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长媳(全)_分节阅读_9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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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我也有我想做的事,将来你就会明白。”

    平妈妈只是瞪着平安,眼圈里红红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平安扶着平妈妈,说:“平宁刚醒来,让她好好休息吧,这些事以后在说。妈,我们出去吧。”

    平妈妈挣开了她的手,兀自走出去,平安跟上去,关门时,往里又扫了一眼,对上平宁的视线,嘴唇似乎动了动,到底没开口。

    平宁无力的靠回枕头上,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下。她永远也不可能知道平安临走时到底想跟她说什么了,她只是后悔,自己怎么这么糊涂,是她一手毁了平安的幸福啊!

    她哭得筋疲力尽,舌尖阵阵发苦,心却凉了,她情愿平安像妈妈那样扇她一巴掌也好,骂她不要脸也好,总好过这样无声的退出。平安走了,她知道平安是不会原谅她了,她彻底伤了她的心,平安永远永远也不可能原谅她了……

    *

    一个月过去了,北京的气温一天天降下去,西伯利亚又吹出新一波的冷空气,来势汹汹,直卷京城。几乎是一夜之间,这座古老的城市就上了霜冻,清晨雷允晴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仍然觉得手脚都冻成了冰,隔着柔软的皮毛手套,拉开车门的时候,还是隐约感到了金属的冰凉质感。

    幸好江措站在过道那旁朝她招手,她裹得严严实实,毛绒帽子遮住耳朵,围巾裹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和颧骨上的两团红色,她张着嘴,不知在说什么,面前吐出一团团的白色。

    走近了才知道原来她是在说:“下雪了。”

    是真的下雪了,北京今冬的第一场雪。空气里夹裹着细密如针的小雨吹拂过脸面,随着她说话间,刺骨的寒气透过衣领缝子灌进来,她伸出手,一朵晶莹的雪花沿着无边无际的天幕撒下来,正好落在灰色的貉子毛手套上。雷允晴刚要把手伸过去给她看,那雪片已经溶解,化作一点水迹。

    她有点遗憾,不过更多的雪片夹杂在雨中落下来。她说:“北京的第一场雪为你饯行,这一路你必定顺风了。”

    江措也笑,像个孩子似的脱了手套,拿掌心去接雪瓣。

    又到了一年最冷的时节,然而在这个时候,她最好的朋友却要离她远去。

    不能不说遗憾。

    在天与地蒙蒙的细白雪烟里,韩沐辰的轮廓慢慢清晰。他没有戴帽子,剪得利索的短发下面露出耳朵的边沿,脖子上围了条墨绿色的羊毛围巾,一身军绿色长风衣,烟黑色修身裤衬出笔直的长腿,显得整个人挺拔如雪松。

    他说话时雾气就在面前缭绕:“天气这么冷,怎么在外面说话。”

    雷允晴指指江措:“下雪了,正兴奋着呢。”

    “那是,上海不容易见到雪。”

    “登机牌都办好了吧?”

    “嗯,可以进去了。”

    雷允晴一直送他们到安检入口处,江措站在队列里,转过身同雷允晴拥抱。

    “你要好好的,不许打电话向我哭。”

    雷允晴脱下手套,回抱住她的肩:“你也是,结婚时我会过去看你。”

    江措拍了拍她的肩,低下头,一滴眼泪落在她的领子上,很快融进去不见了。雷允晴也没有放手,只是静静的拥抱着她,抬起头,就看见站在江措身后的韩沐辰,他的眸光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微笑着看着她,千言万语,仿佛都在这一个微笑中。

    雷允晴冲他点点头也笑了下,然后放开江措,拍了拍她冻得发红的脸蛋:“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

    雷允晴又走到韩沐辰面前,两个人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不过礼仪性的握了握手。

    “我把江措交给你了。”

    “我会好好照顾她。”

    韩沐辰说话时,眸光却是温柔的笼住她。这眼神令她觉得畏缩,很快的就要收回手来,他却忽然抓住她的手指。

    她挣了一下,袖口滑上去,突兀的露出一截乌青。她的手腕本来肤如凝脂,这一截又黑又紫的,颇为吓人。

    韩沐辰的指尖冰凉,握着她的手也紧了紧。这一下连江措也看到,吃惊的问她:“允晴,怎么弄的?”

