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情_分节阅读29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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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种深深的羞愧。

    渺渺睡得并不好,很早就醒来了,起来上洗手间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看见镜中的人脸色苍白,不由地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给了自己一个微笑,然后她开始收拾东西——她原本带来的东西不多,但两个月期间又零零碎碎地买过不少东西,每次回学校也总是习惯性地带点东西过来,这么一来,倒比她刚来瑞德的时候,东西多了不少。

    花了两个多小时,才算收拾停当,直起身,扶着有些酸的腰,看看时间,她准备出去吃点东西,拿了钥匙,关上门。

    外面的天气阴阴的,冷风刀子似的非常阴险,渺渺一出公寓楼就后悔了,她应该换上羽绒服的,可又不愿意再回去,只好缩着脖子一路疾走。

    走出校门,刚想过马路,一辆兰博基尼就停在她面前。

    渺渺站住,看着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一身金贵的阮东庭从车上下来——天气实在太冷了,渺渺双手插在兜里,不停地低头跺脚。

    阮东庭走到她面前,“旗小姐——”

    渺渺抬起头看他,她的鼻尖冻得红红的,不时地吸一下鼻子,脸上很镇定,甚至有一种静待事情发生的冷漠。

    “我姐姐想见见你。”

    他姐姐?渺渺心思一转就猜到了应该是裴越的母亲,心里还在自我解嘲,啧,她这待遇真是节节攀升了,面上却没什么表情,点点头,非常干脆。

    坐进兰博基尼,暖气一下子包围了她,渺渺干脆放松了全身,靠在椅背上,头侧向车窗一边,微微阖了眼。

    阮东庭上车,看了渺渺一眼,微微蹙了下眉,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车一路安静地行驶,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车子拐入私人车道,在一幢欧洲风格的别墅前停下。渺渺被引着上了别墅二楼,然后,终于见到那个富贵到极点的阮家小姐,如今的裴夫人——

    渺渺并没有在房间里待很久,也就半个小时的样子,她就出来了,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双手插在衣兜里,朝门口走去。阮东庭走过去——

    “旗小姐,我送你回去。”

    渺渺没拒绝,一直到车开出一段距离,她一直望着车窗外的脸才转过来,对着阮东庭笑了一下,“阮东庭,你赢了,以后我不会再见裴越了。”

    得到一直想要的答案,阮东庭并没有任何高兴得偿所愿的表情,他只是微微蹙起了眉,看着渺渺,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渺渺将头靠在椅背上,忽然语气轻松地开玩笑,“你看,你要是一开始就这么求我的话,哪里还用得着费这么大周折,所以说,阮东庭你的段位还不够啊!”

    她的话只换来阮东庭的一瞥,异样的沉默漫延在车厢里,过了一会儿,阮东庭一向冷静克制的声音响起,“旗小姐,我希望你能理解一个母亲爱护孩子的心情,事实上,我们对你并没有恶意。”

    渺渺只觉得一股子火从腹部窜起,嘴角衍开一抹冷笑,“我当然理解。”

    她当然理解,正是因为理解,她才能痛痛快快地放手。是的,渺渺是个犟孩子,阮东庭那种强硬霸道的手段只会让她对着干,即使她并不觉得她跟裴越有什么,可,莫名的,她就是不想顺从阮东庭,但,她无法忽视一个母亲的恳求——

    那真的是一个很美的妇人,你一看她,就知道裴越的好相貌是来自谁了,她坐在落地窗边的圈椅上,眉目温婉,有一种养尊处优的柔娴端庄,又有一丝病态的残缺美,这两种特质糅合在一起,你看她一眼,心尖就会有被人拧了一下的微疼,你会不由自主地放轻自己说话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顺从她的意愿——这注定是一个要被千宠万宠的女人。

    当这个美丽的妇人以一个母亲的身份露出脆弱恳求的姿态,渺渺没办法硬起心肠——她是个孤儿,被自己的父母抛弃,看着一个母亲为自己的孩子放低姿态,劳心劳力,她是羡慕的。

    可,理解归理解,心里面,却依然不好受。

    阮东庭并没有在意她带刺的话,专注地开着车,渺渺却忽然开口,“停车。”

    阮东庭看她一眼,“怎么了?”

