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的情绪。

    “不是偶然，我来到这里，住在这间房子，然后拍到你，都是计划好的。杨海心，事实的真像是，今片春天的一个下午，有人走进了我在的摄影工作室，这个人是华人世界里的一个财富传奇，我一直很仰慕他。他对我说，他需要我的帮助，为此，做为交换他愿意实现我的一个愿望。我以为他是喜欢我的作品，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他这么做是因为我的脸。

    “就这样，我实现了许多运气的摄影师都要奋斗半辈子才能得到的机会。我去了北极。为此，我也答应了他的要求，来到你的身边，成为你的朋友。”

    她怔怔地听着他讲话，脸儿雪白。

    他扭回头来看她：“可是现在我发现自己接受他的提议真是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就算是有着相同的面孔，我也无权因为你思念晴木而打扰你，刚才，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看到女人哭，这种哭法让我很不舒服。所以，我决定让你了解所有的真像。没有什么隔世轮回，我不是季晴木。季晴木，他已经死了。而另外的一个男人，正因为他对你的爱而做着愚蠢的事。我猜想，寻找一个与季晴木相似的人，他找了很长的时间。我不太了解你们三个人之间发生过什么故事，可是……”

    她再也听不下去了，泪水已盈满了眼眶。

    晴木死了。

    那个人寻遍天涯找一个相似的面孔，是这样吗？

    笨蛋。

    只是因为那一句话吗？在她重病的时候，他对她说了三件美好的事，大海，长腿叔叔，晴木……

    他说：“季大哥向你保证，在以后的日子里，晴木，他会好好地待你，就像你希望的那样……”

    泪水滑落两颊，她用力挥去，然后转身飞奔了出去。

    心里百味杂处，最后全汇成了一个念头。

    季博雅，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你找骂！！！

    目送她奔出小屋，夏淮晨静静地发了会呆，轻触电脑屏幕前自己的画面，喃喃地，他自语，“季博雅，好运。”

    要到哪里去找季博雅呢？

    杨海心在寒意四溢的城市秋夜中团团乱转。三年前的豪宅，他早就不住了，现在多半是住在哪个酒店里。可是……，她仰头四顾，这座城市满眼的高楼大厦，他现在是在哪个窗子的背后呢？

    大海捞针可能都要现实一些。

    还是去找蓝少吧。

    他的死党，一定会知道他住在哪里。打蓝少的私人手机，这是在三年前他给她号码后她第一次主动找他。

    “对不起，您所播打的电话已关机。”

    于是她打了车，直奔杜宅。自杜云茜赴美留学之后，蓝少一直一个人独自住在那里。

    来到杜家，她给出来迎接的管家看蓝少给自己的金卡，这张卡也是三年前他给她的，今天第一次使用。

    管家看看金卡，不觉有些吃惊，因为蓝仪丰交友广泛，特别是女士，可是他还从来没有把这种金卡发给哪位知己，因此对持有此卡的小姐不敢怠慢，连忙播通蓝仪丰的对讲机，得到指示后，笑容可掬地说：“少爷在楼外楼，小姐请送我来。”

    尾随着管家，海心再次走向楼外楼。她还记得三年前的一个夜晚，自己也曾走过相同的路，而那时引路的，是季博雅。

    踏着地面上的雪白长毛地毯，她又走进了那个水晶宫一般的建筑。可是一进门她就呆住了，偌大的悬空楼外楼中，蓝莹莹的光芒流转。

    蓝少倚着窗子，望向她进门的方向，脸上浮现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久已不见，本来与他闹得很僵的樱千溪竟偎在他身边，也顺着他的目光向她望来。

    而背对着她的雕花椅上坐着两个人。

    只是看一眼背影，她便认出了他们。

    晴天和季博雅。

    看见季博雅，她已没空再去想为什么他们四个竟会聚在一起，看起来还是很惬意的样子。长长的深呼吸，她努力地平稳自己的呼吸。

    这时，他似觉出了异样，扭身向她看过来……

    她瞪着他。

    四目相对，季博雅长长的眉挑起。

    她咬紧下唇，大踏步地走了过来，做出了有生以来最疯狂的一件事，她点指着季博雅的头，大声地说：“你，给我出来！”

    季博雅惊住了，望着眼前裹在厚厚毛衣里的女孩，一时之间大脑竟有点短路。

    蓝少嘴角的弧度加大了，他知道会有好戏看，可是没有料到竟是这么好看。这个杨海心，应该是世界上唯一个敢用这种口气命定季博雅的女孩了。

    “说你呢，出来！”她狠狠的白他一眼，扭身就走，不妨被脚下的长毛地毯拌了一下，身子一侧，就要摔倒。季博雅正听话地站起来，她恰好摔到了他怀里。

    他一把抓紧她的腰，牢牢地困在怀里，然后说，“看路。”

    他暖暖的气息圈着她，另她的眼眸前又是一阵潮湿，用力推开他，她冷冷地说：“谁让你挡在前面的。”扭头看见蓝少一付强撑着没有笑出来的表情，她恨恨地说：“你家啊，没事放什么地毯。”

    这两个男人都超可恶，以为做了那么多的事就是恩惠吗？这种自以为是的施恩，根本是变相的伤害，他们就不该对自己说一声对不起吗？因为他们连给自己一个说谢谢的机会都不肯施舍。

    真是自以为是，自大到了极点。

    蓝少失笑：“杨海心，你吃枪药了吗？我是老板。”

    “老板怎么样，老板也可以被员工炒啊。明天我就炒了你。”短短的一天里，她莫名其妙的知道了那么多的事，象把过往那三年翻了个儿，重新来过一般，她已无力负荷。

    “哪来的这么大的气……，明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背后的男人喃喃。

    听他说关心自己的话，她泪水又落了下来，用手背胡乱地擦拭脸上的泪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季博雅……，我终于等到你了。

