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_分节阅读_1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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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在毕业舞会的时候穿过。

    那曾是她人生中最彷徨且黑暗的时期,她蜷在家中,几个星期都没有出门。后来几个朋友一起敲开了她的门,递给她一个礼盒。

    她忐忑不安地打开,轻轻地触摸那漂亮的帝国线,心中泪意翻涌。

    终于是穿上了这件礼物,出现在舞会上。

    发色灰白却依旧英俊儒雅的导师看着她微笑,jean,你像个公主,欢迎回来。

    朋友们都惊喜地拥抱她。

    她对他们风轻云淡地笑着,藏在手套里的手指轻轻颤抖,在心里说,对不起,妈妈,我终于知道我犯下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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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穿上它,化了精致的妆容,镜中的自己看起来还算完美。

    刚到英国的那段时期天真纤瘦苍白,后来才慢慢养出了些肉,只是骨架纤细,所以还是娇小。

    夜晚天凉,穿了外套还是冷。

    会场就设在新店里,从的士里下来,天真已经感觉到热闹的气氛。门口站着出来抽烟的俊男靓女,个个打扮时髦,有着无懈可击的优雅笑容。

    天真边往里面走边看表,以为自己看错了时间。

    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天真回过头:“thomas,怎么都来这么早,我还以为我迟到了。”

    “还不是都来捧kevin的场。”thomas微笑,递了一杯香槟给她,“来,陪我奔赴战场。”

    几圈下来,天真已将在场的人认得差不多,她忽然想起幼时母亲带着她去些场面,逐个地叫叔叔阿姨伯伯爷爷,这情势竟有几分相似,她算是游刃有余。

    幼时以为大人们的世界如何轻松,一杯在酒在手谈笑风生,问题便尽数解决,如今才知自己的理解何等错误,现在哪里可以找到没心没肺的娱乐?这样的场合,一个人必须学习与自己不同类型的人尽快相处,不然生活何其孤独,虽然她宁愿孤独,作壁上花,只是一回头,却见秦浅和thomas正远远地望着她,交谈着什么。

    她轻举酒杯,遥遥相敬。

    “jean很有天赋,假以时日,可为栋梁。”thomas微笑。

    秦浅并未说话,只是静静望着远处那抹娇小身影,看她笑脸相迎走上前搭讪的一名男子,却在那人转身的片刻淘气地吐了下舌头。

    不知为何,他的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乍一看是单纯明净的女子,仿若那一年他在capri岛遇见的灿烂阳光,只是他看见那双清澈的眼睛之后,常有阴霾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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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真并不意外会在今夜看见陈勖,他的女友成为kevin 副线品牌的新晋代言人,他没道理不作陪同赴聚会。

    “你眼光不错。”看见站在面前的他,她侧首,望向远处的lyla.

    深v的深紫色曳地长裙,水钻细高跟鞋,白种人高挑妖娆的身材,雪般纯净的肤色,在夜晚显得更加动人,确实是个尤物。

    “我的眼光向来不错。”他答,坐在她身旁。

    他的回答让天真有些失笑,但仍不忘向一旁挪了挪。

    “你现在连我靠近一下都接受不了?”察觉到她的不自在,陈勖冷冷道,“还是怕谁看见?”

    “陈大律师说笑呢,”天真轻笑,略带嘲讽,“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段天真,”陈勖语气不耐,“你少拿这种腔调跟我说话,你的性格我还不知道吗?”

    “呵,你还真了解我,你觉得我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苦涩?嫉妒?愤怒?”天真将手中的调酒棒往杯中狠狠一戳,水眸中闪过一丝戾气,“你说呀,我听着呢。”

    陈勖僵着脸,良久没有出声。

    他望着她,开始觉得眼前本来熟悉的容颜让他觉得有些陌生,而这种感觉让他惶恐。

    ——kevin 身边那个助理是你以前的朋友?好像挺得赏识呢,或许应该多跟她接触一点。

    今天lyla看八卦杂志时的喃喃自语,他装作没听见,却望向她正阅读的那一页,上面有好几张同一对人在不同场合和时间出双入对的照片。

    他想起那天那个男人坐在车里,从容不迫地微笑说,天真,上车。

    血管里有阵阵凉意渗入,冷得他心口疼,他不知道为何自己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天真面前,这个他原本发誓要忘记的女人,就仿佛她手中有一根看不见的线,一直牵着他,无论千山万水,时光荏苒。

    她恨他,他知道。

    对他而言,他们之间早在八年前就两清了,他不想对她提及过往恩怨,以及他忽然离开的理由,可是每次想起她,见到她,他就按捺不住想要挑明一切的冲动。

    他望着她,眼神阴郁。

    他该拿她怎么办。

    他突然拉起她的手,带着她走向门外。

    “如果你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最好别反抗。”他沉声警告,眉目间从前的霸道桀骜丝毫未减。

    天真抿紧唇跟随着他的脚步,一直走到邻街转角。

    “你到底想怎样?”她出声,有些疲倦,似乎重逢以来,她一直在问他这个问题。

    “你是不是一直不明白当初我为什么会离开。”他深深地凝视她的眼。

    她的呼吸忽然间被扼制住,无法言语。

    “好,我告诉你。”他缓缓出声,揭开过往的梦魇,而她僵立原地,浑身冰冷,觉得怎么都动弹不了,只能被动地任他的声音,静静地传入耳中。

    “天真,直到去年被释放,我的父母一直都待在监狱里,”他的嗓音冷涩如冰,“其实很简单,一切都拜你母亲所赐,以她当年在纪委的位置,很多案子查与不查,还不是她点头之间的事情?你该去问问她,何必那么赶尽杀绝?”