    “我要下车。”渺渺面无表情地说。

    阮东庭的眉头蹙了下——这里还是私人车道,距离能打到出租的地方还有好一段距离,但他还是将车停了下来,渺渺马上开门要下车,但车门却纹丝不动,显然已经上锁了。渺渺将头转向身边的男人,“阮东庭——”

    阮东庭静静地看着她,幽黑的眸子带点儿无奈带点儿烦,“旗小姐,你一向都这么倔吗?”

    渺渺的眼眸底下有火苗在窜,闻言挑了挑眉,“我知道你一向是看我不惯的,现在这又何必呢,我下了车,咱俩以后可算是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别碍谁的眼。”

    阮东庭的脸也开始有点阴沉,非常严肃地开口,“旗小姐,公平一点,我承认一开始对你的印象并不是太好,我想在小越的事情之前我们也见过几次,每次,你都在跟高中生纠缠不清,请你告诉我,难道我该对你有好印象吗?”

    渺渺心口一窒,竟说不出反驳的话,转头望着窗外。

    从阮东庭这个角度看,只能看到扭到一边的白皙脖颈,淡青的蛇形静脉蜿蜒,紧紧抿着的嘴角发白,像个孩子,阮东庭的心忽然有点软了。

    车子再次启动,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车子很快就到了唐习习的公寓楼下,这一次,渺渺很顺利地打开了车门,下了车,但她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弯下腰对里面的阮东庭说:“你说得对,我实在不该指望我旗渺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平心静气地讲,你们裴家、阮家的做法完全无可指摘,是我旗渺渺的错,我绝不会推卸责任。哦,对了,我还欠你一只汝窑的瓷器,你放心,我也绝不会赖账,请你在这等等——”

    说完,关上车门,噔噔噔噔地走进公寓楼。

    渺渺卖家当所得的前全部存了起来,兑成一张支票,就放在习习的公寓里。渺渺当然知道那笔钱还不够,但,还是那句话,先还一点是一点,刚好阮东庭就在楼下,省得她再跑一趟,她实在不愿意再跟这个男人有过多的瓜葛了。

    渺渺走得挺急,出了电梯,立刻掏出钥匙开门,门刚打开,渺渺的头忽然被人从后面狠狠地敲了一棍,剧痛袭来,立马天旋地转,紧接着又一棍狠狠地敲在她的肩上,渺渺噗一下倒在地上,感觉有温柔的液体缓缓地流过耳后,流到她脸颊上,模糊的视线中只看到一个黑影飞快地窜进卧室,翻箱倒柜——

    入室抢劫——

    渺渺已经混沌不堪的脑子立刻闪现这个念头,下一刻,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紧紧攀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立刻又是一阵天昏地暗。劫匪只有一个,并没有注意到她,渺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抓起一只空花瓶从窗户里推出去——

    脑袋钝痛得厉害,浑身力气抽离,陷入昏暗前的最后一个念头:阮东庭,希望你聪明点。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的话,晚点还有一更。

    女人的友谊

    “一年五千的物业费都白交了,居然就这么让劫匪进了小区,亏我当初买这房子的时候都怎么保证的,全他妈脱裤子放屁,这以后谁还敢住在那儿——”唐习习满脸义愤填膺,她这是真怕了,渺渺在她的公寓里出事儿,她觉得自己难辞其咎。

    渺渺现在在仁爱医院的豪华单人病房里,已经醒了,身上穿了蓝色条纹的病号服,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她头上的伤看着严重,倒不是主要的,那个劫匪其实也怕出人命,因此没下狠手,包扎了之后倒没怎么样,不过还是有点轻微脑震荡,需要观察几天。关键是劫匪的第二棍,估计是使了权力,真的伤到了筋骨,现在渺渺的半边身子痛得不能动,连抬手这样简单的动作也做不了,看习习激动的表情,只得安慰她——

    “我这不是没事儿嘛——”

    “这还没事儿!”习习马上打断她,“你还想怎么有事儿?”说着,声音倒有些哽咽了,“他们就等着接法庭传票吧,我非告不可!”