    她几乎是用了力,使劲把手抽回来,缩到袖子中:“没事,洗碗的时候在水池上磕了一下。”

    韩沐辰当然不信,就连江措也是将信将疑。在陆家那种家庭,还用的着她一个少奶奶洗碗?

    她不说,两人也就都没问。雷允晴催促他们:“赶快进去吧,时间差不多了。”

    江措点点头,挽着韩沐辰一起进去。韩沐辰却回过头,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那目光深沉而凝重,似乎包含了太多,雷允晴只觉得心乱如麻,慌忙的垂下头,转过身离开。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往各自相反的两个方向,越走越远。

    回到家,没想到陆子鸣今天竟然在家,正坐在沙发上,跟陆子茵不知道在说什么。

    看见她,也只是随意的扬扬眉:“回来了?”

    她“嗯”了声,要上去,谁知道陆子茵拿了本杂志过来,在她面前晃了晃说:“嫂子,马上要到圣诞了,外面商场都布置得可漂亮了,咱们一起去逛逛吧。”

    雷允晴笑笑:“哪年还不是一样。”

    陆子茵将嘴一撇,说:“今天是北京第一场雪啊,窝在家里真是没劲。”

    雷允晴看了陆子鸣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我怕冷,不想去。”

    自从陆子扬和平宁的事后,她变得郁郁寡欢,从前虽然也很安静,如今却更加的深居简出了。陆子茵只觉得她再这么别下去,迟早会生病,以往她们还会结伴出去走走逛逛,如今雷允晴对她也是没话说了。陆子茵看她神色只是淡淡的,也不便勉强。雷允晴上楼没一会,陆子鸣也跟着上去了。柳嫂出来送水果,一看沙发上就剩下陆子茵一个人,于是问:“少爷呢?”

    陆子茵指指楼梯:“跟嫂子上去了。”

    柳嫂觉得诧异:“少爷跟少奶奶不吵了?”

    陆子茵干笑了一声:“也不像是和好的样。”

    柳嫂不禁又叹息。以往两个人也就是吵吵算了,如今竟是闹到要离婚,老太太是铁定不同意,没想到两人竟然一个口气,都是非离不可。柳嫂这才觉得少爷和少奶奶是真过不下去了,也跟着担心起来。

    陆子茵还是忍不住说:“我看这事就是我哥不对,既然和晴姐结婚了,就应当一心一意。先前闹出个乔佩不说,如今又弄个女的出来,难怪晴姐伤心。”

    柳嫂不敢相信:“啊?少爷在外面……”

    陆子茵哼了声:“我昨天到他们常去的那什么俱乐部看见那女的了,瘦瘦瘪瘪跟一火柴杆似的,没一点比得上晴姐。就不明白我哥怎么就看上了她,还隔三差五的待在那不回家,我看是鬼迷心窍了吧。”

    柳嫂叹了口气:“少爷只是想不通。”

    “可不是,我哥就是个傻子。非得哪天晴姐真的跟他离了,他才得去后悔。”

    陆子鸣推门进去,雷允晴果然已经脱掉羽绒服,坐在床沿上等着他。

    “不是说今天约好了律师起草离婚协议的吗?”

    陆子鸣看了她一眼,自顾自在另一侧坐下:“气流影响,班机停飞,我有什么办法?”

    “非得找peterwong吗?不就是个离婚协议,国内随便找家律师事务所也行啊。”

    她不解,她今天早早的出去送完江措就赶回来,就是因为终于抽出一天来,两个人都有空可以和律师具体的商谈离婚事宜,偏偏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一个月前,他们从医院回来就大吵了一架,她摔了几乎所有能摔的东西,他双目赤红,两只手如铁箍般死死的攥着她的手腕。

    最后,两个人都累了,他猝然放开了她,远远的退却,而眼里,只剩下她不懂的沉痛。

    他说:“明天,我去跟奶奶讲——我们离婚。”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仿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垂下眼去,松开手,她的手上一圈一圈的印痕,全是被他攥出来的,当时他是用了多大的气力,如今,手腕上还是一圈圈乌青。

