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没有身边的斧子,依然也会被你们轻视。”
“别这么说,现在大家还是倚重你的智慧的。”罗梅达尔劝道。
“那维需要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次变革需要一个王者来引导,唯一的王者。”立塞达尔的由骤至缓,由爆发至缓和。“如果可能我希望那个人是您,尊敬的罗梅达尔。”
立塞达尔的表态让罗梅达尔吓了一大跳,他连忙回应道:“您在说什么,我的兄弟立塞达尔,我可不是为了破坏祖先的传统才来成为诸部的首领的。“
立塞达尔苦笑道:“法伦西人来这到底是干吗的,我怎么也能猜到。罗梅达尔啊,你不要忘记那时你砍倒托夫丁后所说的那句话。难道奥托的族长只是一个贪鄙的信口雌黄之徒?丧失爱妻和族人的伤痛只是磨灭了你的志气吗?如果是这样,那么那维就真地没有希望了。”
扔下这段话,米特拉缬的族长离开了,只留下罗梅达尔独自陷入内心的旋涡中……
琴娜在欧尔姆的带领下来到一间独立的屋子里,一个白发老者正在一边侍弄着草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年的草药味,而屋中的水杉木床上躺着的正是索格兰德。琴娜走到床边,索格兰德的脸色灰暗,耳朵上生了好几处冻疮,嘴唇上只有些微的血色,好在气息还是平稳的。
虽然明白他已无大碍,但还是忍不住想要确认一下。洁白的柔荑刚抚上索格兰德的额头,一个苍老的声音插了进来:“别打扰他,再优秀的战士也要休息。”老者上下打量了琴娜一番,“再说有你这么漂亮的情人,他一定舍不得的。”
“老古尔奇,人就交给您照顾了,还需要什么东西吗?”欧尔姆说道。
“没什么了,叫他们一窝铺盖来,最好再有张床,总不能让姑娘家受冻吧。”老古尔奇颇有些盛气凌人地吆喝道。
“我知道了,那我先走。”
“好了,走吧,走吧。”老古尔奇看来不太喜欢欧尔姆,送走之后还嘀咕着,“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样子,这小子看上去比我还老的样子,真是的。”
老人招呼琴娜到火堆边坐下,再次打量起她来,“你可真是个漂亮的姑娘,比以前的那些‘希露达’都漂亮。和那边躺着的小子可真是不错的一对,我打赌在勇气上除了米莎路的格龙夏尔,没人能胜过他了。外面老传‘法伦西人已经不比当年’之类的话,现在看来都是瞎掰。”
“为什么这么说呢?”琴娜问,“到底他经历些什么事?”
“在这样大冬天,在雪地里徒步跋涉了三天,还带着个小孩。之后,竟然能和整个狼群对峙一整夜,还能把‘黑心’个宰了。要知道按到过现场的人说,从痕迹上来看这次狼群大概有一千头都不止。他一个人杀掉了超过一百头,那一片都是死狼和血,人去是时候狼都走得干干净净,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黑心’这头畜生这两年已经杀死了好几名优秀的猎手了,就是罗梅达尔和德鲁尔也没能战胜那头狡猾的畜生。”老人只注意宣扬索格兰德的勇武,完全忽视了琴娜的心境。
整个狼群!琴娜有自信对付三、四头狼,但整个狼群却是她无法想象的一个存在。照例来说,现在应该是琴娜大发英雄崇拜主义情节的时刻;不过,我们的“女武神”此时的心情却是更加复杂了。
另外一方面,雷瑟尔和达夫开始是拿他们的妹妹没办法了,小家伙吃饱之后就嚷嚷着要“大哥哥”,完全对自己手足兄长的哄劝不买帐。最后惊动了罗梅达尔,做父亲好说歹说才把她哄住,安静地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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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话 心情温泉
明媚的晨光,让被其唤醒之人觉得仿佛来到隔世一般。索格兰德倦乏地睁开了眼睛,漠然地望见黑漆漆得天花板。活着还是死了呢?索格兰德自问着。
耳边响起了轻轻的呢喃声,索格兰德吃力的扭转自己的脖子,立刻就看见了他所不曾料想到的人——琴娜正趴在他的床沿上熟睡,银色的马尾巴遮住了她的脸庞,依稀只能看清她美丽的长睫。
索格兰德知道自己侥幸活了下来,努力地想挪动身子,可浑身瞬间爆发出来的酸痛马上就击败了他,使他不禁低声叫唤起来。琴娜被他的举动吵醒了,惺忪的眼神片刻便被抖擞的精神所取代。
“怎么了,你要做什么?”