    “习习,习习——”渺渺用还能动的那只手去拉唐习习的手,却还是牵动了身上受伤的地方,疼得气喘吁吁。

    习习赶紧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让她好好躺着,“你别动了,你现在不能乱动。”

    渺渺反握住她的手,“我真没事儿,你别太担心。”

    习习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顺势坐到床边,“我说你可还真英勇啊,居然还知道砸花瓶报警,你就不怕那劫匪发现你的举动痛下杀手了,你还要不要命!”

    渺渺苦笑,“我这哪里是英勇啊,我那全副家当可全在你那房间里呢,我能不急嘛,全是被逼的。”

    习习真是又气又没办法,站起来,噔噔噔走到一边的单人沙发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到渺渺面前,“喏,你个守财奴,钱能有命重要——”

    渺渺接过来,正是她准备赔给阮东庭的钱,有种失而复得的欣喜,“你知道这对我有多重要!”

    “就是知道它重要,才没敢随便乱放——它也算大难不死了。”

    渺渺收好支票,抬头问习习,“丢了什么东西没有?”

    “还没仔细清点过,现在只知道丢了一千块现金,一只手表,还有我那施华洛世奇水晶米奇头的钥匙扣,妈的,气死我了,我那钥匙扣可是全世界限量的!”

    渺渺失笑了一下,“人呢,有没有线索?”

    习习摇摇头,“听警方推断,说是劫匪应该一直躲在安全梯门后,他们原本要来向你问口供的,不过被阮东庭拦下来了,说你刚醒,身体还虚弱着——这回你可真得好好谢谢阮东庭,要不是他,你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这病房也是他安排的?还有医药费?”

    “你别瞪,不是他还有谁,人家这回对你也算是尽心尽力了,怕你没人照顾,又把我叫来了,不然你以为我有千里眼顺风耳,知道你出事就马不停蹄地奔过来了?”

    渺渺不做声。

    习习挨着渺渺坐,轻轻地碰了碰她,“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你要不愿意向他低头,我代你道谢,咱不能让人家觉得咱们是忘恩负义的是不是?”

    渺渺还是没做声,她倒真不是拉不下脸来道谢,她只是觉得原本她想着要跟人家划清界限,可现在突然出了这么一件事儿,想清也清不了了,人情债那真是一辈子的事,难还啊!

    渺渺沉默了一会儿,“阮东庭呢?”

    “唔?你想见他?他现在应该在做笔录,说起来,从你出事儿到现在,他还真一刻都没休息过。我帮你叫他?”说着习习就站起来。

    “哎,不用。”渺渺赶紧阻止她,“你不是说警方想问问我这事儿吗?我已经没事儿了,你让他们进来吧,警民合作嘛,早点抓到那劫匪,也好早点安心。”

    “你真撑得住?”习习还有点不放心。

    渺渺点点头,习习就出去了。

    再次进来的人除了习习外,还有阮东庭和两个穿警服的公安。

    笔录并没有耽搁太多时间,公安的问题都很简单,渺渺又很配合,其实,渺渺能提供的线索也不多,她那时候被袭击,只看见一个大概的背影,其他的也实在是一问三不知。两个公安也并没有太难为她,毕竟,她是受害者,只是走之前嘱咐她若是想起什么再跟他们联系,渺渺点头,习习便送他们出去,顺便去医院对面的粥铺给她买点粥填肚子,房间里就只剩下阮东庭和渺渺两个人了。

    “旗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渺渺点点头,“谢谢,我很好,这回真的谢谢你了。”说出这句话,渺渺的心里还真的蛮复杂,毕竟向前,两个人还闹得那么不愉快,渺渺对他的态度可真不算好。

    阮东庭倒是挺豁达,没半分不自在或敷衍,语气真诚,“这没什么,应该的。只是我还是想说一句,那房子暂时是无论如何不能回去住了,我想,你那位朋友最好也不要回去了——对了,我原本是想联系你家人的,但是你的手机里面并没有他们的号码——”

    “我是孤儿。”

    阮东庭愣了一下,眼里有着微微的惊讶,但很快掩饰过去了,“我很抱歉。”

    “没关系。”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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