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换流年_分节阅读1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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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走。”他仰着头,跟着我一起笑,使劲点了点头。

    至平朝 14 惹祸

    看着藤篮里嗷嗷待哺的小雏鸟,我真是愁容满面。

    这么小的鸟,看起来似乎刚孵化不久,连眼睛都睁不开,没有了父母怎么活?靠人养,行吗?

    给它吃什么?怎么保暖?都是问题呀。

    我说喂米浆,别扭小太子却说鸟得吃虫子。

    吃虫子!这小鸟的脖子都还没毛虫粗,它吃的下吗?

    我看还是米浆靠谱,我坚持自己的意见。

    阮宣炆转动他的小脑袋用大眼睛忽闪忽闪看我几眼,说米粒可以磨成浆灌下去,毛虫也可以。

    我瞪大眼看他。

    你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别扭呢?毛虫磨浆不行了不行了,光是想象我都要吐了。

    可是什么是皇权?什么是太子?这皇权啊就是太子说他要毛虫磨浆喂小鸟,就真会有人去给他把活蹦乱跳的毛虫从树上抓下来,扔进玉臼里捣成浆,端上来让他喂小鸟。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我胃里的晚饭涌上来了。

    “蝈蝈,看,吃了。”阮宣炆却不以为然,用根白玉簪子挑着毛虫浆水给小雏鸟喂食,伸手朝我招了招。

    我忍着恶心看过去。

    真替那根白玉芙蓉簪掬一把伤心泪,太暴殄天物了。

    不过还别说,那小雏鸟一尝到毛虫浆水就嘴巴张的老大,就着玉簪尖头上那一点点吞个不停。

    一口气这小家伙就吃了半条多毛虫,胃口杠杠的。

    吃了东西以后,小雏鸟就有了点精神,脖子已经支得住,摇摇晃晃的靠向阮宣炆的手心。

    那嫩嫩的小尖嘴一下下啄着他的手指,逗得他咯咯笑个不停。

    四岁大的小孩子是不知道适可而止的,觉得小雏鸟胃口好,他就老喂个不停。小雏鸟也是不知道节制的,给多少吃多少,眼看一条毛虫就要吃光,脖子一直一直肚子也鼓起来。

    “够了够了,别撑着。”我急忙制止他继续喂下去。

    “可是,还要。”他用白玉簪指指那张着嘴等着吃的小雏鸟,一脸不解。

    “不行的,太子殿下,小鸟没有饱肚的时候,你喂不停它就能吃不停。再这么喂下去,会撑死的。我小时候有只白家雀就是这么撑死的,哭得我眼睛都肿了,后悔死。”我摆着手说道。

    阮宣炆看看我,看看那只还张着嘴等人喂的雏鸟,两道小眉毛皱了皱。最后下定决心点点头,把手里的簪子放下,仰起头看着我。

    “蝈蝈,我信,你。”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吁出一口气。

    瞧着小子一口零碎话说的,够呛。

    小子,信你姐姐的准没错。这可是我养死哥哥们三只家雀两只鹦鹉一只八哥后的心得体会,血的教训呐。

    让内侍们把桌子上那些恶心人的毛虫浆液理走,我舒了一口气。

    阮宣炆逗着那小雏鸟玩,兴致很高。

    “殿下,雏鸟还很稚嫩,别玩得太久哦。我看这小家伙有点倦了,不如让它在篮子里好好休息吧。明儿个早上殿下再逗它玩好不好?”我凑过去劝说道。

    阮宣炆停了手,转头看我。

    “蝈蝈,我听。”

    哟,这小子好乖呐。

    “太子殿下好乖,真讨人喜欢。”我顿时笑得满脸花,嘴抹蜜的满口夸。

    那小子突然就脸红起来,看看我,脑袋耷拉下,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干嘛呀,男孩子害什么臊。

