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张脸,才让七皇子倍受皇上青睐,这不晓得算不算是好事一件。
在皇上的身边伺候久了,多少对于皇上的喜好有个了解,不管是见不见得人或是说不说得出口的,只要主子开心,他这个当奴才的有好处拿,就算拼破了头,也得做到让主子顺心如意。
就算是不可告人的事,那又怎么样呢!这儿可是皇宫,而他可是人人看到了都得尊称一声「顺公公」,凭他长年的资历、手腕、圆滑,谁敢不让他三分?更何况,他的主子可是当今的圣上呢!
顺公公姿态低下,躬身的询问着,但精明干练的一双眼,早已不知将楚容的表情打量了几回。
他知道七皇子会答应的──为了宸妃!
「这算是利诱吗?顺公公。」楚容说道。
「这可是皇上的一番心意,皇上如此看重七皇子,想必七皇子也能以相同的心情回报圣恩啊!」
「回去告诉父皇,我会去。」
「是。那就请七皇子准时出席,咱家先告退。」
顺公公作揖后,便退出门外。那带着得意的表情,令楚容至今回想起来,仍是微微作呕。
要不是为了母妃,他怎么肯踏入宴席一步呢?
他知道母妃因自己的缘故,重回娘娘的地位,也知道父皇而后再也未临幸过母妃,母妃也因自己的脸已非当年的美貌而耿耿于怀。
但是他已不想再做些什么了!自从他知道父皇喂他吃那种药之后……
「主子,天寒风凉,请添衣物。」
从楚容走出门后就一直紧跟在旁的影卫,将手中的兔毛外氅谨慎的递给楚容。
楚容也不接过衣物,只是转个方向,背对着影卫。
凭风长年跟在楚容的身边,自然是知道楚容的意思。抖开外氅,轻柔的从背后披上,接着人再绕到前头,将带子系上。
「凭风,你说我该去吗?」都已经答应了要去,自己却还是忍不住询问。
「属下没有意见。」凭风专注的系着带子。
「我容许你有意见。」
「主子既已允诺了顺公公,就无须多想。」
「如果我突然反悔不想去呢?」
虽然说已经答应了要去赴宴,但不开心的感觉却一直挥之不去,真烦!
「属下没有意见。」凭风退至一旁。
「我容许你有竟见!」楚容不死心的回头走过去追问。
「主子去也好,反悔也好,属下的本分是保护主子,不是替主子出意见。」凭风中规中矩的回答着。
「咳……说的也是。」小气!不过是想参考一下你的意见而已,这样也不行吗?楚容有点赌气的看着眼前足足高了自己一个头的人,表情与平时的冷淡大不相同,多了点俏皮,多了点人气。
与平时的冷漠不同,楚容在自己的王府里头,有着难得的轻松。
凭风看着自家主子不吭声的又回石头上走着,清丽的背影,带着些微的孤寂。
在萧瑟的寒风中,单薄的身躯,楚楚动人的纤弱,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需要有人保护,或者将他搂在怀中好好呵护着。
他无法想象,这么瘦小的肩膀,怎么有办法扛起外头的风雨、人心的险恶。
「哈啾!」楚容揉揉鼻子,继续待着不动。
「主子,外头寒冷,是否进屋内休息?」凭风出声提醒。
「多嘴。」楚容闷闷的说着。
凭风不再多言,默默的走到上风处,用身体挡住冬日寒风。
楚容自小身子骨就比其他皇子来的弱,加上小时候遭人下毒,虽捡回一命,但从此肩不能提、手不能挑,连最基础的防身招数都练不得。明明都已经十八岁了,但骨骼经络却一直停留在十五岁左右的状态,夏天热不得,冬天冷不得,娇生生的体质,几乎和个姑娘家没两样。
凭风了解自家主子的身体,也了解自家主子的脾气,此时说些什么,他定是听不进去的。
寒风呼啸,钻入骨内的寒冷,令楚容打了个喷嚏。
「我的好主子,你怎么在这儿吹风啊?」
洪亮的声音传来,楚容闻声后,会心一笑,唤道:「乳娘。」
「你这孩子,也不瞧瞧这什么天气,居然在外头吹冷风,是存心受风寒,让乳娘心疼的吗?你看看你,脸都冻得又冰又红。快快快,快进来屋内取暖,顺便喝碗姜汤祛祛寒。」
被唤作乳娘的阿好,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楚容拉起,富态的身躯轻轻松松就拉起人来。
「还有你。」乳娘不满的指了指一旁的凭风,「怎么不劝主子进去,还让他在这儿吹风呢?」
凭风任由乳娘在胸膛上戳啊戳,丝毫不作反抗。
「你这个死脑筋!」
她当然知道,一定是小主子在耍脾气不进去,故意在这儿受寒。凭风这个木头,武功高虽高,口才却是差得可以,不会说一两句好话来哄哄小主子,就这样两个人在天寒地冻的湖边,你看我、我看你,不冻出病来才怪!