    天真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掀开重重冰雪,才发现下面是更可怕的深渊。

    “所以……那一夜,还有你的不告而别……都是报复?”颤抖着说出自己的判断,那瞬间她觉得整颗心都被穿透,只剩鲜血淋漓的痛。

    他的沉默,宣告了答案。

    原来那场以爱为名的旅行,她所奉上的纯净身心,不过是他愤怒与仇恨的祭奠。

    泪眼朦胧中,她望着记忆里英俊的容颜,一步步地退后。

    抬手抹去眼泪……她为什么要掉眼泪呢,为这残酷的真相,还是为她可笑的、早已灰飞烟灭的恋情?

    狼狈不堪、茫然失措……却是退进一个温暖宽阔的胸怀。

    本来慌乱着要拉住她的陈勖顿时停住脚步,嘴边泛起一丝冷笑:“看,你的英雄又来救你了。”

    他盯着来人,语带嘲讽:“秦先生,我想你一定没有错过我们的谈话吧。”

    秦浅抿着唇,没有说话——他确实听见了,虽然并不完全,却足以让他大致了解。

    他的目光淡淡地掠过陈勖,看着面前的天真,只是轻轻开口:“本来想带你去认识几个人。”

    “走吧。”他拉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回走。

    天真忽然甩开了他的手,转身望向陈勖。

    秦浅蹙眉望着她的背影,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陈勖,你恨我妈是么,如果我告诉你,她已经死了,你开心吗?”她一字一句地开口,声音冷到了极致,“还有一个消息,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呢,不过,我把他打掉了,因为——我找不到他父亲。”

    那一刻,陈勖震惊地瞪着她,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拳。

    “天真!”他走上前想拉住转身离去的她。

    “放手,”天真开口,眸中是一片冰冷的荒芜,但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你再拉着我,我会杀了你,我发誓。”

    她的声音轻且缓,却带着不可撼动的决绝。

    她脸上泪痕遍布,却不再哭泣。

    终是有谁轻轻擦去她泪,带着她走向温暖的灯光,热闹的人群。

    二十、梦醒时分

    如果你曾歌颂黎明,那么也请你拥抱黑夜。

    在这里,我们欢唱,狂舞,就算伤心,也绝不会哭泣。

    歌声响起,人们已经开始迈起舞步。

    thomas站在台阶上,看着天真微笑:“亲爱的,kevin在哪里捡到了你的水晶鞋?”

    “她只是迷路了,”回答他的却是秦浅,他面色淡定,“vip室有没有人?”

    “还有一间空着。”thomas答。

    秦浅点头,带着沉默的天真穿过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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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黄色的墙壁,原木的画框,小桌上的玻璃瓶里插着一束马蹄莲。

    低低的吊灯,夜色里的灯光朦胧暗淡,让空气显得越发地静谧。

    天真窝在沙发里低着头,仍是不说话。

    “我还要出去,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可好?”秦浅看着她道。

    “我错了……”她幽幽开口,将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我刚才不应该告诉他那些。”

    沙发那侧微陷,是他在她身旁坐下来。

    “你没有错,谁都没有错,”他轻声道,“你还年轻,天真,以后你就会明白,没有谁能真正对得起从前的自己。”

    我们都是这样,一路跌跌撞撞而来,只不过是比别人多摔倒了几次,摔得重了一些,但我们也会因此变得更加聪明和坚强。

    她抬起头,水光浮动的眼中有伤痛,有茫然,也有些微震动。

    “等我回来。”秦浅站起身,并未再看她,开门走了出去。

    无论听见了,或者经历了怎样的故事,我们都无法停止命运的脚步,只得抬起头继续面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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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之后,天真走到吧台,拿了杯子和一瓶酒。

    absolut vodka,只一口入喉,便觉得胸口烧灼。

    absolute,绝对的。

    她轻轻地笑,这世上有什么是绝对的?

    外面的音乐声仍隐隐传来。

    她踢掉鞋子赤足在地上轻舞,someoo remember,someoet……她记得有首歌中这样唱。

    有些舞是为了回忆,有些舞是为了忘却。

    而她呢,想记起什么,又想忘记谁?

    开始觉得晕眩,许多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又消失。

    仿佛是年少时看的一部电影,苍茫的雪地里,女孩对着远处的山峰,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你好吗,我很好。

    还有谁,对着同一个邮箱地址写信,重复地打着,你好吗?我很好。

    一封又一封,却从来都没有发出去过。

    你好吗?我很好。

    你知道吗,其实,我不好。

    这些年,我一直过得很不好。

    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她觉得疼痛。

    低下头,却看见有红色的液体爬上那些晶莹的碎片,她缓缓地蹲下去,整个人轻飘飘地,摇摇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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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疯了!”光亮乍现即隐灭,音乐声蹿入耳中又消失,只听得有人低斥,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秦浅紧紧地拽着她,低头检视着她满是血迹的双手。

    确认那些血并非来自光洁的手腕,他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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