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_分节阅读2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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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啥感觉?」暖暖说。

    我一时说不上来,有句成语叫沧海桑田,好像勉强可以形容。

    车子终于下了二环路,很快便抵达台湾饭店。

    雨停了,我看见车窗上被雨刷扫过的边缘有些闪亮,好奇便靠近细看。

    那似乎是凝结的小冰珠,我用手指轻轻刮起一块,确实是碎冰没错。

    难道刚刚天空中下的,不完全是雨?

    「待会兴许会下雪。」暖暖说。

    『你是说寒冷的冬天时,下的那种东西?』「是呀。」『从天空飘落的,白白的那种东西?』「是呀。」『可以堆雪人、丢雪球的那种东西?』「是呀。」『那是雪耶!』我几乎失声大叫。

    暖暖不想理我,手指比了比饭店门口。

    我拖着行李箱、背着背袋,在饭店柜台办完check 手续。

    暖暖想看看房间长啥样,便陪着我坐上电梯。

    「这房间还可以。」暖暖进房后,四处看了看后,说。

    『哇。』我说,『这里虽然是叁星级饭店,却提供五星级水果。』「啥五星级水果?」暖暖很疑惑。

    『杨桃。』我说。

    「呀?」我拿起水果刀,切出一片杨桃,指着桌上的「☆」,说:『这不就是星星吗?』暖暖又好气又好笑,说:「那也才一颗星。」我咻咻咻咻又四刀,说:「这样就五颗星了,所以是五星级水果。」「你是要继续瞎说?」暖暖说,「还是下楼吃饭?」台湾饭店在王府井街口附近,直走王府井大街再右转就到天安门。

    我和暖暖走在王府井大街,天更冷了,我不禁缩着脖子。

    「我明天带条围巾给你。」暖暖说。

    然后暖暖带我走进东来顺涮羊肉,说:「这种天吃涮羊肉最好了。」店内满满的人,我们在一小角落坐下,隔壁桌坐了一对外国老夫妇。

    炭火锅的汤头很清澹,浅浅一层水里藏了些许白菜。

    我们点了牛肉和羊肉,还有两个烧饼、两瓶酸枣汁,没点菜。

    暖暖说咱们就专心涮着肉吃。

    羊肉切得又薄又软,涮了几下就熟,入口即化。

    特制的佐料让羊肉滋味更香甜,不自觉吃了又涮、涮了又吃。

    若觉得嘴里有些腻,喝口酸枣汁后,又会重新充满战斗力。

    暖暖问我,她有没有什么地方变了?

    我说除了变得更漂亮外,其馀的都没变。

    暖暖说我瞎说的毛病没改,倒是走路的样子似乎更沉稳了。

    『那是因为冷。』我笑了笑,『脚冻僵了。』瞥见隔壁桌外国老夫妇笨拙地拿着筷子涮羊肉,我和暖暖偷偷地笑。

    老先生突然拿起烧饼,似乎也想放进锅里涮。

    「no!」我和暖暖异口同声叫着。

    老先生吓了一跳,拿着烧饼的右手僵在半空。

    『你英文行吗?』我问暖暖。

    「嘿嘿。」暖暖笑了笑。

    『那就是不行的意思。』我说完迅速起身,走到隔壁桌。

    『don′t thk too uch,jt eat it。』我说。

    老先生愣了愣,收回右手,再试探性的把烧饼拿到嘴边。

    『very good。』我说。

    老先生咬了烧饼一口,脸上露出微笑,用蹩脚的中文说:「谢谢。」『nothg。』我微微一笑,点点头。

    我回座后,暖暖问:「你刚说啥?」『别想太多,吃就对了。』我回答。

    「那最后的nothg是?」『他既然说谢谢,我当然说没事。』「你碰到老外竟也瞎说?」暖暖睁大眼睛。

    『他听得懂,不是吗?』我说。

    暖暖看着我一会,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也笑了,没想到瞎说一番,老外也听得懂。

    这顿饭吃得又暖又饱,我和暖暖的脸上尽是满足的笑。

    付帐时,暖暖作势掏钱,我急忙制止。

    「凉凉。」暖暖说,「别跟我争。」『你知道吗?』我说,『台湾有个传统,如果第一次和女生单独吃饭却让 女生付钱,男生会倒楣叁个月。』「又瞎说。」『你可以不相信啊,反正倒楣的人是我。』「你说真格的吗?」暖暖停止掏钱。

