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死,我要你死——我决不允许你用刀插在他身上!”与此同时,右手所执的匕捅向了铁甲兵的胸口。
精铁所铸的弯刀,深深地割进我的手掌,麻木没有知觉,血汩汩而流,顺着玉粉色的指尖滴落,洒在已经一动不动的烈焰明所穿的孝服之上。
只是,这一次,幸运之神不再眷顾于我。铁甲兵鹰爪似的手用力扳起了我的右手腕,匕被震得飞了出去。我挣脱不得,只好咬牙切齿,怒目相视,心中只恨自己不能将他碎尸万段,不停地怨恨上天:为什么,只差一点点?我的匕只差一点点就能捅进他的身躯!
那铁甲兵凶暴地抓扯住我的头,我痛得被迫仰起头,直视于他。他阴笑着,以一种下流的看待玩物似地眼光看我。我气极,当场吐了他一脸口水。这一举激怒了他,狠毒的眼色扫过,他吼着话,飞起长腿,用力地踢踹在了我身上,剧烈的疼痛剥夺了我所有的感觉,哇地吐出一大口血,那喷出的血就像雾蔼一般,浓密张扬,承受着剧痛的身体像风筝一样飘了出去,天旋地转。金色与血色交融的阳光笼罩于我,炎热、冰寒的气息交替而来,双瞳开始无意识地模糊……
脑中想着那样美丽的春天,那样尽情绽放的桃花,还有那双让我着迷的桃花眼……我的冬辰,我钟情的单眼皮男子,你到底在哪里?
身体像破败的花絮一样落在了地上,耳边听到脊骨上传来的微妙的断裂声,痛得已经丧失了感知痛的能力,身体里的力量在一点点流逝。一种剥夺生命的冷酷致命而来,像被谁扼住了喉咙,呼吸成了我最重的负担,睁大着眼,眼中景致替换……桃花之美,尽在江州……血色蔷薇的狂热……亲手为我插上槐花的绝世玉颜……为我摘下清晨第一朵怒放蔷薇的狂肆尊容……
他们之中,有一个人曾对我说:笑颜如花,眉眼似画,翩若轻云,娟娟二八好年华!有一个人曾对我说:春水如神,芙蓉如面,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
可是,我已经无法回去了,因为生命之花就快到尽头!
再见了,亲爱的冬辰……
再见了,讨厌的烈焰明……想不到最终却是我们死在了一起……——
ps:到现在为止,你们喜欢那个男主多一点呢?1.宇文冬辰(温柔)。2.烈焰明(霸道)。
国葬之围3
“你这个浑蛋,你杀了她,你杀了她——”有一个桃粉的身影像仙灵似地落在面前,他清瘦的身影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明美的眼睛冒着极端愤怒的火光以及杀人的冲动,悲愤的声音与他的人是种距离最远的联系。“我要你死上千次万次,你这个浑账东西!你杀了她!”
那个得意地笑着的铁甲兵绝望恐惧地望着桃粉的玉颜,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映,就被暴打得趴伏在地,求饶不止,然后身体像流星一样被踢飞出了我涣散的目光……
“快,保护太子殿下,给我将这些反叛之徒千刀万剐,将逆臣贼子通通抓起来!”疯狂的吼叫自他嘴里出,他就像一头疯的野兽,在人群里狂怒地咆哮着,每蹦出一个字都具有石破天惊的力量,响彻皇陵,骇人无比;意气飞扬的脸此时像黑面阎罗一样,无情愤慨,失了原有的平和。
印有焰月标志的幡旗在五月赤金色的阳光里不断张狂,遮天蔽日;身着银甲的士兵有规有序地按令行职;叫喊声、咒骂声、嚎哭声、金器交鸣的杀戮声漫山遍野,震耳欲聋;打杀的、逃跑保命的、戎装赫赫的、袍带凌乱的身影在面前纷乱一团。
“御医——御医——该死的!快给本少傅滚出来!”那爆炸性的声音带着能击穿任何器物的穿透力在空气里延续扩张。他硕长的身躯豁然跪落在我面前,埋头失声痛哭,泪如雨下,万般急切的声音在我耳边久久萦绕,“我来了……点点……我来了……”
我可能是死了,不然我怎么会看到冬辰的影子就在眼前?怎么会看他抱住了我轻飘飘的血染的身体?呆滞的目光里全是他锥心刺骨的无边温柔,手紧紧地缠在他的身体之上,泪模糊了视线,口中被烈焰明的血液呛塞着,说不出半个字,只张大着嘴困难地呼吸,无法出声音,心空茫茫地,找不到方向。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乖乖地呆在兰苑?为什么?”他的脸是温热的,有别于烈焰明那样冰凉的脸,涩然的泪滂沱而下,细细的吻落于我额上,呢喃之声宠爱不绝,又难过得教人不忍于心。“为什么不听我话?为什么?”
