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怕什么?我还没有到那么饥不择食的地步!”说着,已经大步向前走去,完全不顾及身后人蹬着高跟鞋还扯着那么大一件衣服的狼狈。
周忆慈恨恨地向前走,本来不过是为了拒绝他的照顾,显示自己身为周家人的强悍和坚韧而已,现在他这么一说,倒不像那么回事了。“左正则,你混蛋!”忆慈在后头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还是不解气。肚子胀痛得厉害,现在还觉得胃里面翻江倒海的。她的胃一直不好,不管是生什么病,发烧也好,生理期也罢,好像病症里头总有一个是胃开始难受想吐。
左正则原是生气,觉得这个女人简直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以前是隔三差五地和他闹一次,现在基本上只要一见面,说不到两句话,准又开始吵得不可开交。他走了几步,回头,发现周忆慈并没有跟上来,再看去时,只见她蹲在原地,一动不动。
很多时候,人总是为了逃避现实而活在自己的回忆和幻想里,比如说石斌。他曾经无数次回忆起自己的初恋,以及那些疯狂的,温馨的,还有开心的和不开心的事。就像现在,他摆脱了一众的应酬以后,安静下来,独自坐在自己的办公桌边,听着时钟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嘀嗒嘀嗒地响,而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桌子上日历中的那个烂熟于心的日期上。再过几天,她就二十八岁了,在二十八年前的那一天,他初次见到了她。她不爱笑,也不哭,“从来没有这样酷的小女婴”,当时妈妈曾经这样说过。后来,他们相知,相恋,并且许诺相守,曾经少年时代的种种轻狂事都是为她而做。就像她会在很多时候,笑着和朋友们开玩笑说,“石斌是我从出生开始见到的第一个雄性动物!”那样骄傲的神情,在他眼前永远都挥之不去。
可是,他们最终分手了。在英国街头的那家咖啡厅,她神情依旧倔强,“石斌,你走吧,你对我没有那么重要,你也大可不必担心我会因为和你分手而想不开!”然后他就走了,出了咖啡馆,在街角呆立,看着坐在原地的她。看着她一个人大口大口地喝酒,看着她蜷缩着将头靠在自己的膝上轻轻地哭。他当时想,他的囡囡是长大了,连哭泣都学会一个人,再也不是那个扯着嗓子干吼,只因要他安慰的小丫头了。后来他结婚了,前一天,她在浴室里割了腕,他没有去看她,因为怕自己再也走不了。周家老太太气愤之余,没有参加他和忆恩的婚礼,并直言说,伤害既然已经形成,希望他们从此不要出现在忆慈面前。再后来,她回国了,从此便再没有见过面。
那天在左晋藤的寿筵上见到她时,她一头干练的短发,即使身着的礼服柔和完美,但她的气质依旧不允许别人亲近。她说好久不见,真的很久都没有再见了,她不幸福,他一早就知道,她的霸道,她的强势,需要一个爱她的男人来顺从她,来宠爱她,但很显然,左正则不是那样的男人。
“石斌!”周忆恩的声音大大了石斌的思绪。
“你怎么来了?”他起身,周忆恩站在办公室门口,也许是因为晚上有些凉吧,她此刻身上搭着一条暗灰色的大披肩。
在石斌的搀扶下,周忆恩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环顾了四周,才笑着道:“刚和忆乐出来吃饭,顺道过来看看!”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不会放任自己的婚姻就那样变质下去,什么时候出手,该怎么出手,她都拿捏得堪称完美。
石斌道:“晚上就不要出来了,要是想吃什么,就让保姆出来买就行了!”
“只是想出来走走,一个人呆在家里也怪闷的!”
石斌并没有接这话茬。这段时间是他太忽略她了,一直以工作为由不原意面对她。“忆恩……”
“石斌!”周忆恩打断他,柔柔地笑了笑,从包里翻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礼盒,然后,放在手边的茶几上,抬头看着石斌,道:“我们是夫妻,很多事,你不用瞒我,我都知道!”是的,她从来都知道,知道他对周忆慈的歉疚,以及对周忆慈的留恋,即使他伪装得再好,她也知道。
“忆恩……”
周忆恩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忆慈是我妹妹,也是你的妹妹,说实话,现在我们之间这样的状态,我觉得很内疚。但是我们都知道,她从来不会向谁低头,所以,我觉得,如果要改善关系,还得我们先主动。”
石斌看着自己的妻子,说实话,很多时候,他看不懂她。
周忆恩又一笑,“如果我没记错,过几天是忆慈的生日,这是我给她挑的礼物,我希望,你能帮我送给她。和她好好谈谈吧!”
