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橙一起了，这回，两个人肯定在一块儿。“她自己开了车，用不着我接！”在某人的观念里，就没有把自己当成是女人过，别说打电话让他接了，就是打电话让他回家都是没有过的。有时候也是生气，故意就不回家，看她能怎么着。可是呢，那么些日子，她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反应。

    “你就不能用你高大的形象去感化一下周忆慈那个千年寒冰的冷美人？我告诉你，女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左正则倒是不知道他孟飞什么时候变成居家的好男人了。

    “更何况那也是左太的意思不是！”

    “你以为我会相信？”

    19

    19、是非题（十六）

    左正则和孟飞的到来，多少让周忆慈有些意外。她看了眼一旁偷笑得陈橙，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左正则今天穿得很运动，一身休闲打扮，这让他平日里那种威严气降了不少。他看了一眼一旁头也不抬的忆慈，在旁边坐下。对面的孟飞和陈橙像无数新婚的夫妻一样，腻到不行，不过他也只有直接忽略了。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不远处坐的杜雨笙，想来周忆慈也是看到的，虽然还不至于相信刚才孟飞的话，但看她沉默地向里头挪了挪位子，他倒是莫名地感觉心情大好。

    “左正则，我可是和慈慈说好了的，将来我儿子必须得娶你女儿，所以你们两个回家好好努力吧，一定得给我弄个媳妇儿出来！”陈橙一脸认真地看着斜对面的左正则，忽略着周忆慈快要吃人的眼神道。

    “对啊！”孟飞笑起来，“我说你们的女儿要是像慈慈，那一定是漂亮，而且左正则的千金，到时候还不知道有多抢手呢，看来我老婆越来越有先见之明了，提前就给我儿子预定好了！”

    “就你们两个没意思！”忆慈抿了口酒，斜一眼陈橙道，“孟飞我发现你现在都快成绝世好男人了，难道陈橙在家还要求你背‘三从四德’？”

    “周忆慈，你闭嘴！”陈橙来劲了，她可不允许别人这样说她老公，“总比你男人闷骚好！”

    “我喜欢，你管得……”几乎是脱口而出。

    对面的孟飞差点喷出来，“慈慈，你这算是变相表白么？”

    周忆慈气急，她也是一时顺嘴，脱口而出的。看一眼身边的左正则，好像没什么反应。“你们两个就是无聊！”周忆慈说完就起身来，拿了包就要走。还没走几步左正则就跟上来，后头还传来陈橙和孟飞恶作剧后的奸笑。

    忆慈真的不喜欢这样，总觉得自己处于劣势，好像从认识左正则到结婚，这几年来，哪怕就是一开始关系好的时候，他们之间就没有说过喜欢或者爱这样的词汇。好像在他们的婚姻里，这些词汇都是那么遥不可及的，而她更不可能奢望左正则那样感情泛滥地和她说那么肉麻恶心的话，更何况是现在。

    待左正则和周忆慈两人走后，陈橙才敛了笑意，起身走向杜雨笙。旁边的孟飞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刚才忆慈还真是说对了，他现在真的不太反驳太太的意思了。

    杜雨笙今天并不是一个人，对面坐着的和她年纪相仿的女生应该是她的朋友，反正两个人聊得还挺欢的。杜雨笙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刚才从左正则进来到出去她都看在眼里，但就是不露于色，神情自然，完全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杜秘书！”陈橙叫到。

    杜雨笙闻声，忙起身来，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孟飞，一时还真不知道他们唱哪一出。

    陈橙笑得别说有多么友好，“你应该不认识我吧，我是孟飞的太太，也是左太……”

    “哦，孟太，有何贵干么？”杜雨笙几乎是出于本能地看了对面的朋友一眼，打断陈橙的话，她不希望她的自我介绍里还有左太的朋友这么一条。

    “我听说杜秘书是个很能干也是个很有见解的人，我可以说是慕名而来的，希望能和你聊聊天做个朋友，不知道，您赏不赏这个脸？”

