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_分节阅读_14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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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还是果汁,可颂还是烤吐司?”看着她洗漱完毕走至餐厅,已经坐在桌前的他问道。

    天真站在原地,有些怔忡。

    “已经很久没有人给我准备早餐。”她轻声说。

    “哦,这一顿5镑,只收现金,不提供刷卡服务,谢谢。”秦浅回答,并没有看她,拿着餐刀切开可颂。

    “奸商,你这只是欧陆标准,哪有这么贵,”天真眼里的雾气散开,微笑坐下,“这个价在外面可以吃一份丰盛的英式早餐。”

    “可惜你别无选择,此所谓垄断。”秦浅应答从容。

    “我也要黑咖啡。”天真望着他杯中深褐色的液体。

    “那不利于你伤口恢复,”她的要求被他否定,他又问了一遍,“牛奶还是果汁?”

    “牛奶吧。”天真认命地叹息,败给他的独裁。

    “感觉我们的身份换过来了,你成了我的助理。”天真望着眼前的早餐。

    “放心,我会让你做牛做马地还回来的。”秦浅拿起一旁的报纸翻看,语气一本正经。

    “其实我今天还可以工作。”天真咬了一口烤得金黄的吐司,松脆度正好是她喜欢的。

    “你可以用我的电脑处理一些文件资料,”秦浅道,“这几日就不用陪着我去外面跑了。”

    “谢谢老板。”天真浅笑点头,望着他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直说。”秦浅低头喝咖啡,瞥了一眼她犹疑的神情。

    “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送我回家吗?”她问。

    “你家里有人照顾你吗?你自己一个人行动是否方便?”秦浅反问。

    天真诚实地摇头:“我自己住studio,独立单身公寓。”

    “和我共处一室让你觉得不自在?”秦浅放下杯子,黑眸静静望着她。

    迎着他明亮的视线,天真缓缓点头,又急忙摇头。

    秦浅淡淡一笑:“你让我糊涂了,天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的笑容,给那张冷峻的容颜添了一抹柔和,天真看得有些失神,随即窘迫道:“或者我可以睡sean的房间。”

    “他的床很小,刚好容得下他的身体,否则我昨晚就让你睡了,”秦浅恢复了平静的表情,语气轻淡,“我几次想给他换他都不同意。”

    “为什么?”天真好奇地问。

    “那张小床是他从意大利带来的,”秦浅低沉出声,“那是他妈妈当初买给他的。”

    天真怔住,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语,半晌才微微一笑:“他总会长大的。”

    秦浅点头:“他会明白的。”

    “那你的床呢,”天真半开玩笑地望着他,“该不会也是从意大利带来的吧。”

    他忽然沉默,让她有些忐忑,于是讷讷开口:“对不起,我只是……”

    “天真,”他打断她,声音平静,“我已经36岁,和sean不一样。”

    “你知道,人生并不是用时间,而是用深度去衡量的。”天真道,眼神清亮。

    “可我也明白,幸福和厄运,各有令人难忘之处,不管我们得到什么,都不必张狂与沉沦。”秦浅答。

    天真看着他,轻声笑了:“你说的很有道理。”

    他撑额,唇角微扬:“告诉你,年轻人,这是我刚从报纸上背下来的。”

    天真讶然,脸上笑意更浓,明眸弯成月牙。

    “你知道么,”她慨叹,“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冷漠的人,不怎么爱主动和人说话,感觉很难接近。”

    “我确实曾有一段时间很自闭,极少言语,所以现在养成了习惯,”黑眸里浮现某种情绪,他徐徐出声,“不过言语简寡,在我可以少悔,在人可以少怨。”

    天真盯着他,试图探索他眼里那抹情绪,他却撇过脸去。

    那一刻,她心里有些迷惑。她发现这个男人知道了她过去几乎全部的故事,而她还是对他的从前一无所知。

    他的从前……她忽然心惊,觉得胸口砰砰直跳,她这么好奇他的从前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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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秦浅离开,天真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她才慢慢平静下来。

    开了电脑,整理网上公众,媒体和各界关于新分店的反馈,又从公司档案库调了资料做之前未完成的工作,不知不觉暮色四袭。

    伸了个懒腰,她想起了什么,从自己包里拿出手机,显示屏一片黑暗。

    她不记得自己昨天有关机,应该是秦浅关的。

    她摁开,许多的提示信息,几乎重复的内容——某年某月某分,某个号码来电。

    只有一条文本信息,不用打开,她也能看见内容,因为只有两个字,天真。

    像是无话可说,又像是千言万语。

    事到如今,事到如今。

    她坐在昏暗的房间里自嘲地笑。

    有首歌里唱,我已经相信,有些人我永远不必等。所以我明白,在灯火阑珊处为什么会哭。

    二十三、猝不及防

    秦浅进门时闻到空气里有香味,些微的辛辣,却有种温暖的感觉。

    天真已听见钥匙的声音,从厨房里小步蹦跳出来,依然穿着他的大t恤,系了围裙,长卷发松松地挽了个髻,样子温婉地笑着:“你回来了?正好可以开饭。”

    秦浅犹站在门口,愣了一下,眼神似乎变得柔和了一些。

    “嗯,”他淡应,“本来打算问你想吃什么,你不方便出门,我可以去买。”

    “不用,”天真笑道,“我看见冰箱里有食材,反正也是闲着,炖了咖喱牛肉。”

    秦浅挑眉:“港式的,还是东南亚风味?”