18
18、是非题(十五)
“真的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又把自己嫁了?还是嫁给同一个人!”周忆慈和陈橙边走边聊。陈橙才和孟飞复了婚,除了领证,其他的一切仪式都免了,就连蜜月都省了。陈橙告诉忆慈的时候,她还不禁感叹道:“这速度还真够快的!”
两人走进一家店,陈橙草草地扫视一眼,一边指着一件中国红的法式风衣让导购小姐拿下来,一行道:“嫁谁不是嫁啊,我算是弄明白了,慈慈,女人就是女人,该端着的时候就的端着,可是,该放下的时候也得放下。”
周忆慈有些不屑地看身边这个微微有些发福的女人一眼,“思想转变还真够快的,你就不怕孟飞到时候再有个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在离婚可就是三婚了,犯得着在一个男人身上耽误两次婚姻么?”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姐姐才领了结婚证你就诅咒我!”
“你还怕我诅咒?”
陈橙一笑,“怕是不怕,我还怕什么呀,现在我唯一要做的,就是抓着孟飞,可在不敢给外头那些野花野草的机会了!”陈橙说着,看一旁忆慈有些不屑的笑意,又道:“你可别笑话,我告诉你,婚姻是要经营的,要是你不懂的如何经营,当然也就不会美满!而且,经营婚姻是一门艺术也是一门学科,每个已经结婚或者将要结婚的人都值得好好学习!”
“小姐,帮我把那件衣服拿下来!”忆慈指着一家暗蓝色的长款修身西装对着导购小姐说着,又转过头来,“那岂不是很累!”
忆慈和陈橙曾经不止一次探讨过关于婚姻的话题,陈橙非常了解这位小姐的婚姻观。在她的观念里,婚姻不需要过多的感情投入,而维持婚姻的唯一要素就只有责任。忆慈曾经直言不讳地说,只要丈夫不提出离婚,她永远不会离婚,理由就是,一个男人只要是不提出离婚,那就代表着在他的心中还是有妻子的,既然有你,那和谁结婚不是过日子,没必要自寻烦恼地离了再结。
“我告诉你,那可不是累,那是享受。体现女性无穷智慧和魅力的过程!”
周忆慈又开始不屑了,“能体现女性魅力和智慧的地方多了去了,干嘛非为了绑住一个男人而费那么大劲呢?”
“那种成就感是无穷的,反正我跟你说,现在姐姐浑身上下充满了斗志,你可别泄我的气!”每一次都是这样,只要陈橙一处于劣势,她就开始耍无赖,“哎,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们家左正则同志自从你为那个什么唐杨的事情发飚以后,倒是收敛了不少,好像再没看到他的娱乐新闻了!”
忆慈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想到你对我老公还挺关心地,真是谢谢你啊!”
陈橙自动忽略某人的阴阳怪气,继续说道:“其实吧,我觉得左正则除了吃喝嫖赌,还算是个好同志,至少说明他还是把你放在眼里的!”
“别扯出那些个历史问题!”这个历史问题就得说道当年陈橙和孟飞结婚前的事情了,但年的陈橙说实话还没有今天那么淡定豪放,结婚前后终究会像绝大多是女生一样心里不安,所以作为好友兼闺蜜的忆慈就自动成为她的安慰者和倾诉者了。记得那天她问忆慈,“你说孟飞到底算不算好男人?”忆慈当即便道:“其实吧,孟同学除了吃喝嫖赌以外,还基本算是个好同志了!”没想到时隔多年以后,陈橙居然还会想到这个茬。
陈橙嘿嘿地一笑,两人已经推门出了店门,“这些天……你们……”陈橙眉头一挑,吞吞吐吐地道,“还好吧!”好像很快又意识到这个问题过于唐突吧,她立马又道:“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就是问问!”
