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生命的标本来说,压根不具任何意义。
带着子弹穿膛而过留下的几个孔洞,凶禽扑势未减,经过刘建义身体上面撞击在房门上。
房门哗啦一声碎成了木片,露出门里张金河那张惊怖交加的丑脸。
刘建义被凶禽翅翼掀起的狂风卷起,借着风势他在空中游泳一般向石磨蓝乞丐装少女漂了过去,漂到跟前,猛一把抄住少女的长发,少女惊叫一声,出乎意料的竟没有任何反抗,反而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刘建义精神大振,奋起神威,脚下一个扫荡腿,扫得少女尖叫一声跌倒,未等倒地已被刘建义倒剪双臂:“快来帮我抓住她,抓住她就能制住那只鸟。”刘建义只顾大声喊着,全然没有理会张书函那一声惊叫:
“老刘,小心!”
一切已经太迟了,刘建义只觉得后背一阵刺痛,接着看到前胸透出一截乌黑色的鸟喙。他呆了一呆,苦笑道:“我的乖孙子啊,爷爷这一回真的不能陪你玩了。”说完这句话,他卟通一声跪倒,闭上了眼睛。
目睹与此事毫无关联的退休老警察的猝死,张书函惊怒交加:“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复仇吗?”他把手里的枪口对准了少女:“难道这就是你所寻求的公正吗?”
就在手指扣动扳机的刹那,他突然犹豫了,他怎么可能对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子开枪呢?他做不到这一点。
凶禽把它那黑色的尖喙从刘建义身体上拨出来,转过身对房间里的张金河虎视眈眈做势欲扑。张书函想也不想,掉转枪口对准凶禽,连发几弹,直到把子弹打光。
凶禽暴怒了,掉头向张书函扑过来,庞大的羽翅伸展开来足有三、四米,近距离的感觉就好象这黑色的翅翼遮盖了天地,强烈的劲风绞得张书函透不过气来,仿佛牙齿舌头都在这股疾风的侵掠下被连根拨除。
轰的一声,张书函被疾风卷到墙壁上,这一下震动使他全身的骨骼都几乎碎裂,勉强的睁开眼睛,在那只残暴的凶禽利喙哺啄向他的眼睛时,粘稠的血浆溢出口角,他用肺部所能挤出的最后一丝气力,向那满眼辛酸的少女伸出手:
“小湄,不可以这样对我,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日期:2003-6-11 13:23:00
19)奇异的营救者
睁开眼睛,看着在病床前奔来忙去的医生护士,张书函轻微的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大难不死,未必是件好事,起码对张书函来说这样。
在病房门口向里边探头探脑的至少有四、五个警察,这些曾经是性命相托、患难相扶的战友们对他的伤势表现出了极度的关心。从他们犹豫不决的神情上张书函可以知道,他们正在考虑当把手铐铐在张队长手腕上的时候,做一个什么样的姿态才能体现出自己的惋惜之情。
这怪不了他们,当初张书函就曾经为逮捕林心湄一事而忧虑不安,现在,轮到他为自己的命运而担心了。
昨夜发生在刑警队的事情,可以说是空前严重且骇人听闻。犯罪嫌疑人竟然被人闯入刑警队抢走,退休的老警官血溅警局,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营救一个毫无背景的杀人碎尸犯?联想到张书函一反常态的故意调走刑警队所有的人手,而案发现场中他又是唯一的幸存者。结论,已是呼之欲出了。
之所以没有在他一睁开眼时就宣布逮捕,并非是同属警员的情谊起了作用,而是大家猜不透这个谜:刑警队长张书函为什么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变态杀人凶手而自毁前程?
但无论是多么荒谬的事情,总会有人找到一个合乎情理的解释,一旦这样的解释被人提出来,张书函的自由也就宣告终结。
躺在床上,张书函用微弱的声音呻吟起来,他现在需要迷惑自己的同事,让他们相信他的伤势非常之重,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找到机会脱身。
他呻吟了几声,又睡了两觉,感觉体力恢复了差不多,偷偷活动活动手脚,虽然身上到处都缠着厚厚的绷带,但并不妨碍他的行动,他放下心来,考虑着脱身的计划。
一个年轻的护士端着医具走了进来,张书函合上眼假装昏迷,他感觉到护士的手替他掖着被角,突然,护士开口说话了,声音低若耳语:
“门外有六个人,这条路绝对走不通,楼下窗外有两个,等一会儿我可以引开他们,只不过这里是四楼,你必须攀着墙上的缆线爬下去,你能行吗?”
