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我配不上他。”
“听你这话倒还像那么回事,以前怎么就那么想不通呢?看看,吃了多少苦,不值得呀。”
“是,以前我年纪小,不懂事。”
“现在懂事了吧?”
“懂了,是公主教导的好。”
“哟,这么说你还得谢谢我咯。”
“是,奴婢得谢谢公主。”杨波跪下,给公主磕个头。
宁国公主呵呵一笑,伸手一抬。
“好了好了,老这么磕头磕头,都把我磕老了。起来吧。”
“谢公主。”杨波起身。
见自己女儿这们奚落杨波,皇后也有些看不下去。不过这个杨波也确实不识相,那时候太胡闹。
“好了好了,杨波你没事就回了吧。宗平亲王的近况我会和陛下说的,你要悉心照料他,不可松懈。知道吗?”
“是,奴婢谨记皇后娘娘教诲。”杨波又跪下,给皇后娘娘磕头。
“去吧。”皇后娘娘挥挥手。
“是,奴婢告退。”杨波起身,正要退下。
“等等。”宁国公主一抬手,叫住她。
杨波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女人还要怎么折腾自己呀?
“怎么这就出去了,把娘娘赏你的衣服拿去,这可是恩典。”公主说道。
小太监立刻把衣服递给杨波。
“谢公主提点。”杨波急忙把衣服捧住,躬着身仰慕着头恭恭敬敬的退出去。
退到外面,把手里的新衣服抖了抖,老实不客气的穿上。
那簇新的衣服穿上,和她灰头土脸的打扮一点也不搭。可她也不觉得别扭,把自己扣好,腰带系好,抱上从库房那领来的一些笔墨纸砚粗布棉花,大踏步的朝西苑方向走去。
坤宁宫的碎嘴的小宫女们还在低声笑话她里面难看的补丁,别扭的打扮。可惜,她似乎什么也听不见,路过的时候头都不侧,眼不也斜。
看着她退出去了,宁国公主这才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伸手掸了掸衣摆。
伺候的小奴婢们知道她的心思,立刻换了新的熏香,换了新的毯子。似乎要把杨波身上带来的那一股子霉味都熏出去。
皇后摇摇头,看看自己这个宝贝,心里总有点忧心忡忡。
天顺朝3 南平郡王
杨波抱着一大包东西,低着头自顾自走着。
虽然身边没有任何人跟着,但她也清楚明白的知道这皇宫里有多少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她不仅仅是一个罪臣之女,更是一个废太子身边的姑姑,这两个身份随便哪一个都能让人产生很多猜
想。
过金水桥的时候,听到远处有马蹄声,伴随着叮铃叮铃的铃声。
马踏宫道,这是何等的皇家荣耀。
抬起头就看到宁国公主的銮驾在宫道上行进,碧油车上的金铃辉映着太阳的余晖, 一闪一闪,有些刺眼。
在车前是一匹高大的骏马,上面骑着的是个穿朱砂朝服的官员,身姿挺拔,模样俊朗。
这是刚上任的礼部侍郎,宁国公主的驸马,沈玉飞。
杨波深吸一口气,仰起头,呆呆看着天空。
才看了一会,背后冷不丁的被人推一下。
“喂,黄脸婆,看什么呢?”
