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情_分节阅读28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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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的语气,让渺渺心里叹了口气,点点头。

    文革却并没有立刻高兴起来,只是紧紧盯着渺渺的表情,想看出她这个举动到底带了几分的真意,许久,文革慢慢地蹙起眉,语气黯然,“渺渺……”

    “文革,”渺渺却抢先一步打断了他,“咱们不提这件事了好吗?”

    文革点点头,心里却早已经有了计较——照片一直存在手机里,文革他很重隐私,除了梁辰他们,很少有人能够拿到他的手机,就是他老子也没法儿,梁辰他们跟他穿一条裤衩长大的,胡天胡地乱七八糟伤天害理的事儿,都有他们一份,文革信任他们,因此做什么事儿也从来不避着他们,可这回——文革的眼底出现了阴毒——

    渺渺转回头,却也没有继续往前走了,而是在路边的一把木长椅上坐下,还是双手插兜,伸直了双腿,看着这冬日的街头车来人往——文革这样把她拉出来虽然冲动欠缺考虑,但于渺渺而言,实在是不啻于救命稻草,就算她窝囊吧,现在,此刻,她不想回学校,不想回去面对那个烂摊子,面对那些人异样的眼神,幸灾乐祸也好,痛心疾首也好,就让她逃避一会儿吧。

    文革犹豫了一下,也坐过去,却是一直小心地觑着渺渺的脸色。

    渺渺却忽然扯了扯嘴角,笑了下,转头对文革说:“学过食指的《相信未来》吗?”

    文革点点头。

    渺渺又问:“还会背吗?”

    文革只想了一小会儿,便朗声背诵起来——

    “当蜘蛛网无情地查封了我的炉台,

    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困的悲哀,

    我依然固执地铺平失望的灰烬,

    用美丽的雪花写下:相信未来。

    当我的紫葡萄化为深秋的露水,

    当我的鲜花依偎在别人的情怀,

    我依然固执地用凝露的枯藤,

    在凄凉的大地上写下:相信未来……”

    少年清朗的声音在冬日的空气里有一种格外铿锵的力量,直刺人心,渺渺的眼睛望着前方,没有看他,却听得非常仔细,一字一句一个停顿,都不放过,心里面也跟着默默地背诵——相信未来!相信未来!

    她只能以这种方式来激励自己,不然,她真的怕自己会撑不下去。

    一首长长的诗背完,渺渺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改变,也没有说话。

    文革看看她的侧脸,说:“我还知道一首,我背给你听听?”

    还不等渺渺说完,他便自顾自地背起来,“……意志倒下的时候,生命也就不再屹立,歪歪斜斜的身影,又怎耐得秋叶萧瑟,晚来风急。垂下头颅,是为了让思想扬起,你若有一颗不屈的灵魂,脚下,就会有一片坚实的土地——”

    渺渺忽然笑了,一直冷淡的眼眸有了温度——文革明白了她的用意,她当然也明白文革的心意,转过头,对着文革忽然孩子气地扬了扬下巴——

    “我也知道一首——

    -使劲

    放个屁

    拉在自己马桶里,搬动旋钮

    冲走旧的自己

    然后洗洗手

    一通胡吃海塞

    准备着明天再一使劲

    拉出一个

    新的

    自己。”

    她一背完,顾不上文革古怪的表情,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一瞬间,好像所有的阴霾不快都冲走了,她笑着,如此畅快,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于是文革也跟着笑起来。

    笑完了,渺渺仰着头望着灰蒙蒙的天,脸上已经放松下来,还残留着笑意,柔和得不可思议,文革望着她,眼眸里是他自己都要吃惊的温柔,“你在看什么?”

    渺渺也没看他,还一个劲儿地望着天空,“看天上什么时候会掉钱呀!”她说得半真半假,像个顽童,说完了,没听见文革的声音,她也没怎么在意,还保持着那个傻傻的姿势,像那个守株待兔的农人——她可不正做着天下掉馅饼的白日梦吗?这一段时间,除了准备公开课,她可是满脑子的都是怎么筹到钱,正想着些有的没的,忽然眼前几道明晃晃的亮光闪过,然后一把硬币稀里哗啦地掉下来,有的砸到她脸上,有的掉到她衣领里,冰得她缩了脖子,大多的,却是掉到了木椅上,然后又从缝隙里掉到地上——

    渺渺赶紧仰起身,将掉到脖子里的硬币拿出来,然后转过头瞪着罪魁祸首——

    文革站在长椅后面,一手插在校服裤兜里,挑着眉拽兮兮地看着她,“爷赏的。”

    渺渺气鼓鼓地瞪着他,然后自己也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然后还像模像样地来了句,“谢爷的赏。”一边说,一边还真蹲下身一个一个地去捡硬币。

    文革愣了一下,嘴角弯起来,蹲下身也和她一起捡。

    “你哪来这么多硬币,带着也不嫌沉?”