凭风有练过武的身子她倒还不担心,可这主子的身子,哎哟,不赶快处理处理,可得病上个三四天。
「快快快,快点进屋啊!」
「没事的。」
「还说没事,乳娘远远的就听到你在打喷嚏了,要真病了,晚上该怎么去赴宴?」乳娘嘀嘀咕咕的说道。
又是夜宴的事!楚容抿嘴不发一语。
乳娘看着楚容的反应,安慰的说道:「既然说了要去,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忍个一晚上就过去了,摆臭脸给乳娘看,乳娘可是会难过的。」
皇宫内的事,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有时候知道了又能如何?这么一个玲珑心的孩子,要在皇城内生活,与那些人事周旋,也真是难为他了。
楚容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除了脸蛋可爱以外,小时候那爱撒娇的性子也十分得人疼爱,只可惜,生在皇家,光有天真是活不下去的。
这孩子吃过的苦,她一点一滴的看在眼里,只希望神明能保佑这孩子未来的人生,走得一帆风顺。
不过这宫廷里头的人心啊……她光想就觉得背脊发冷,更何况这孩子要一个人独自去面对。
打开房门,与外头截然不同的温度,楚容一下子整个人暖和了起来。
接过乳娘递来的姜汤,浅啜了一口,微辣的口感在嘴里扩散开来,四肢也随之温热起来。
「很好喝。」辣而不呛,入喉之后甜甜的余味在舌尖流转。
「当然,这可是乳娘熬了数个时辰的。来,多喝点。」乳娘再盛了一碗递给楚容。
楚容接过之后,水灵的双眼,看着浮在上头的姜渣,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能够让自己安心喝着汤的地方,也许只剩这里吧!
「怎么了,太烫了吗?」
「没有。」楚容端起碗来,一口喝干。
「夏总管,准备入宫朝服;凭风,佩剑随我入席。」
「是。」夏总管恭敬答道,一旁的凭风也微微颔首。
不过是场夜宴,能让母妃开心,就好了……
第二章
书房内香烟缭绕,偌大的空间,除了陈设数本古籍之外,最醒目的,还是中间那张配上数张纯白狐狸毛皮、以红檀木制成的大卧床了。
宣和不疾不徐的走进来,不禁笑了笑,自己到底是来到书房,还是来到小憩的侧房啊!