    『我先付完再说。』我付完帐,才走了两步,暖暖又问:「台湾那传统,是真格的吗?」我笑了笑,刚推开店门,然后想回答这个问题时,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外面原本黑色的世界突然变白了。

    树上、地上都积了一些白,而天空中正飘落白白的东西。

    『莫非……』我口齿不清,『难道……』「下雪了。」暖暖说。

    难怪人家都说雪花雪花,雪真的像一朵朵小花一样,慢慢飘落下来。

    我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见到人生第一场雪。

    『暖暖。』我还是不敢置信,问:『真的是雪吗?』「嗯。」暖暖点点头。

    『这就叫下雪吗?』我的声音颤抖着。

    「凉凉。」暖暖笑了笑,「下雪了。」我再也无法克制自己,拔腿冲进雪地,双手大开手心朝上,仰头向天。

    脸上和手心细细冰凉的触感告诉我,这真的是雪。

    『哇!』我大叫一声,然后稀里哗啦一阵乱笑,快疯了。

    『暖暖。』我说,『下雪了耶!』「别冻着了!」暖暖说。

    『今天我见到了暖暖,又第一次看到雪,好比突然被告知得了诺贝尔奖, 然后下楼买彩券,结果又中了第一特奖。暖暖,我这个人比较爱虚名、 比较不爱金钱,所以暖暖,你是诺贝尔奖。』我有些语无伦次,但还是拼命说着话。

    「凉凉。」暖暖只是微笑,「别冻着了。」这一年半来,我抱持着总有一天会再见到暖暖的希望,努力生活着。

    我努力保持自己的纯粹,也努力思念着暖暖,我真的很努力。

    天可怜见,今天终于又让我见到暖暖。

    在漫天飞雪里,我再也无法维持夕阳武士的矜持。

    我突然眼角湿润,分不出是雪还是泪。

    《暖暖》13

    我在雪地里站了许久,暖暖才推了推我,说:「快回饭店,会冻着的。」回程的路上,雪持续下着,街景染上白,树也白了头。

    我想尝尝雪的味道,便仰起头张开嘴巴,伸出舌头。

    「唉呀,别丢人了。」暖暖笑着说:「像条狗似的。」『我记得去年一起逛小吃一条街时,你也这么说过我。』我说。

    「是呀。」暖暖说,「你一点也没变。」『不,我变了。』我说,『从小狗长成大狗了。』暖暖简单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暖暖还得把车开回单位去,然后再回家。

    「明天中午,我来找你吃饭。」暖暖一上车便说。

    『所以是明天见?』我说,『而不是再见?』「当然是明天见。」暖暖笑了笑,便开车走了。

    简单一句明天见,让我从车子起动笑到车子消失于视线。

    我进了饭店房间,打开落地窗,搬了张椅子到小阳台。

    泡了杯热茶,靠躺在椅子上,欣赏雪景。

    之前从没见过雪,也不知道这样的雪是大还是小?

    突然有股吟诗的冲动,不禁开口吟出:『雪落……』只吟了两字便停,因为接不下去。四下一看,还好没人。

    我果然不是诗人的材料,遇见难得的美景也无法成诗。

    想起该给徐驰打个电话,便拨了通电话给徐驰。

    徐驰说20分钟到,在饭店大堂等我,见了面再说。

    20分钟后我下了楼,一出电梯便看见徐驰坐在大堂的沙发椅上。

    「老蔡!」徐驰站起身,张开双臂,「来,抱一个。」唉,如果这句话由暖暖口中说出,那该有多好。

    跟徐驰来个热情的拥抱后,他说:「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一杯可以。』我笑了笑,『两杯就醉了。』徐驰在饭店门口叫辆计程车,我们直奔什刹海的荷花市场。

    我和暖暖去年夏日午后曾在湖畔漫步,但现在是冬夜,而且还是雪夜。

    片片雪花缓缓洒在什刹海上,没有半点声响,也不留下丝毫痕迹。

    想起昨天在杭州西湖游览时,总听人说:晴西湖不如雨西湖;雨西湖不如夜西湖;夜西湖不如雪西湖。那么雪夜的西湖一定最美吧?

