:“你也晓得作为一个男人,当下面那个随便啷个都有点不爽,我们勒些当老公都应该多担待点。”

    我白他一眼,不想再讲话。

    坐在苏林旁边的女生头也不转,我看见她嘴角下撇,道:“人家的事情管太多,自己的男朋友早就是别人的了自己还没发现,有些女的啊就是哎。”

    我旁边的女生脸唰地黑了,也不反驳,只一脸无可奈何地转头望向其他地方。此时此刻就算是苏林也知道自己该闭嘴了。

    船只在一浅浅的河滩边靠下,大叔抖抖撑船的手,道:“可以在浅滩踩踩水,别穿脏鞋子,走深点的地方看一共能看到七种颜色。”说罢伸手朝我们比比七的手势。

    我和苏林一人一人字拖,表示毫无压力,刚踩进水里,可能是因为水太凉,只听苏林仰头一声长啸,那声音,就像昨早上发泄的时候

    “你干什么呢?大家都在呢,叫什么呢!”我推他道。

    “一看你就是想歪了。”他一脸笃定,搂着我腰把我往水里带。

    “别,长裤!”我抵抗道。裤脚最多挽到小腿肚上。

    “你说你楞个讲究,注定只能扮演女性角色。”苏林贴近我耳朵,小声嘲我道。

    “懒得跟你两个说。”我撇撇嘴,好容易说出纯正的重庆话。

    苏林抿着嘴微笑,呆一边看着我,我双手放裤兜里,用脚拨弄水底的石子,皱着眉抬头望他一眼,现在想起那时的模样,肯定很像街角的小痞子。苏林那天穿着黑背心,沙滩裤松松垮垮穿得随性,从早上一见我套着衬衫就嘲笑我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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