张书函猛的睁开眼睛,在护士的口罩上,他看到了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这双眼睛一半接近林心湄,一半带有神秘少女的悒郁辛酸,那么他看到究竟是谁?
也许谁也不是,她不过是林心湄和神秘少女的混和体。
神秘少女没有理由帮助他,林心湄却驱使不了那只凶禽,所以,最终的结果,还得看张书函自己。
护士出去时愿意带上了门,临关门之前有意的让在门外监视的警察们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病人。又过了大约十分钟的功夫,一粒小石子啪的一声打在窗户上,张书函立即跳起来,他没有向门外张望一眼,没有这个时间可以浪费,而是立即打开窗户,攀着从楼顶上悬垂下来的缆线向下滑去。
还没有滑到一半就因为身上的绷带缠绕太多而脱了手,他象颗西瓜一样跌落在地上,虽然没碎却震得头晕眼花。他爬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手扶墙壁一瘸一拐的用最快的速度向前走。
他成功的逃脱了。
日期:2003-6-11 13:30:00
20)七年冤魂凝气为煞
接近晚上的时候,张书函丝毫也不引人注目的来到了一品轩茶楼。
角落里坐着几个客人,正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当服务小姐把小麦指给张书函时,张书函差一点没失声惊叫起来:他还以为自己见到的是张金河。
小麦的长相其实和张金河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只不过这家伙的外貌太象一个民工了,又脏又旧的土布衣服,乱糟糟多日未曾梳理过的头发,麻木僵硬、缺少活力的表情,还有那双黯淡的眼睛。坐在他对面时张书函心里直犯嘀咕:
这就是刘建义临死之前说的那个人?他能够帮助我什么?
“刘建义你认不认识?”张书函直截了当的问道。
“你说刑警队的老刘啊?”小麦乐了:“我们是多年的老交情了。”
“你天天都在这个茶楼里吗?”张书函换了个话题,他审讯经验老道,知道用什么样子的方式才能最快的了得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每天都在。”小麦说着,刷的展开一柄扇子,露出扇面上的一幅阴阳八卦图。张书函恍然大悟,原来这个貌不惊人的家伙竟然是个相士,身为刑事警察的刘建义跟这个算命看相的骗子竟然交了朋友,这事有点意思。
“你听没听说过一种鸟,”由于取证时的照片不在手上,张书函只能用嘴说:‘它有点象猫头鹰又不是猫头鹰,喙尖利得象是把钢锥,眼睛是碧绿色的,羽毛是黑色的,黑得碜人,长得象个成年人那么大,飞起来速度非常快,嗖,就从远远的到了你跟前。”
小麦象听天书一样目瞪口呆的看着张书函:“没听说过。”
张书函有些失望,又提醒对方:“这只怪鸟跟死人有点关系,死人。”
小麦眨了眨眼:“我家以前有本书《冥禽志》,是汉代人刘向写的,那上面说横死冤死之人,如果戾气不化,七年后凝结为煞,其形为鸟,黑羽尖喙,嗜人如麻。不知道跟你说的这事有没有关系。”
“那本书呢?”张书函俯身过去:“可不可以让我看一下。”
“那本书三十年前就让老刘给抄走烧了。”小麦苦笑道:“当时不正是破除封建迷信吗?就因为我脑子里记了点东西,差点让老刘把我和那些书一块烧掉。”
张书函呆了一呆,没想到刘建义和小麦之间还有这种纠葛,不过眼下顾不上理会这些:“那本书上说没说如果遇到煞鸟的话,用什么办法才能对付它?”
“这倒没有说,”小麦好奇的打量着张书函:“这种胡编乱造玄乎其玄的事,根本没人相信。这年头,人们什么也不相信,不信报应不信命,不信因果不信天。”
张书函却沉声说道:“如果没有报应,那恶人做起坏事来岂不是肆无忌禅?如果心里不是怀有敬畏,那么又怎么可能学会尊重他人和生命?”
说完这句话,他起身,在小麦惊诧莫名的目光中走出了茶楼。
日期:2003-6-11 13:45:00
1)苦雨漭牛沟(1)
水滴打在脸上,感觉很不舒服,林心湄睁开眼睛,她无限讶异看看到了一片灰蒙蒙的天空,细密的雨点正纷纷扬扬落下。她竟然躺在一片脏水坑里,污水泛着灰白色的气泡,散发出一种熏人做呕的腐臭。
惊声尖叫着,林心湄坐起来,触手竟然按在一只肥大的癞蛤蟆上,吓得她尖叫变成了拼命惨叫:“书函,书函,我在什么地方啊,你快来啊?”