杨波踉跄一下,稳住身形,回头看了一眼,脸色立刻懊恼起来。
身后是个高高壮壮的年轻男子,穿着淡紫色的常服,带着玉冠。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看起来很是阳光爽朗。看见她,立刻就咧嘴笑,露出两排闪亮的白牙。
原来是南平郡王韦若彤,他是皇后的亲侄儿,时常在宫里行走,是个顶呱噪烦人的家伙。
“咦,黄脸婆你哭了?是不是我把你推疼了?”见到杨波眼角那颗泪珠,韦若彤愣一下,心里酸溜溜一阵,想也没想就伸过手要帮她抹眼泪。
杨波退后一步,吸口气,将眼睛里酸溜溜的东西都逼下去。皱着眉匆忙抹一下眼角,低下头,屈膝就拜。
“罪女拜见南平郡王。”
“哎呀,没意思没意思,又来了。免礼免礼。”韦若彤挥挥手,嚷嚷几下,伸手要去拽她。
杨波微微别开肩, 自己起身。
“如果郡王没别的事,罪女就告退了。”低着头,她冷淡说道。
韦若彤叹口气,把自己右手的食指往她眼前晃晃。
“以前你可不这样,我还记着你咬我手指头那疼呢。看,疤都还在。”
杨波瞄一眼,看到那手指头上一圈清晰可见的牙印,嘴角忍住微微一翘。
可不是,那时候自己怎么就疯了似的乱咬人?其实那事和这人没半点关系,他也就是个劝架的而已。要咬,也该咬沈玉飞手指头上去才是。不对,应该咬沈玉飞的脖子, 一口咬断了才好
。
翘想起沈玉飞,翘起的嘴瘪下,她皱起眉,眼色恨恨。
“是我不好,又害想起不愉快的事了。”韦若彤见她面色有异,急忙低头凑过来说道。
杨波抬起头瞥一眼,满眼不悦不解。不露痕迹的退开一步,退让。
“你到底想干嘛?”她口气有点冲,瞪着眼。说完了,心里又有点懊悔, 自己干嘛呢?傻乎乎站在金水桥上哀怨起来,然后又对着个不能得罪的贵人发火?还当自己是以前杨家大小姐,
宫
里大红人呐?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何况她压根就不是凤凰。
低下头,神色懊恼幽怨。
“得,得,刚有点以前的意思,又回去了。”韦若彤比她还急, 一步蹿到她前面,伸手要撩她的下巴。
“郡王,你尊重点行不行?”杨波气不过,别开头避开。
这个南平郡王脑子有病,这皇宫里到处都是眼睛,他不要脸,她还要脸呢。
本来就已经活得够累,这主还来添乱。被别人瞧见了,往自己脑袋上扣个勾搭贵人的罪名,她可担待不起。
这皇宫里想挑自己错的人不要太多,随便一个由头就能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被她白一眼,韦若彤也不恼,咧嘴嘻嘻一笑,却不让开。
“来,我帮你拿东西吧。这么瘦一个人,怎么拿的动那么多东西。”说着就要帮忙。
“别,您是贵人,这种粗活还是我们来就行了。”杨波抱紧怀来的东西,又避开。
“我又不是会吃人的老虎,你老这么躲着我干嘛呀?”韦若彤急了,跺跺脚抱怨,伸出手拦住她。
“你不会吃人,可你做的事,会让别人吃了我。我说郡王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又或者你存心想害我?你要报仇,给,我的手指头你咬回去。咬完了,咱们从此两不相欠。”杨波被他拦得恼恨
,伸出一根手指头递过去,鼓起腮帮说道。
“我哪舍得咬你,就你这细手指,我刚用劲就咬断了。”韦若彤伸手要去抓她手指,被一把躲开。
“我没想害你,我只是想帮你。”
“帮我?帮我您就行行好,别缠着我了行不行。我说郡王你图我啥?我长得不好看,脾气也不好,还是个罪臣之女,而且还咬过你。我说你是不是真挺恨我的。”杨波歪着脸斜眼看他,语气
冷
淡说道。
“你瞧你又这样,我图你啥?是呀,趣,想帮帮你,我就见不得你吃苦。
我也不知道我图你啥。我就觉得你挺有”韦若彤朝她嘿嘿一笑,说道。
杨波叹气,摇摇头。
“我又不是逗你耍乐的猴子,你就放过我吧。郡王,这宫里想和你好的人多的是,你何必非得找我这棵歪脖子柳树。是不是我不理你你就非得缠着我?