    “当然！”杜雨笙笑得很得体，“孟太真是太抬举我了，您请坐吧！”她说着，伸手做一个请的动作，示意陈橙随意。

    陈橙坐下后，却道：“我的意思是……单独，不知道……”

    旁边的那位女生看起来也是个精灵的人，一看这架势，忙起身告辞。杜雨笙倒是也没什么反应，很自然的和那人道别，想必她也清楚接下来陈橙要和她谈的事情吧。

    陈橙此刻显现出很少有的淡定和恬静，反正这种恬静在她和周忆慈相处的时候是没有的。“他们之间，不是没有感情！”开场白显得有些突兀，但正是这种突兀，才显得很有气势，好像是想了很久。

    杜雨笙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直接。她知道她的意思，刚才的画面她看在眼里，没有想到，左正则还会在妻子逛街购物后充当司机的角色，这是她无法想像，或许也是没有办法享受的特权吧。她在他面前永远都是小心翼翼，永远都不是平等的，她习惯那样，他更习惯那样。

    “他们只是各自有各自的空间而已，杜小姐你知道么？”

    杜雨笙端起手边的杯子，她开始有些慌张了，即使脸上依旧平静着，“孟太想说什么？”

    陈橙笑了笑，看来，这位小姐也是个很直接的人，既然这样，她也就不再绕什么弯子了。“我想说的是，杜秘书是个很优秀的人，我觉得应该会有属于自己的一段完美的感情和婚姻，而现在这样浪费时间和青春的做法实在是不太明智！”

    “明不明智不是孟太说了算的，各人对幸福的定义不同！”

    “杜秘书觉得现在很幸福？”

    杜雨笙看着陈橙的眼睛，好像在极力探究对面这个女人的心思，良久，她才道：“是的，我很幸福！找到了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

    “这样说来，杜秘书是不想和我做这个朋友咯！”陈橙笑得有些假。

    “我想，我们不是一路人！”

    “除了朋友就只有敌人了！”陈橙说着就要起身，“不过我还可以再奉劝你一句，像你这样的女人，左正则从来不缺，也从来不放在眼里。我想你好自为之，如果等到周忆慈动手，恐怕你就会一无所有！”陈橙说完，就转身。

    “是她让你找我的么？”杜雨笙对着陈橙的背影，问。

    “你说呢？如果你这样不了解你的对手，我觉得提前退出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杜雨笙的确是不了解周忆慈，也是知道左正则和周忆慈的婚姻并不幸福，甚至觉得那是必然的。她和周忆慈的接触不多，和左正则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从来不提，偶尔有几次周忆慈会打电话给左正则，即使听到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她也显得很平静，好像一切都习以为常了，一样交待事情，不管结果怎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关注周忆慈的各种报导，关于私人生活也好，关于她的工作也好，她都会很认真地阅读。周忆慈长得很漂亮，不管是照片上还是现实中，而且也有品位，就算是穿着职业装，也会有些不一样的时尚感。曾经见过她出席某个晚会，和左正则并肩而立，白色的无肩礼服，显得比平时要柔和得多。那样谈笑自若，举手投足间都有那么一股子英气，和左正则站在一起，确实很般配。

    左正则做事向来不留什么余地，就像这次的高层变动，多少人为他捏着一把汗，可是他还是执意这样做。而周忆慈呢，硬朗的手段是出了名的。在世纪影视工作的一个朋友说，她甚至在谈判桌上都直接拍桌子走人，脾气暴躁得不行。这样的女人，却不适合左正则。

    可是，他们是有感情的。她也知道这一点，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这样强硬的两个人，这么些年都没有离婚呢？是因为财产分割问题么？很显然不是。他们之间是有婚前协议的，相互之间的财产没有任何关系。左正则从来不会在她那里留宿，不管有多晚，他都会坚持离开。她知道，他有自己的另一间公寓，那天帮他准备出席会议的衣服时，才知道的。就在蓝海豪庭的顶楼，从那里，可以看到周忆慈住的那个他们的家。