喊了一会儿,该死的张书函竟然没有出现,林心湄害怕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四周。
她处于一座荒坡的沟底,四周散布着圆鼓鼓的巨石和稀拉拉的苔藓,间或有株小树从石缝中长出,也被严酷的环境扭曲得不成个样子。现在天上正在下雨,雨点溅在泥潭里泛起一串串泡沫,就在她的脚下有一个骷髅头,骷髅头上部碎裂了,里边躲着一只正在避雨的壁虎。
漭牛沟!林心湄突然明白了,这里是漭牛沟。
那只骷髅头,正是悒郁少女艾铃的脑壳,它扔弃在这里已经长达七个年头,至今无人发现。陪伴它的,只有霜风苦雨,寂寞长天。
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没人跟我说过啊?林心湄心里说不出的纳闷,可她就是知道,也许还知道更多。
“张书函,你个王八蛋!”对即将发生的恐怖感受到了一种颤栗,林心湄无力承受这种精神压力,不顾女孩子家的体面骂起脏话来:“张书函你他妈的不管我,要是让坏人把我强奸了看你怎么办!”
骂出一连串连她自己都脸红的脏话之后,林心湄终于接受了现实。现实就是她没有躺在医院温暖的病床上,而是躺在人烟杳杳的漭牛沟的泥潭里,身边没有惹她生气的张书函,只有毒蛇爬虫和癞蛤蟆,此外就是艾铃那颗已经风化的颅骨。
她不再徒劳的骂人了,开始寻找攀上坡顶的途径。雨滴迷离了她的眼睛,她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向上爬一下算一下,跌下来,就哭几声再接着爬。
起初跌下时,她还坚持着继续偿试,一连几次从陡峭的坡壁上滚落下来,跌得全身伤痕累累,她终于放弃了,坐在一块石头上呜呜的哭,她在心里一遍遍的祈求着:“书函啊书函,你快点来救我吧,以后我保证乖乖的,不再骂你,也不修理你,只要你救我出去,我就嫁给你,再也不理会别的男人了。”
祈祷过后,她继续向上攀爬,再一次跌下来时,她惊恐交加的意识到了危险,沟里的水正迅速上涨,现在已经没到了她的膝盖。
求生的本能使她突然来了力气,咬紧牙关向上拼命的爬行着,有几次差一点跌下去,却都被她死命用指甲抠住岩石缝隙,脚下不时的蹬落松动的石块,滚到坡底时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沟里的水涨得很快,她向上攀了很长一段距离,扭头向下看时,水面似乎就在她的脚下,突然之间她的精神一振,她已经从沟里爬了出来,只要再一步,再一步。
坡崖上面突然伸出一只手,一只五指弯曲,鲜血淋漓的怪手,铁钳一样抓住了她的手腕。林心湄惊骇之下,尖叫一声。
日期:2003-6-11 16:18:00
2)苦雨漭牛沟(2)
张书函已经在雨中快步走了将近一个小时。
他乘旅游巴士到了一个富农家特色的旅游景点,然后避开人的注意悄悄踏上了这茫茫荒原,沿途经过了几个村庄,问明了去往漭牛沟的方向。
对于这样一个陌生人前往人烟罕至的漭牛沟,指路的农家很是好奇。虽然张书函解释说他是一个考古工作者,但是他的打扮更象一个盗墓贼,这从农家那狐疑的眼神中就能够看出来。
离开农家之后,他一直沿着一条已经荒弃的砂土路向前走,越向前路上的杂草也越多,终于这条废弃的荒路彻底的湮没于秋草之间,张书函茫然四顾,长天寂廖,红草无边,现在他已经远离文明世界,进入了一个不可预测的原始区域。
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喝了点随手携带的水,吃了块面包,再整理一下挎包里的东西,一只笨笨的木柄铁锤,几支长短不一的铁钉,还有一张不知能不能派上用场的丝网,这就是他所拥有的所有武器。
他继续向前走,突然之间,他看到了张金河。
他急忙伏下身,再仔细向前看,前面的确是张金河,他不是一个人,罗利名、张圯、金姝和秦婕都在。
五个人中张圯和罗利名双眼都已经被煞鸟啄瞎,但是其余三人的走路姿式,看起来却比这两个瞎子更象瞎子。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拄着根木棍,另一只手试探的向前伸着,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却走得不可思议的飞快,如果不是张书函曾经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的身体素质,根本就没有可能在这条路上赶上他们。
看到
本文链接:
http://m.picdg.com/49_49672/716249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