忆慈一笑,“你是哪个小报派来的记者,怎么这么八卦!要采访我的话可是要提前预约的,而且,私人问题,我一向都不作回答!”
“不过是问问而以,上次打电话好像就是左同学接的,感觉你最近还挺滋润的!”
忆慈斜她一眼,不做任何回答。不过这些天两个人的关系确实没有那么糟了,至少,左正则回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虽然还是说不到一起,虽然还是时不时地吵架,但至少是个家了!有时候忆慈真的觉得自己的要求挺低的,从来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要求丈夫百依百顺的,想来左正则也不会是那种二十四孝的好男人,所以,只要他能稍微忍着一点,那就吵不起来了,毕竟自己还没有到那种无理取闹的地步。
“哎,不是我说你啊,有时候你也稍微悠着点,家毕竟不是公司,你整天在家也一副周总经理的样子,谁受得了你,何况你老公还是左正则呢,平时不管在哪里,都是被人奉承惯了的,就更受不了了。我说啊,你要是能稍微软一点,你和左同学就不至于这么形同陌路!”陈橙可算是说出来了。这些天关于婚姻关于夫妻间的相处之道,她想了很多。好像从自己从前的婚姻以及从忆慈现阶段的婚姻状况来看,其实婚姻出现问题,往往是两个人共同的问题。
忆慈心里也是受用,但嘴上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我发现是不是怀孕的女人肚子和脑子成反比啊!”
“不说了!”陈橙气急,“以后姐姐成名了做了婚姻研究专家,你可别指望咨询的时候我给你开后门!”
两人逛了老半天,收获不可谓不少。最后,像往常一样进了一家餐厅。忆慈要了杯鸡尾酒,照例是梦幻勒曼湖,好像只从品尝了它的味道和欣赏了它的外表以后,就再无法舍弃它。
陈橙的目光越过忆慈看向前方,良久,她才笑着道:“你猜你身后不远处现在坐着的是谁?”
忆慈有些不屑,转身,才发现原来是杜雨笙和她的一个朋友,也是逛街吧,可是,比起陈橙和周忆慈的轻松,她们则显得有些沉重,那么多大包小包的东西,几乎堆满了身旁的另外两个空位子。
陈橙喝一口饮料,“我发现女人都喜欢甜腻腻的感觉!”
忆慈一挑眉,“你想说明什么?”
“不想说明什么,但我只想教你如何勇斗小三儿!”说着,陈橙拿起原本放在手边的手机,神秘地一笑,道:“你知道你老公今天在做什么么?”
忆慈还真的不知道,昨天晚上又吵了一架,忆慈把房间门锁的死死的,不过左正则倒是没有摔门出去,而是睡到了客房。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客房的房门还是关着的,估计他还没起床,至于他今天有什么活动,她不会问,自然也就不清楚。
“我就知道!”陈橙嗔怪一声,起身来,拨通了电话。
孟飞接电话的时候,还在和左正则打高尔夫。今天天气很好,他难得一次出来松松筋骨。
孟飞放下电话,看一眼不远处正打球的左正则,忽然笑起来。自家老婆在电话里说的清清楚楚,他倒是开始期待这场好戏了呢。
“正则,差不多了,我们今天就到这吧!”
左正则打完一杆,回头看他一眼,刚刚要打球的是他,现在不想打的也是他。不过左正则其实也不是非常想,要不是昨天被周忆慈气的快吐血,他才没有那么无聊来陪孟飞打球。两人一行走着,左正则一行把手中的球杆递给球童。
“哎,最近你们左氏高层变动有些频繁了,怎么,这回真打算出击了?”
左正则头都没回地道:“你能忍受一群老头儿天天在你面前倚老卖老么,我已经给了他们最大的限度!”他并不瞒孟飞,现在的确是开始出击了。
孟飞是知道的,要动那些老家伙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当年用黑吃黑的手段去了个钱铨,才算是打出了些名堂,坐稳了江山。但很显然,这次,会更加凶险。
“走吧!”孟飞忽然向大学时那样,一把勾住左正则的脖子。
“干什么!”
“接老婆回家啊!”
“你接老婆还要我跟着?”
“你就没老婆?”
左正则好像知道孟飞的意思了。周忆慈整天除了工作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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