看到卧床上正在假寐的人,他就知道没找错地方了。
「谁让你进来的,四哥。」扬歌头也不抬的说道。
「是我自个儿不请自来的。」宣和笑着说道。
「四哥的意思是我府上的守备不够森严罗!看来回头得好好整治整治了。」
「别,都说了是不请自来的,别怪他们了。」
「就是这样才更要整治一番。偌大的府里,竟然没一个人通报我说伟大的四皇子前来探访……」扬歌睁开眼,懒懒的笑了笑,「啧啧,这样我连要躲起来的时间也没有。」
「五弟啊,你也不想想,你在这儿的时候,底下的人有哪个敢进来打扰你的。」宣和笑着说道。
「下次我会记得吩咐他们,举凡众皇子等闲杂人一律隔绝在外;如有擅闯者,一律可不经通报,直接就地处置!」
「五弟……」宣和苦笑着。
宣和看着眼前的扬歌,此时正躺在自家的软卧上,佣懒的语调配上带着邪气的表情,本就十分俊俏的脸庞,此时更增添令人难以克制的魅力。
唉,明明小时候是这么可爱的,怎么长大了之后,一个比一个还难缠,他的这些皇弟们啊……
收了收心神,宣和温温的开口说道:「五弟,晚上还是过去看看吧,露个脸也好。」
「我都不晓得,一个人情会这么好用啊……四哥!」
「五弟……」宣和拉长了音调,正准备开始他的长篇大论之时,扬歌即刻出声打断。
「够了,别开始你那套兄友弟恭论,真要说的话,回你的府内说给你养的狗听吧!」扬歌瞇了瞇眼,警告的说道。
「可是你又不肯……」宣和烦恼的说道。
「去那场夜宴有什么意义吗?不过是吃吃喝喝罢了!来我府上,我办一桌更好的给你,而且还保证没人敢打扰。」扬歌自负的说着:「更何况,你要知道,见到那班人的嘴脸后,再好的琼浆玉液,也令人无法下咽。」
「五弟,有时候在适当的时机露个面,行事时是会方便许多的。」宣和说道。
「那是你该解决的问题,别扯到我这儿来。」扬歌不以为然的说道。
「五弟,兄弟之间,总是要互相帮忙的,你们这几个都是四哥从小看到大的,还记得小时候是那么的天真可爱,跟在我和二哥的身旁绕啊绕的,成天嚷着要四哥抱抱的,而且还……」
「闭嘴!」扬歌冷冷的说道:「第一,我们之间之差只了一岁;第二,成天在你身旁当跟屁虫的是十一妹和十二弟那两个没断奶的娃儿。」
「五弟……」宣和乞求的目光投向了一旁不屑一顾的扬歌,似乎想再继续提些其它事来争取同意。
扬歌将散落的发丝拨至耳后,静默着。两人之间就维持这样你看我,我不理你的状态,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
「这是最后一次,」扬歌出声说道:「之后除了老头驾崩以外,其它狗屁倒灶的鸟事,都别想用这份人情来威胁我出门。」
「所以你是答应了。」宣和开心的说道:「那晚上见。」
「等等。」扬歌看向眉开眼笑的宣和,冷冷的说道:「怎么,你的耳朵是面糊作的,会选择性的听人说话吗?宣和。」
「什……么?」宣和不解的问道。
看着眼前的宣和,书卷气息浓厚,行为温文儒雅,称得上是一表人才,看起来就是个无害的标准好人脸。整张脸说得上和老头相像的地方,就只有那个高挺的鼻子而己,其它地方可是无处相同。
这几个皇子间,除了老二、小七长得像娘之外,其它的几个兄弟,或多或少都与老头长的七八分像,怎么偏偏蹦出了这个长得不像的四皇子。
不过,想当初,自己也是被这张脸给骗过,吃了个闷亏。
这就是所谓俗话说的表里不一吗?
「别装傻,这是最后一次,没有下次。」扬歌铁定的说道。
「五弟……」
「就算你搬出孔孟儒墨来都一样,没得商量!」扬歌拿起桌上的玉杯一饮而尽,接着说道:「倒是小七那边,真要让他过去吗?」
「七弟已经答应了顺公公……没事的,我们都会在场,不是吗?」宣和敛眉说道。
扬歌也不做声,拿起了酒壶替自己再倒了一杯酒。
宣和盯着酒杯,想起了二哥离开皇城之前,可是语重心长的将人托付给他照顾,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他真不晓得该如何向二哥交代。
「不过宣和……」扬歌的眼神冷冰冰的,不带温度的说道:「『没事』这两个字我记得好久好久之前,也听老二这样说过……」
「五弟,别说了。」宣和黯然的说道。
他知道扬歌的意思,那年有些事,他们的年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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