    可事情进行起来,却比他们想象的都困难得多。

    就算他们两个人都同意,老太太那一关,双方父母那一关,都不容易过。秦书兰和陆妈妈自然是苦口婆心的劝,老太太见发火不管用,索性撂下句话:“离婚,可以,除非她死。”然后成天的闭门不再理会他们两个。

    就算长辈们这么强硬的态度,两个人还是私下里不紧不慢的进行着所有夫妻离婚必办的手续。

    只是到了年关,陆子鸣工作事忙,两人又得瞒着家长,难得抽出时间来,这样拖了一个月,还是没把协议定下来。

    雷允晴吐了口气,眸底尽是失落。陆子鸣却像松了口气。

    他解了解领带,刚想问她午饭想吃什么,目光触到她那失落伤心的模样,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

    他拿起车钥匙:“我还有事,中午和晚上都不回来吃饭了。协议的事,等peterwong的飞机到了,我再让景瑞打电话跟你联系。”

    雷允晴坐在床上,眼睁睁看着他走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不明白,协议这种事情,为什么还要花这么大精力两个人一起去办。明明他轻轻松松一句话,交给景瑞就可以了,却非要说牵涉到财产,还是两人都在场比较好。本来他们就没什么共同财产,婚前的不算,婚后也就一些股票和陆妈妈送的那一套婚房,而且他们还一天都没住过。她什么都不要了,她只要离婚,可离婚也这样难。

    她揉揉眉心,眼睛里又泛起一丝酸涩。这些日子有很多次她都想哭,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平白的就觉得眼睛发酸。看着这越来越空旷的卧房,从他们婚前就住在这里,一直到现在,不仅没有增加什么,东西反而越来越少。她细细的想,是啊,他们结婚至今,共有的东西也不过只是几张股票,一座房子,生不能带来,死不能带走。

    她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忽然想起什么,弯下腰拉出床底的皮箱。

    箱子是她从家里带来的,后来去欧洲的时候曾经带去当旅行箱。箱底的手提袋里,果然压着一套华伦天奴的男装。

    她慢慢把衣服从袋子里抽出来,在床上展开,衣领,袖子,下摆,每一条一线,都用手指抚过,小心翼翼的理着。手指穿过织物精细的纹路,就像在他肌肉的每一道肌理上摩挲,她记得最初的热烈和激情,他的每一丝样子,哪里有伤痕,哪里留过疤,都一清二楚。也记得热情消却后他的冷漠,那淬毒的眼神和刺骨的冰冷,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眼泪不小心又掉下来,正滴在这西装上,在优良的衣料上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印子。她吓了一跳,赶紧用手去抹,却抹不开,反而更多的眼泪掉下来。

    她不敢再想了,匆忙的把衣服用衣架撑起来,正要往衣柜里挂,忽然想起什么,又重新拿出来,取掉衣架,把衣服叠好,放进袋子里,再收回箱子,塞进床底。

    一层一层,就像把她破裂的心收藏起来,妥善安放,细心保存。

    她弯腰蹲着太久,膝盖渐渐发酸,扶着窗台站起来,窗台上日久生灰,凉凉的一层沾在她手心上。因为他不曾回来,她也不喜人再进这间房,所以久而久之,都积灰了。

    窗台上搁着一只空的花瓶,很久很久以前,里面插着一束雪白的鸢尾,后来一直搁在那,鸢尾已经枯萎好久了,但是无人问津。

    直到有天柳嫂上来,说这花枯了,换一支吧。她才想起来,看着那花,只觉得心里发酸,摇摇头说:算了,让它空着吧。

    就一空空到了现在。

    她怔忪望着那空瓶,隔了半晌把手指伸进瓶颈里,蘸了些水,在那薄薄的积灰上写道:千金纵买相如赋,哪得回顾?

    八十七,寒冷彻骨

    陆子鸣走出院子,外面的寒风猛烈刺骨的刮在脸上,他才终于觉得舒了口气。

    她就像一个无声的刽子手,每每将那锋利的刀刺进他心房,他总要很久之后才可以反应过来,原来伤口在汩汩的流着血。如今他算是真真切切知道了什么叫伤心,伤心过后,是要人命的虚空。他试图用旁的人旁的事来填补,烟酒美色,可是心缺失了一块,是唯有她的那一方。

    他把车开到朝阳公园西路,小区的保安看到他的车子,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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