    周忆慈坐在车上，背靠着坐椅，头看向窗外。有时候她喜欢这种感觉，没什么负担，很放松。可是，她又很少能体会这种感觉，平常都会自己开车，就算偶尔司机代劳，那也总是在自己喝得醉醺醺的时候。像现在这样，既没有喝醉，又不用开车的状态，实在是一种享受。

    忆慈侧头看了眼左正则，忽然又想起刚刚进男装店的事情来。看着陈橙那样熟练得挑选衣服，报出孟飞的尺码，然后那种满足感，她其实觉得很无聊。明明他们的衣服秘书室都会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干嘛还要那么费劲。但是陈橙却不这样想，她说，“这是一种享受，让你的丈夫身上永远带着你的影子，你的品位。”她然后又说，“你不会连左正则的尺码都不知道吧！”忆慈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确实是不知道。从来没有给他买过什么东西，也没有一起逛街的经历，怎么会知道。倒是很多时候，左正则会帮她挑选一两件礼服，好像对她的尺码，他倒是清清楚楚。

    左正则侧头，见忆慈这样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幽幽开口道：“那个调酒师我不会动他，你放心！”

    周忆慈瞥他一眼，昨天为着这件事，两人闹出老大动静来。左正则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些乱七八糟的照片，全是她坐在人海茫茫的吧台上和sunshe聊天画面。他那时脸色铁青，冷冷地说：“你是想让这个人从此消失是不是？”忆慈也是气急，他派人跟踪她，这是她最讨厌也是最痛恨的事情，她向来不愿意别人过问她的事情，即使是夫妻，她也要求空间。“你要是敢动他，我就跟你没完！”那不是什么担心，也完全没有其他意思，只是生气。

    “那与我无关！”忆慈的脸色有些不对，在他面前，她从来不掩饰自己，反正也是吵惯了的，难道还要撇着火气强颜欢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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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是非题（十七）

    左正则把注意力放在路况上，良久，才道：“即使他不是什么坏人，但那种人，容易被人利用。”

    忆慈看着他，不说话。他还是不了解自己生气的最初原因，难道真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么？不是的，不过是因为他派人跟着她让她觉得不舒服而以。

    车子行驶得并不快，最后缓缓地停下来，停在一家路边超市门口。左正则转头看了一眼旁边副驾驶上坐着的妻子一脸的不爽，也没说什么，直接推门出去。忆慈没理他，她此刻正在气头上，又不想再和他吵，反正每次吵架他总是一声不响地坐在旁边看着她闹，看着她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看着她摔着个砸那个，然后到最后，等她吵累了，平静下来了，他的一句话就又能把她再气个半死。忆慈也算是总结经验教训了，于是索性不说话。

    左正则不一会儿就回来了，顺手就丢给她一瓶冰水，还算他有些常识，知道她从来不喜欢那种甜腻腻的饮品。

    “干什么呀，打算谢罪？”忆慈瞟他一眼，还是没好气。

    左正则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说：“给你降降火！”看她老半天不说话，也不吵也不闹，多半又被气到了，他也早就习惯了！

    忆慈自然是不会客气的，一拧瓶盖，就灌了一大口。

    很多时候，男人会觉得，娶一个不是那么聪明的妻子或许生活会更加有成就感，但其实有时候女人也有一样的感受，找一个不是那么阴险的老公同样可以活得更加得心应手，但很可惜，左正则和周忆慈很显然，都没有这样的福气。

    周忆慈刚洗了澡，一边用干发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一边打开房间的落地窗，走到了阳台上。这里是三十二楼，俯身就可以眺望整个城市。马路上的车辆鸣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远处大街上音响交杂的声音也可以细细地听到。整个城市的灯海就这样闪烁在眼底，一种高处眺望的成就感就油然而生。

    左正则的气息迫近，忆慈没有回头。他自后缓缓拥住她，她就那样仰头刚好就能靠在他的胸口。两人都不说话，那样默默地站着，周围都很安静，静得忆慈都可以感受到左正则强大而有力的心跳声。不管是再强势的女人，总也需要一个依靠的胸膛，和一份安全感。

    左正则俯□来，含住她细腻的耳垂，不过是一瞬间，怀里的人儿顿时一阵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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