    第 11 章

    杜家庭院。

    浓密的树荫下凝结了一团团盈白的雾气。有长长的天灯，投下淡蓝色的光芒，若有似无地印在青绿色的小路上。

    “你想谈什么？”季博雅以手抚额，有意无意地挡住夜风吹来的方向。

    “我请你告诉我，我倒底是你什么人？”她讲话语气依然不逊。

    “什么人？”

    “对啊，我想知道我倒底是你的谁？你为什么要为了我做出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你把一个的摄影师从美国请回来，让他扮演晴木，你这样做是很过份的。很奇怪！”

    她高高地仰着头，瞪视着他的眼睛。

    “的摄影师？”

    “别打马虎眼，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夏淮晨！”

    他一怔，眼眸里光芒闪动，随即仿佛没有听到她讲话般伸出手来环握住了她的手，“你的手很冷，我们回那个房子再聊好不好？……升起壁炉的火……”

    她气竭，用力甩掉他的手：“你不懂我讲的话吗？我现在很火大。你马上回答我，我倒底是你的谁？爱着的人吗？否则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绑了一个蓝少随时为了我提供血液，又找了和晴木长的一样的人来到我身边，接下来呢，你想看到我和他相爱吗？你以为这样你就给了我全世界吗？可是我很奇怪，爱一个人，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把她一个人抛下，难道你不知道吗？那个手术我是为你而做的，因为你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关心，对我好的人，所以我要为了你而活下去。可是怎样呢？当我终于完成了手术，张开眼睛，却发现我一无所有了。你离开得连影子都没有让我看到，……从前，就算再辛苦，我还有希望，可是你走以后，我什么都没有了……”

    泪水从她的眼中倾泄一般地流下，夜雾中，如晶莹的碎钻般，“……我在电视上看到你……我在杂志的彩页上看到你……我听着所有人都在赞美你……，怎样呢，为什么……只对我一个人残忍，我倒底做错什么了……，你不能这样……在深海里，是你，象我的长腿伯伯一样救起我……我得病的时候，想在海边自生自灭，你走过来，你说……让我给你机会，你想要帮我……，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走掉……”

    他默默地听她讲话，任她指责，却一言不发，表情越来越凝重。

    “你讲话啊？我倒底是你的谁？……你听不出来吗……，我在说我爱上你了……因为你感动了我，因为没有人象你一样对我好，因为你说你是我的季大哥，你要带我一起看海，……我爱上了你，所以在你走以后的这三年里，我生命中唯一的意义就是等待……，你呢，还要我继续等下去吗？……我渺小，我身体不好，我不会做事，我和你就象宇宙里的恒星和尘埃一样……可是怎么办呢，爱上了就是爱上了……”

    他惊住，眼眸中迅速地迸发了一道光芒，“你……，你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楚。”

    她伸出双臂，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把头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你这里，比壁炉的火温暖……”

    深深秋夜，她象一只树叶，偎在他的怀里，安然地闭上眼睛，“你还走吗？……如果还要走，带上我好吗？”

    他无法置信地轻轻抬起手来，手尖触到了她柔软的头发。

    忽地，他的手僵住了。

    他似从一个迷梦中醒来，全身都绷紧。

    轻轻地，他扳开她的手，然后把她推开。

    白雾弥漫的秋夜。

    他与她对立。她一脸鄂然地望着他。而他，有些狼狈地看着她。

    许久，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根香烟，夜雾中点燃。

    背向她，他垂着头吸烟。淡淡的烟气很快就融合在雾气中。

    她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他又在狠狠地抽烟，就象三年前在旋转木马旁做的那样？是什么，很难讲出来……

    “你爱上别人了？”她坦白地开口。

    他猛然转身，盯着她。

    她眸光清亮，“如果是真的，就明白的告诉我，别用谎话骗我。”

    “其实是……”

    “是什么？”

    “三年前离开你，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无法面对，面对那一切……，我是懦弱的，从来，在事情发生后，就都只会逃避。……你刚刚说错了，在这个世界上，其实你才是宇宙，而我，是尘埃……”

    三年前的那一晚，蓝氏疗养院。

    海心被打了麻药，被穿着雪白色医生制服的医院工作人员推入手术室。

    一身淡雅休闲服的季博雅远远地立在走廊另一侧窗边，昏黄的壁灯光打在他的身上，落下深深浅浅的暗影，仿佛留白。

    “啪”手术室门上的提示灯亮了起来。

    季博雅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后转回身，双手拄着窗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这时，细碎而快速的脚步声响起。

    季晴木飞一般地奔到了抢救室的门前，望着门上“手术中”的指示灯，他焦虑地来回走着。

    “哥，她不会有事吧。”他烦躁地扭头问季博雅。

    哥……，季博雅有些吃惊，自从出事以后，他再也没有这样喊过自己。

    “骨髓移植手术，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真正危险的，是要看她的身体是不是能够接纳植入的血细胞。”他淡然回答。

    晴木一下子奔到博雅的身边，他几乎是蹲在博雅的双腿旁，“如果不能接纳呢。”

    “不可能，她一定可以接纳。”季博雅的脸一下子冷了起来。

    晴木一下子坐在他脚边的地面上，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对，她一定可以接纳，一定可以。因为我还没有对她说对不起。如果她有事，那我就万劫不复了。”

    博雅呆住，他扫视着晴木。

    “你，想起她了？”

    “对，她是我爱着的女孩。”

    博雅的心一下子空了起来，他缓缓地合上眼睛。这样很好，当她醒来，就会拥有她所奋力寻找的。

    大海，童年回忆，晴木。

    属于她的天堂。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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