    “港式,保证你满意的正宗家乡味。”天真也不谦虚。

    秦浅微笑,走到厨房,天真揭盖,用叉子扎了一小块,递到他面前:“试试够不够软。”

    抬头却迎上他明亮的黑眸,她忽然觉得这个样子太过亲昵,慌忙把叉柄转向他:“你自己拿吧。”

    低下头,她耳根有些发烫,半晌听见他低声开口:“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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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饭菜都摆上桌,秦浅坐下扫了一眼她的劳动成果,黑眸望向她:“辛苦了。”

    天真微笑,暗自感到局促,她觉得自己变得有些不对劲。

    “抱歉这么晚回来,”秦浅道,“今天忙了一点。”

    “回来的时间刚刚好,牛肉正好炖烂。”她笑,“你有多忙,我最清楚不过。今天看了关于新分店的反馈,评价很不错。”

    “情理之中,付出总得有回报,”秦浅淡然道,“独立设计师品牌并不好做, 争对的也是小众,我们是在和alexaella mey等类似的品牌在竞争,可他们背后是gucci集团,我们并无后台,要和他们争一高下,只得加倍努力。”

    “你已经做得很好,”天真叹息,“你知道我读书的时候,只在outlet买过你的牌子,因为新品的价码我负担不了。”

    “谢谢,”秦浅唇角微微勾起,“你可以去找thomas,以后就可以免费穿任何新品。”

    “不过,其实你并不很适合我们的风格。”他又补充道。

    “那你觉得我适合什么样的?”天真扬眉。

    秦浅迟疑了一下,眼里有股隐忍的笑意:“pinky?”

    天真愕然抽气:“坦白说,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穿过任何粉红色系的东西。”

    在她看来,那是俗气又愚蠢的颜色。

    “你知不知道,以你现在的表情,再在头上绑个蝴蝶结,效果实在极佳。”他语气平静,可目光闪烁。

    “你在戏弄我。”天真总算觉悟,愤然指责。

    “怎么会,我是专业人士,”他淡然否认,面不改色,“那是很公主的颜色不是么,只不过你每次都像个落难公主。”

    天真先是被逗笑,随即眸光慢慢黯了下去,他说的没错。

    “我开了手机,”她轻轻开口,“他有找我。”

    不知道为何,秦浅有让她倾诉的冲动。

    “哦,是么?也许他还爱着你。”他微微一笑,“那你呢?”

    天真抿唇:“我是个没有血性的人,下不定决心恨什么人一辈子。”

    “这很好。”秦浅看着她。

    “好什么?”她问。

    “你知道么,天真,”他的眼神平静如水,“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就像拉橡皮筋,疼的总是不肯松手的那个人,如果能愿意放开,就很好。”

    天真怔怔地望着他,忽然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她说,看着他清俊的脸庞。

    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沉默的时候叫人不敢靠近,微笑的时候却眼神清澈温暖,并无废话,一出口总是睿智犀利。

    她忍不住想,要怎样的生活历练才能打造出这样内敛精明的人,而他又经过一段什么样的感情,才会有这样深刻清楚的领悟。

    ——她的眼睛,就像那里的地中海蓝。

    她想起那天他谈及他的妻子,声音低沉,目光柔和。

    莫名地,对于那个女子,她竟有些好奇还有……些微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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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碗一定得我洗了,要不无以回报。”吃完饭,秦浅道,帮着她收拾餐具。

    “你确定?”天真笑,“君子远庖厨。”

    “呵,我不是君子,”他从容回应,“我比君子优秀。”

    天真被他的说辞雷到。

    “看,我都不用洗碗机,以示诚心。”他道,利落地卷起衬衫袖口。

    “多此一举。”天真哭笑不得,这个人的幽默方式怎么也与众不同。

    她站在一旁,接过他递来的餐具,一一擦干。

    玻璃杯上闪过一丝光亮,她抬起头,望向他耳际那抹幽蓝:“我以前总觉得男人戴耳钉有些gay,可你却是越显硬朗。”

    “是么?”秦浅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你的耳钉很漂亮,也很特别。”

    “谢谢。”他的语气突然有些冷淡。

    天真微有疑惑,却也没有多问,只是举着手中的杯子:“你拿下来的还得你放上去,我够不着。”

    他身子探了过来,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放在橱柜最上层的架子上。

    天真盯着他宽阔的胸膛,耳根微烫,彼此离得这样近,她完全可以闻到他身上清新的气息,苦橙叶,柑橘,迷迭香……她的呼吸一乱。

    抬起头,却撞见他的眼神,漆黑的眸,明亮清澈。

    四周忽然安静下来,只有水流的声音,轻轻冲击着水池。

    “天真,”他轻声唤她,“怎么了?如果伤口疼,不要站着,先去休息。”

    他蹙着眉,似乎是在为她异常的沉默而担忧,平淡的语气里,也隐含着挂虑。

    心中暖流缓缓涌动,刹那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仿佛着魔一样,她忽然踮起脚尖,吻上他紧抿的唇角。

    秦浅顿时震住。

    而这样的一个动作,让天真自己都惊呆了。

    几乎是同时的,一股羞耻的感觉涌上心头——她一定是中邪了!天真慌乱地想,她怎么可能昨天还为着和陈勖的过去伤心难过,今天又吻了另一个男人!

    下意识地,她落荒而逃,完全忘记了自己脚上有伤,尖锐的疼痛传来,她狼狈地摔在地上。

    “小心!”秦浅已经跟了出来,蹲下检查她的情况。

    “没事,没事……”天真语无伦次,心神俱乱地往后退缩,根本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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