“扶我起来,好吗?”索格兰德现在虚弱得连只蚂蚁都捏不死。
琴娜将手伸到他脑后,抬起他的头,把枕头殿高,然后把索格兰德扶着在床上坐起。“这样可以吗?没觉得不舒服吧。”
“现在很好,”索格兰德深吸了一口气,“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琴娜不高兴地反问。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索格兰德觉得今天的琴娜有些不一样。
“你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
索格兰德完全懵了。虽然旁人也许会认为他是个十足的花花公子,毕竟他和希格拉妮的那一段现在整个大陆上的人都知道了。但真正熟悉他的人,比方说卡尔;霍林或者第三军团的任何一个军官都会告诉你,其实他们的前任上司是个完全不懂女人的家伙。
“那个——能给我倒杯水吗?”索格兰德的确是个感情白痴,这个时候应该能找到比这个强上百倍的说辞吧。
琴娜居然真地慌慌张张地给他去倒水了,索格兰德望着她忙碌的背影,脑子不由地开始重新整合那维现在的状况和相应所需的对策了。
杯子被递到面前,索格兰德刚要说“谢谢”然后接过杯子,却发现其实自己根本抬不起手臂,更不要说捏住杯子了。琴娜看见这个情形,温柔地把杯子递到他嘴边,慢慢地喂他喝下了几口水。
“谢谢,”索格兰德喝完之后说道,“兰迪尔和贝塔都还活着吗?”
“兰迪尔尉官和我一起来的,贝塔尉官还不知道他的下落,那维人并没找到他的尸体。”
“那他应该还活着,当初在十几万玛斯塔尔和伊比里亚军中,他都能活着逃出来,这次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索格兰德估计道,“兰迪尔尉官和你一起来的?那叫他继续以伊比里亚商人翻译兼代理人的身份去梅布列斯那里周旋,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计划。”
“伊比里亚商人的代理人?”
“我在梅布列斯那里的身份是个伊比里亚粮食商人,但在这里我的身份是辛格;奇昂,不过罗梅达尔应该已经猜到了我的真实身份了。不过,现在还是继续用辛格;奇昂这个名字吧。”索格兰德完全忘记了刚才和琴娜的紧张气氛,但这并不表示琴娜也忘记了。
由于女性天生的丰富的联想力,琴娜又记起了自己的初衷,继而用冰冷的口气嘲讽道:“我们的琉斯阁下还真是八面玲珑啊,把所有的人都耍得团团转,连我都不清楚的你的所作所为呢?”
再一次轮到索格兰德不知所措了,他的直觉告诉他,此时不能和琴娜硬碰硬,而且以大男子主义的方式来处理男女之间的关系也不是索格兰德的作风。于是,在可以使人窒息的沉默中,索格兰德在脑中极力地回忆着霍林等人所发表的关于女性的一切言论,以图获得一对策来缓和目前的局势。不过很快,索格兰德放弃了这个徒劳的举动,因为那些时候他完全没有用心去听年长部下的教诲。
“兰芳特……”没反应。
“上将阁下……”被瞪了一眼。
索格兰德退缩了,又过了一小会儿,才鼓起勇气:“琴娜……”美丽的上将阁下终于肯转过面孔来听他的说辞了。
“呃——我知道你在生气,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虽然我也知道这么说似乎是不太负责任,但还是请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还是没做什么?”索格兰德诚恳地说道,“你要知道,人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和平时一般聪明的。”
“索格啊,”琴娜收起了冰冷的表情,“于公于私,你都不能把自己的生命视同儿戏啊。于公,你是法伦西的宰相,如果你在那维出了什么事,你将置国家和女王陛下于何地?别的不说,单是第三军团,我们就没有办法再约束他们对那维采取军事行动。现在的法伦西可以失去任何一个人,包括我,但惟独不能失去你啊。”
琴娜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于私,我是你的未婚妻,虽然我并没能为你做过什么,但是我们的关系是大家公认的。如果你不幸丧命于狼爪之下,你要置我于何地呢?你口口声声说会对我忠诚,但却连这样重要的事情都瞒着我,更何况我并不是那种会痴缠你的女子。假使你无法信任我,那么何以谈得上对我的忠诚呢?”