    文革将自己捡到的硬币哗啦一下全倒到渺渺的掌心,听渺渺问他,毫不在意地回答:“刚在便利店换的。”

    “这么多,也亏人家老板愿意换给你。”可不是,便利店最需要的便是零钱的,一般都不给换,渺渺有时候没零钱做公交,都是直接买点什么东西好把整钱打散。

    文革不以为意,“我拿二十块换十五个硬币,他干嘛不换?”

    渺渺瞪着这个出手豪阔的少年简直无语,半晌才摇摇头,啧,小孩子真是不懂人间疾苦!

    硬币全捡起来了,沉甸甸一把,渺渺一手兜着,一手食指拨着,一个一个数过去,仔仔细细的,像个小守财奴,数完了,又掂了掂,然后眉开眼笑,心情甚好,抬头对文革说:“刚好够买两碗麻辣烫,走吧,我请!”

    文革不出声,静静地跟在她身后。

    还是渺渺曾带着文革去过的那条小巷,不过因为是白天,不同于晚上的灯火通明烟火气浓重,但,鼻尖缭绕的都是有点呛人的浓郁香味,很让人食指大动。

    还是那家卖麻辣烫的小店,两个人找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叫了两碗麻辣烫,渺渺居然还出乎意料地要了瓶啤酒,文革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渺渺笑笑,“今天,我不是你老师,你也不是我学生,我不对你说教,你也别挑我的刺儿,好不好?”

    文革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他知道,今天的旗渺渺是不同的。

    渺渺笑了,是那种非常干净非常舒畅的笑,开了啤酒,先给他倒,一边倒一边说:“话虽然这么说,不过,你下午毕竟还要上课,还是少喝点,就喝一杯吧,当是陪我。”

    文革没说话,渺渺又自顾自地给自己满上,然后端起一次性塑料杯,仰头咕嘟咕嘟居然就一口喝完了,然后长长地出了口气,脸上出现三分餍足,连眼神也散下来,有一种非常柔软的味道——

    “我有一个朋友,从四川成都旅游回来跟我说过一件事儿,让我感触特别深,他去一个小面馆吃面,等面的时候,外面来了一个小伙子,还没到面馆儿就在那喊,‘一两,清汤。’所有人就都知道,就给他做了。他朝那一坐,马上又叫,‘来一份报纸’。报纸就递过去了。然后他一边开始看报纸,一边就开始脱鞋,马上就有人在他脚下放上一双拖鞋,再把他的皮鞋拎走。报纸刚看,面就上来了。这碗面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又喊,‘那一两可以下了’。他吃二两面,分两次下。他吃碗面,皮鞋就刚好放到他脚底下,他付一块钱的面钱,然后就走了——听说这就是成都人的生活,啧啧,贼帅!”

    她一边说一边淅沥呼噜地吃麻辣烫,辣得眼泪鼻涕都下来,不停地扯桌上劣质的餐巾纸,弄得鼻头、眼眶都红红的。

    今天的旗渺渺确实不同,话多,有点儿玩世不恭,也有着平日少见的豪爽劲儿,喝酒,吃辣,谈天。

    一碗麻辣烫,一瓶啤酒很快见底,渺渺吸着鼻子起来付账,然后和文革一起出了店。

    他们刚吃了辣,浑身上下一股子热乎劲儿,虽然今天温度偏低,却一点都不觉得冷。渺渺的兴致看起来很好,踩着高跟鞋在走直线,身子歪歪扭扭,走得非常不安稳,她嘴里还哼一首王菲的《又见炊烟》——

    文革一直静静地跟在她身后,看她仿似醉了一般的身姿,听她断断续续地唱歌,那么美的声线,那么空阔的声域,高飘的,绕上去,复稳稳落下,一副柔软的沉淀,一重,一重,又一重,就像他的心情,文革觉得他今天也有点不同了。