    我忍不住推他一把,没曾想这小子身子身子骨太没斤两,一推竟然从绣墩上栽下去。咕隆咚在地上翻个滚。

    “太子殿下!”王德召惨叫一声扑过来,一把将阮宣炆抱住,抬起眼恶狠狠得瞪着我,好似要吃了我。

    我被他吓得愣住,从没有人用这般可怕的眼神瞪过我。即便是我扒光了父亲的十八学士的花苞时,父亲瞪着眼吹胡子也没这么可怕过。

    他的眼神让我觉得心里直发凉,后背脊一层的白毛汗。

    “叫什么!”阮宣炆在他怀里挣扎一下,叫一声,推开他。

    “没事,蝈蝈,没事。”他看看我,摆摆手,然后回头瞪着王德召。

    “你,走开。”伸手一指,小眉毛皱陇,脸紧巴巴的。

    王德召愣愣的看着他,一动不动。

    “走开,不要你。”阮宣炆指着他,神情不似个小孩子,很有几分威势。

    王德召打了个哆嗦,普通跪倒,低下头。

    “太子殿下”低声哀求。

    “走开。”阮宣炆背过身,语气不重却很坚决。

    “是,奴婢退下了。”王德召哭丧着脸跪着退出去,到门槛的时候抬起眉毛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是怨毒,好似我抢走了他最重要的宝物。

    我心里戚戚然,浑身一阵阴冷。

    都说这些阉人很阴毒可怕,我招惹上这样的家伙,可不大好呀。

    等王德召滚出去了,阮宣炆转脸就又笑嘻嘻的,扑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腰。

    “蝈蝈,别怕,没事,我。”

    我抱着他,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刚才我确实太冒失了,这小子到底是太子殿下,千金之体。我刚才要是一把将他推到摔坏了,那可真是罪过大了。

    来之前父亲就那样忧心忡忡的看着我,说不指望我光宗耀祖,但求我不要为家族带来祸事。他的忧虑不可谓没有根据,我这毛猴子真太不知轻重了。

    即便今天没把太子摔坏了,可招惹上王德召这个阉人也不是好事。

    哎呀呀呀,头疼死了。

    我真是越来越不喜欢这个皇宫了,这地方真不是人待得。

    至平朝 15 残废

    天气是一日冷过一日,日头当空的时候照在人脸上也仅是热乎乎的,稍微一偏就凉嗖嗖了。

    某日起来,看到外面青瓷大缸沿口上有霜,不由要打个哆嗦。想起屋子里一大一小两个娇气的稚物,真有些心里泛虚。

    小太子现在出门已经得裹得严严实实的,早早的披上了斗篷。这还不放心,又准备了小轿子,让他坐里面不透风,免得吹散了垂髫,冻伤了小脸。

    每日喝的药比吃的饭还多,止咳的驱寒的保健的,生生要灌出个药人来。

    送走了这个娇气宝贝,屋里还剩一个呢。

    装在一个比巴掌稍大点的黄釉龙纹小奁里,里面塞了宫女现做的一个锦稠小垫子,上面就趴着一只灰扑扑丑不拉几的杂毛小鸟。

    这小家伙命还挺大,乾元殿里的大小奴婢嘴上不说,但心里都觉得这小东西大冷天怕是活不了。没曾想靠着玉簪上那点毛虫汁浆竟然就真将它给养活了。

    虽然整日还是有点蔫,但食量一日大过一日,那体型也长了几个轮廓,还稀稀拉拉出了些毛。

    这小丑东西命大养活了,阮宣炆比谁都高兴。每天下课第一时间一定要看看这雏鸟,每日还亲自喂养晚上这一餐。小孩子对最喜欢把珍爱之物和自己亲密饿朋友分享,我很荣幸,被他当成好