字字句句中都包涵着琴娜的真挚,她渴望能得到索格兰德的信任,渴望成为的他的半身。这些从刚才的谈话中,索格兰德的的确确地感受到了琴娜的感情。他原本只是认为和琴娜的婚姻会对双方的事业都有利,而且双方似乎也不互相讨厌。索格兰德尊重婚姻的契约,做好只是他单方面履行契约的准备,并不指望琴娜真地能对他投入多少感情。现在看来,他想错了,他以为了解琴娜,其实他并不真正地完全了解对方。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索格兰德无法辩驳琴娜对他的指责。
“索格……”简单的一句就可以让心爱自己的人心软。
“我们暂时冻结我们的婚约吧。”惊人的说辞。
“你说什么?你这个……”琴娜又是诧异又是生气。
索格兰德打断了她的爆发,“我说我们暂时冻结我们的婚约,就当它没发生过。我为之前的行为和想法道歉。从现在开始,请允许我正式地开始追求您,想其他情侣一样交往。您的意下如何,亲爱的琴娜?”
“好的,我可是很刻薄的哦。”琴娜在短暂的惊喜后,拭去眼角的泪花,大方地答应下来。
“不胜荣幸。”
正当两人共同作出了决定时,屋子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老古尔奇驼着背,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一看索格兰德已经起来了,便朗声道:“呵,我给你们送早餐来了,不过看起来来得不是时候。”
“您说什么呢?”琴娜说着起身去接盘子。
“小姑娘害羞了,”老人把盘子交到琴娜手中,“小伙子今天挺精神的,不过暂时你还不能乱动。虽然狼没有让你受什么严重的伤,但是你在寒冷中待得时间太长了,肌肉和神经都受到了严寒的伤害。不过还不是无可救药,按我说的做,过了冬天你就可以像以前那么强壮了。”
“我一向很听医生的话,要怎么样呢?”索格兰德微笑地问道。
“啊,很简单。每天去泡温泉三个小时,回来之后把我配的草药汁全身涂抹,关节处要多涂一点,室内要保持温暖。再有嘛就是要多吃肉,顿顿都要吃。”
“就这样?还有别的要注意的吗,老古尔奇?”琴娜一边开始喂索格兰德面包一边问,她把面包掰得很小,慢慢地一块接一块地送进索格兰德嘴里。她并不在意老人是否回答她的问题。
“来,喝汤吧。”塞了些面包之后,琴娜又开始细心地送上一勺白菜汤。
“呃——我说,”被忽视的老者决定报复一下这种不尊重老人的态度,“我提醒你们一下,所有的事都得你们自己做,我每天都要出诊,也没有别人有闲工夫帮忙。”
“谢谢,我们知道了,”索格兰德也没思考老人话语中的含义,“请问一下,温泉在哪里呢?”
“你们就去罗梅达尔大人专用的那一处吧,我等会儿带小姑娘去一次就知道了。好了,中午我再来。”老古尔奇心中奸笑着离开了屋子。
现在屋内的气氛非常地好,任谁进来都会用羡慕的眼光看这么一对看上去很正常和普通的情侣。但是,之后气氛就被当事人之间的几句话砸得支离破碎。
“你这段时间在那维有什么收获,老老实实给我交代清楚。”琴娜语气虽凶但并没影响到手上的动作。
索格兰德不敢造次,断断续续地在进食过程中把自己在那维的经历说了一遍。等讲完后,索格兰德向琴娜提问道:“现在的那维处于变革的前夜,你有什么看法?”
琴娜喂完最后一勺汤,帮索格兰德抹嘴时回答道:“就现在得到的情报来看,我们要插手那维的内部斗争,关键和突破口在梅布列斯这里。”
索格兰德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表情,“怎么说?”
“梅布列斯是现在表面矛盾和隐藏矛盾的集合体,表面上因为托夫丁的死,他们和奥托族有着严重的矛盾;另一方面,梅布列斯本身的族长继任问题还无定论,照你得到的消息,看来是分成三派了,这样的话矛盾的复杂性就更高了。所以说现在的梅布列斯就好比已经趋于崩溃边缘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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