    小巷的路原本就坑坑洼洼,渺渺还这样走得不安分,被绊着似乎也是早晚的事,高跟鞋站不稳,她摇晃几下,眼见着要摔下去,文革急忙上前一步,眼疾手快地搂住她的腰——身子紧贴,温软就袭来,几乎让文革的心一颤,抬头,却正好对上渺渺娇艳如同三月桃花的脸,雪白的皮肤上,两抹不知是被酒意还是热意逼出来的腮红,粉腻粉腻的,仿佛碎了万千水银的眼眸愣愣地看着他,又仿佛什么也没看,被麻辣烫辣得鲜红饱满的唇,微微地吐着气,真真的呵气如兰——文革的心被烫了一下,有些慌,有些受到蛊惑——

    旗渺渺是旗小漾的——但,那又怎们样,旗小漾不在了,也许,他不要渺渺了,他把她丢了,但是他要,他要,他文革要旗渺渺!

    渺渺——他在心里面轻轻地,小心地唤着她的名,如此缠绵依恋,然后唇,凑上前,几乎就要吻上渺渺的唇,然后,渺渺忽然一侧头,他的唇便堪堪擦着她的脸颊过去,落了空。

    文革一愣,一颗心忽然悠悠地往下坠。

    渺渺却似毫无所觉,自己站直身子,脸色如常地拍拍文革的肩,“该回去上课了。”

    文革不动,一双黑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渺渺,阴沉,却透出丝丝缕缕前所未有的受伤,“为什么?”

    渺渺真没想到文革居然会这样直接地问她,心里也不知一种什么滋味,脸上却是非常温和却有点疏离的微笑,“文革,我不想跟学生有这种牵扯。”

    “裴越就可以?”文革瞪着她,死死咬着唇,一种灭天绝地的恨,夹杂剜心剜肺的痛,还有一种天大的委屈——他两次看到她跟裴越吻得那么缠绵,那么亲昵地缠在一起,为什么他就不行?

    渺渺看着他,一点也没有生气,脸上甚至还带了点儿笑,轻轻地说:“裴越不一样。”

    文革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小巷。

    渺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将双手□衣兜里,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出小巷——裴越不一样,裴越——是她欠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去吃喜酒,被要求做伴娘,问题是,那新娘我压根就不认识,咱们到底是哪门子的亲戚都没搞清楚,整个新娘桌上,一个人都不认识,真要命了,做伴娘这回事儿,这是苦差!累得腰酸背痛的。

    衰到极点

    裴越的家人下午就到了学校,得知整件事之后,立刻将裴越带了回去,并且向学校施压,彻底压下这件事——一这样一件天大的事儿,最后却似乎平息得无声无息,不过,这也就是表面上看来,底下多少暗潮汹涌,多少流言蜚语,多少冷艳旁观,可就不得而知。

    渺渺回到学校的时候,正是晚自习时间,一切都井然有序,并没有与平常有什么不同——办公室里只有一向与她交好的杨老师,看见她将下午裴家人来学校发生的事告诉了她,然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眼神带点儿同情,渺渺笑笑,什么也没说,拿了手机就回了宿舍。

    预想的诘难、审问都没有,并没有让渺渺好过一点,她知道更大的暴风雨在后头——渺渺很清楚,她虽然在瑞德实习,但并不隶属于瑞德,瑞德没有那个权利对她作出任何惩罚,况且,裴越的家人并不想将这件事闹大,既然家长那边不追究,瑞德就更不会去蹚浑水,息事宁人最好。而渺渺,怕是再也无法在瑞德待下去了,虽然她本来就已经结束实习,马上要回去了,可,“任届期满”的“荣归故里”,和这种类似被“驱逐”地回归,是有本质区别的,实习优秀是不要指望了,渺渺担心的是,瑞德会将这件事报给学校,到时候一个处分下来,她这四年的辛苦算是都白费了。

    渺渺苦笑了一下,坐在床上,翻着手机——上午走得太突然,没带手机,这会儿里面都是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大部分都是裴越的,还有庞青岳和王老师,这让她的心难受起来——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两个一直寄予自己厚望,一直真心关爱着她的人,脸埋进被褥,她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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