    朋友,所以每日必须和他就这只小丑鸟进行一些交流。

    他最喜欢亲自双手把那小东西从小奁里捧出,然后放到我手心里,让我捧着,他拿小手指头逗着玩。

    那小鸟早已经将他当成父母,对他依赖尤甚,挺着小脑袋支着细脖子在他手指逗弄下承欢嬉戏。

    这几日刹时降温,怕小东西冻着,他又特别嘱咐宫女给小奁的锦稠垫下加了个小巧的暖炉。每日宫女都得留神看着这小暖炉,不能烫着小雏鸟,也不能让那暖炉熄了火,十分费神。

    权力到底是好物,这小雏鸟丑不拉几,软拉吧唧的,生出来不受父母宠爱被从窝里踢出来,被当朝太子捡起当了宠物,也活得有滋有味的。这大概就是命运吧,所谓同人不同命。

    就像对比我和阮宣炆,我就是伺候人的,他就是受人伺候的。当然,我也没多少资格抱怨,这人比人气死人,我若怨那玉儿她们岂不的立马出去一头碰死了事。

    不怨了不怨了,在乾元殿我的日子算不错。

    前段时候写了家书回去,父亲很快回复了,把我一通好骂。说这过年还有近两个月呢,我就寻思着回家,不好好侍奉储君,心思想着些杂七杂八的,很不识大体不知进退。不一心侍主,是谓

    不忠。让父亲恼怒担忧,是谓不孝。总之,我不忠不孝令他十分生气。要求我收心,不要想着回家的事,专心伺候太子,为国家尽忠。

    嗬,老爷子这帽子扣得够大的嘛。我一封信就成了个不忠不孝之徒,太能耐了。

    不过父亲的信虽然言辞犀利,但同时而来饿母亲的信就温和多了。母亲说家里一切安好,大哥二哥三哥在任上也都挺好的,奶奶父亲和她的身体也好,四弟比往日收心了,开始认真读书,让

    我不用担心家里。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句,说回家过年这事她知道了,等合适的时候会提醒父亲上本子祈恩。

    哎呀呀,这才是重点呐。对家里我只是思念,担忧从来不曾。家里会出什么事?有父亲在,家里一切万安。我在的时候还能撺掇着三哥四弟一起给父亲搞出些闹心的事来添堵,现在我入宫了

    ,三哥上任了,四弟读书了,三匹皮猴子都分开关起来,谁还能给家里添烦心事呀。

    既然母亲说她记得的,那我就放心了,安心等着。母亲办事极牢靠,比我靠谱一百倍。

    我嘛,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乾元殿里,伺候着娇气太子和那只丑小鸟吧。

    不过很多时候,你不找事,事也能找上你。你不害人,人却惦记着要害你。

    我呢,很不幸,就被事找上,被人给惦记着要害。

    至平朝 16 下毒

    前头说那小丑鸟被养活了,但之所以这小家伙被亲身父母遗弃,自然是因为它有所缺陷不够强壮。这点和阮宣炆有点像,所以难怪这别扭小子那么喜欢它。

    先天不足的事物即便后天能养活,但总有所缺,比不得那些先天健全的。

    小雏鸟在那个黄釉龙纹小奁里一直待了一个多月,身上的毛已经换了一次,原先那种雏鸟的绒毛已经全部褪去,长出了全新整齐的羽毛。但它现在看起来虽然已经有模有样得像只成鸟,可依

    然站不起来。费尽力气也只能颤颤巍巍的支起身,肚子下两只细脚爪哆哆嗦嗦抖一阵就支不住,晃晃悠悠跌倒在桌子上。

    可它毕竟已经是接近成鸟的样子,于是扑扇着翅膀想飞。但它的翅膀也有缺陷,展开一看就清楚明白,左边的翅膀无法完全展开。

    到此可以明白,这就是一只永远也无法站立飞起的鸟,是个残废。

    但小鸟不知道自己是残疾,它长大了就想飞。但因为它是个残疾,所以只能在桌子上十分难看的跌跌撞撞颤颤巍巍乱扑腾几下,样子十分难看尴尬。

    它飞不起来,它急。

    我和阮宣炆在旁边看着,也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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