    而什刹海是否也是如此?

    荷花市场古色古香的牌坊,孤傲地立在缤纷的霓虹灯之间;充满异国情调的酒吧,在满是古老中国风的湖畔开业,人声鼎沸。

    客人多半是老外,来此体验中国风味,又可享受时髦的夜生活。

    北京这千岁老头,筋骨是否受得了这折腾?

    徐驰一坐下来,便滔滔不绝讲起自身的事。

    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聊起过去、现在,以及将来。

    我发觉徐驰的衣着和口吻都变成熟了,人看起来也变得老成。

    「差点忘了。」徐驰突然说,「高亮今天到武汉出差去了,临走前交代我 跟你说声抱歉,只得下回再带你爬司马台长城了。」说完便从包里拿出叁张照片放在桌上,然后说:「高亮给你的。」这叁张照片其实是同一张,只是有大、中、小叁种尺寸。

    大的几乎有海报大小;中的约十吋宽;小的只约半个巴掌大。

    都是暖暖在八达岭长城北七楼所留下的影像。

    暖暖笔直站着,双手各比个v,脸上尽是灿烂的笑。

    「高亮说了,大的贴墙上,中的摆桌上,小的放皮夹里。」徐驰笑了笑。

    高亮的相机和技术都很好,暖暖的神韵跃然纸上。

    我满是惊喜并充满感激。

    「来。」徐驰说,「咱们哥俩为高亮喝一杯。」『一杯哪够?』我说,『起码得叁杯。』「行!」徐驰拍拍胸口,「就叁杯!」我立刻将小张照片收进皮夹,再小心翼翼捲好大张照片,轻轻绑好。

    中的则先放我座位旁,陪我坐着。

    又跟徐驰喝了一会后,我发觉他已满脸通红、眼神迷濛,大概醉了。

    想起他明天还得上班,便问:「驰哥,你家住哪?」「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颳过,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都是 我的歌我的歌……」徐驰高声唱着歌。

    我心想徐驰应该醉翻了,又试一次:『你在北京住哪?』「我家住在黄土高坡,日头从坡上走过,照着我窑洞晒着我的胳膊,还有 我的牛跟着我……」徐驰还是高声唱着歌。

    我扶起徐驰,叫了辆计程车送我们回台湾饭店。

    徐驰早就睡得不省人事,只得将他拖上我的房间,扔在床上。

    简单洗个热水澡,洗完走出浴室时,徐驰已鼾声大作。

    看了看錶,已快凌晨一点,摇了摇徐驰,一点反应也没。

    反正是张双人床,今晚就跟徐驰一起睡吧。

    打了通电话给饭店柜台,请他们早上六点半orng call。

    以前在台湾时,听人说大陆上把orng call翻成叫床,很有趣。

    记得去年教汉字的老师说过,汉字顺着念也行、倒着念也可以。

    大陆是顺着念,所以叫床的意思是「叫你起床」;但台湾是倒着念,叫床的意思就变成「在床上叫」。

    昨天在杭州西湖边,晚上回苏州,今早应该从苏州到上海再回台湾;没想到因为一念之差,现在却躺在北京的饭店床上。

    回想这段时间内的奔波与心情转折,疲惫感迅速蔓延全身,便沉沉睡去。

    六点半orng call的电话声同时吵醒我和徐驰。

    徐驰见和我一起躺在床上,先是大惊,随即想起昨夜的事,便哈哈大笑。

    他简单漱洗后,便急着上班。

    「还是那句老话。」徐驰说,「以后到北京,一定得通知我。」说完又跟我来个热情的拥抱。

    徐驰刚打开门,又回头说:「老蔡,加油。」我知道徐驰话里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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