一定是幻象,这不是冬辰,不是……冬辰是不会流泪的,我不要他这么伤心……我怔怔地,像一只本就没有生命的破布娃娃,无法出任何声音去回应。
“少,少傅大人……”有人在身旁结结巴巴地问。
“……”
金色醉人的万丈光芒里,血给了世界无穷忧郁,没有声音,只有繁花似锦,有蝶飞起,是时候闭上已该沉睡的眼睛……
ps:送多几章给你们把~
绿萍影踪(1)
菱透浮萍绿锦池,夏莺千啭弄蔷薇。
尽日无人看微雨,鸳鸯相对浴红衣——《齐安郡后池绝句》杜枚
幽静无人的园林,奇石名葩无数,池沼一方,花亭几座,又有高轩一区,朱栏绣幕,煞是开爽。在蒙蒙丝雨的笼罩下,冰莹净透的清池中,菱叶像出水的精灵一般露出头来,铺满池中的浮萍,连绵一片,秀逸非凡,好不爽目。花亭边上,轻鸣的黄莺穿叶弄花,离披着花枝的蔷薇开得鲜艳欲滴,双双对对的浴水鸳鸯在池中追逐嘻戏。风儿送来柔意阵阵,将满缀绿叶的树枝调戏得高高低低,忽起忽落!
这是我醒来的第一天,窗前美景妙不可言,周围静得没有人声。我一动不动地躺在躺椅里,保持着一种姿势不变,难以忍受,想使上点劲,又扯动这一身上下的新旧伤口,痛苦得都快疯了。唉,变成废人了,这一身上下,得几时才能好彻底呀?尤其这手腕上长长的口子,不知会不会留下疤痕呢?还有我的脊背,像是断了的,将来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这是什么地方?谁救了我?烈焰明呢?冬辰呢?
尝试着对着空气叫了两声,没有人应话,简直徒费力气!算了,想来想去也是白想,反正自己没死,已算万幸。叹口气,闭眼,静心,过了好一会儿后,耳边开始传来麻雀般唧唧喳喳的说话声。
“唉,晓兰,别进去!小姐伤重,需在静芳斋静养,不得打扰。”一名女子将话声说得极轻极轻,生怕惊扰了我似的。
原来这里叫静芳斋!一个静字,一个芳字,组合起来真是名符其实呀!只是这么一下子,我就喜欢上了这个名字,以及这美丽的院落。
“晓芙姐姐,让我看一眼啦!反正她还没醒,就一眼好不好?”来人央求着说。
“不行,绝对不行,就是没醒也不能进去!”
“这样呀?”嘟哝着的声音明显心有不甘。
“昨天我想要进去,晓芙姐姐也是不让!”另一个娇俏的声音亦是不满地道。
“哎呀,晓荷,你怎么和晓兰一样胡闹?我都说过了,小姐受了很重的伤……”叫做晓芙的女子解释着说。
“晓芙姐姐,我听送膳食的小桂公公说,她长得很美,像天仙一样,是真的吗?”话声里充满了好奇。
“当然是真的!”晓芙有些骄傲地说,接着又神秘兮兮地道:“动脑筋想想,少傅大人英俊非凡,是咱们焰国上下有名的美男子,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博得他的百般呵护?你们不知道,当初少傅大人亲自送小姐来静芳斋时,那心疼的眼色……啧啧……我还从来没见过呢!”
是冬辰亲自送我到这里养伤?这么说,我当时看到的幻影真的是他,他及时赶到皇陵救了我!我突然觉得心里很受用,挑了挑眉,心想他是心疼我的,美滋滋地淡笑起来!
“这倒是!少傅大人还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任何人!”
“晓芙姐姐,以前你不是一直说少傅大人有断袖之癖嘛?怎么这回……”
这些个丫头,还真八卦,连断袖之癖都给想像出来了,接下来又不知道该编造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话了!偷听无罪,嘿嘿!先不打断她们,我且听下去再说。
“小丫头片子!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叫晓芙的女子否认道。
“不承认了?”说话的宫女咯咯笑起来。
“那是从前,现在不一样了,少傅大人对这位小姐可是关爱有加,说不定……”
她们似乎想到了什么,笑成了一团。
隔了一会,娇俏的声音有些纳闷儿地说道:“可是,我怎么从太极殿那边听说,殿下昏迷的时间里,一直叫着‘花儿,花儿’,会不会就是这位小姐呀!”
嗯?她们说的是烈焰明!那这么说,我现在身处的静芳斋,是属于皇宫?照这么说,这几个丫头都是宫女了!
“嘘!听说在国葬之围时,施相反叛,起了拼杀,殿下原本身有重伤,不敌落败,是小姐挺身在前,力拼保护殿下,然后殿下又为救小姐被刺杀,最后小姐为了救殿下被叛党踢成重伤……”晓芙讲得绘声绘色,声音充满了无限的想象力。
“到底是谁救谁呀,我都听糊涂了……”先前心有不甘的宫女不甚明白地问。
“就是他们相互救了对方呗!”
“唉,殿下到现在还没醒,整整三天了……御医署现在闹腾腾一片,上下乱作一团,因为还没救醒殿下,被靖王爷训得灰头土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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