行,那我以后缠你,缠的你烦死好不好?”她苦笑说道。
“这敢情好,我恨不得你缠死我呢。哎,黄脸婆,你要是想缠我,我这就和舅妈说去,把你从西苑弄出来赏给我。我跟你说,我那郡王府里好东西可多了,有”
“哎呀,你怎么就这么讨厌,伸手推开他,自顾自朝前走。
“哎,黄脸婆,你等等我呀。
的厌烦,径自追上去。
烦死了,和你说不清楚。”杨波被缠的烦了,我和你说”韦若彤丝毫不介意她两个人一前一后在道上走,杨波闭着嘴板着脸抱着东西管自己蹭蹭蹭走路,韦若彤跟在后面絮絮叨
叨的管自己搭讪,倒也相安无事。
走到永定门时,对面走来一对仪仗。
杨波低着头管自己走路,心里想着怎么好甩掉这个烦人的拖油瓶,一时竟没察觉到前面有仪仗。幸亏后面跟着的韦若彤看见了,一把拽住她。
“喂,黄脸婆,前面。”
杨波一抬头,就看到那翻飞的明黄华盖,上面绣着四爪的蟒,杀气腾腾,耀武扬威。顿时就觉得眼睛一阵疼,刚才没流痛快的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看到她哭,韦若彤瞪大眼,搞不清楚是不是自己拽疼了她。这小东西细胳膊细腿一身的细皮嫩肉,被自己这大老粗拽一下还真指不定哪里伤着了也不一定。
他就是见不得她哭,记得那一次她咬着自己手指头,眼泪也是这么哗啦啦的。
那小白脸上全是泪,在月色下闪着光,冰冷冰冷的,他看了心理凉飕飕酸溜溜的难受。
这一张小脸两汪碧水就这么留在了他的心里,一直酸着凉着,折腾的他难受。
“黄哪里疼了?是我错,是我错。唉,你别哭。”他手忙脚乱想替她擦擦。
杨波一把推开他,用自己粗糙的脏兮兮的衣袖使劲抹了抹脸。又是眼泪又是白粉,再加上她袖子上的污垢,脸上简直不能看,成了个大花脸。
“喂,黄脸婆,行礼呀,是晋王。”眼看着仪仗越来越近韦若彤急忙再次拽拽她的胳膊,催促提醒。
杨波低下头,眼泪噗噗的砸在地上,到底还是屈膝跪了下去。
晋王?晋个大头鬼。她跪着心里低低咒骂。
她等了那么久,这人怎么才回来?
回来了也不找她,也不惦念她。
不记得她也就罢了,怎么连自己的兄弟,侄儿都不念了?
难怪说皇宫里没亲情,这人也一样。
怕是为了自己的富贵荣华,也不要她们这些前尘旧事的累赘之物了。
可恨她还以为还以为他是好人,不一样的。
可恨她还曾经,在太庙里偷偷给他祈福。
现在倒好,他是有福享受,她和小家伙却苦海无边了。
混蛋,晋王也是混蛋。
鼻子抽几下,心里的委屈刷刷刷的冒上来,一时立刻就泪眼朦胧了。
不哭,哭个屁,当初自己要死要活,哭得眼泪都快干了,有谁来救她?什么青梅竹马,什么忘年之交,什么皇帝老子都是狗屁。一个也不顶用。
青梅竹马贪图富贵,忘年之交忙着抱住自己的荣华富贵,至于可怜的皇帝老子,连自己都保不住,还指望他?
屁,到头来还不是丢着女人孩子不顾。
要不是小家伙端汤送药, 自己早死了。还能在今儿个给他跪地行礼?
不哭了,没志气。都说好了的,今后只指望小家伙,谁也不指望。
杨波吸吸鼻子,伸手使劲又抹几下脸,把眼泪都咽进肚子里。
但听着头顶上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她那颗心却还是忍不住的提溜起,在喉咙口直打转,七上八下,患得患失。
他到底会不会看到自己?会不会停下?
会不会?会不会?
天顺朝 4 大争之后
马蹄声嘚嘚嘚的从杨波身板经过,杨波的心就随着那嘚嘚嘚的声音一路从喉咙跃到肚子,慢慢往下沉。
他……真的已经忘了她?
马蹄格格鳴又响了几下,突然停住。然后就听到车轴往回滚得声音,咕噜咕噜几下,也停住。
“是阿水吗?”有个声音问道。
杨波整个人哆嗦一下,忍不住抬起头,正好和那从车里弹出来的身影对上。
一对上,杨波又哆嗦一下,嘴一下抿紧,别开头愤愤将头低下。
“阿水,怎么……”那人后半句咽下,沉默了一会,从车上跳下。
“快起来,好好让我看看。”伸出手,想要挽她。
杨波下意识的别开肩膀,将头磕的更低,眼看就要碰着地。
“罪臣之女杨波,拜见晋王。”
阮承淋伸过去的手就这样被她晾在头顶,收也不是,伸也不是。最终,他叹口气,放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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