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佛,薄情赋_分节阅读_28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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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语气像拖着上百斤的石轮一般沉重,“我只有做了鬼他才不会纠缠到底吧?”

    “阿一,快赶老鼠!我可不想死的这样恶心!”阿惟站起来拼命踢开那些黑的恶心老鼠。阿一的膝盖痛得根本站不起来,正在这时,水里跃出一条通体金黄极有霸气的手臂粗的蟒蛇,疾如闪电一下子便咬住那只老鼠,尾巴气势难当的一扫,几只涌至木板的老鼠顿时被扫落水中

    阿一惊魂甫定,淡黄昏暗的油灯光影中望着黄金蟒幽亮的眼睛,惊喜之余心里更涌起了难言的悲戚。就连一条蟒蛇都知道怎么保护她,而他呢,昨日种种不过是逢场作戏虚情假意罢了。

    黄金蟒盘在阿一身边守了一夜。

    品雪轩中,景渊疲累地进了内室,晚霞手捧着托盘垂下眉掩饰着自己心里的不安。那日她喝了茶不知道为什么拉了一天的肚子,见十八姬躺在床上以为她只是月事来了不舒服所以也没多留个心眼,结果后来发现她人去床空,景渊险些就要让她和佳月杖责出府,后来还是沈默喧求情才免了。

    当下她马上把内室中阿一所有的痕迹全部清理掉,包括一把零碎的药材,还有垫着药材的一张莫名其妙的画,以及放在景渊床头的针线粗糙的回纹绫罗方枕。

    不知道是否风水问题,侯府十八姬总是特别容易出事,特别的……呃,短命

    “什么气味?”躺在贵妃榻上的景渊皱着眉,才合上的桃花眼微微睁开,带着丝愠怒。

    “是水沉香的气味。”晚霞慌忙放下装有温热的巾布托盘,掀开鹤嘴炉用平匙翻起水沉香香屑,准备重新添香。

    “不对,那种味道有点苦,闻着让人头痛。”

    晚霞慌了连忙跪下答道:“侯爷,晚霞该死,来不及打扫内室。那是十八姬搁在这里的一堆药材弄得满屋子都一股药味……晚霞这就让佳月她们几个来再清理打扫一遍……

    景渊挥挥手让她退下,这时沈默喧进来对他耳语两句,景渊凉薄地笑了笑,道:

    “去告诉顾桓,明日大可放心下注赌本侯拔得头等。”

    暮春时节,熏风猎猎。

    城北宝津楼前的马球场草地平整宽阔,用青石砖砌起高约一尺的边界,场地东西两边分别竖大木为球门,门高一丈有余,顶尖刻有鱼跃龙门,下部设石莲花座,加以彩饰。

    球门两旁插着二十四面绣旗,每中对方球门一球,就在架上插一旗以记分。兰陵有两大盛事,一为品酒盛会,一为马球较量,还未到巳时球场边上就已经有许多百姓围观。

    巳时一刻,鼓䥽齐鸣,很有角逐搏击的气氛。景渊和叶孤岚一个骑着乌骓马,一个骑着浑身雪白的中原一点红,领着自已的八人队伍驰入球场。景渊身穿黑衣,其余人穿黄衣,叶孤岚一身白衣,其余人穿红衣。马上众人摩拳擦掌,手持木质彩画球杖,杖头形似月牙,便于铲球。

    那边早已经有人将阿惟和阿一绑住双手吊在球门横梁上。沈默喧走到阿一身旁,看了看她苍白的脸色,还有膝盖上隐隐透出的血渍,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压低声音道:

    “阿一,忍耐一下,我会想办法……”

    阿一把目光放向遥远的天际,茫然地摇头,“沈大哥,不用了。”

    “阿一——”声音里有着焦虑心疼,更有着无可奈何的愧疚。

    “我会死吗?”她掉下泪来,“沈大哥,要是我死了,你随便将我埋了就好。以后替我去见师父和阿云,就说我在这里过得很好,千万记住不要让师父知道我已经不在了……”

    “阿一!你不会有事的!”沈默喧心里一酸,打断她的话,“侯爷他,并不像你想的那般无情。”

    阿一低眉,阖上眼睛,道:“他有情无情,都不在我心上。”

    欢喜佛,薄情赋 第三十八章 马球 2

    那边顾桓缓缓走到阿惟身前,狭长的凤眼褐色瞳仁有流光逆转,低声对她说

    “想回家么?”

    阿惟望着他,苍白地一笑,摇头道:“不想。不过,你想要英雄救美吗?”

    他嘴角微扬,“为了一个死去多年的人死了心塌了地的女人,我不会冒险去当一回英雄。”

    “就凭你?顾桓,你就尽管扯谎吧……听说这马球是用皮革包裹木头做成的,如果我今天死了,欠你的那一点点银子只好来生再还了。”她抬头看看天上的流云,笑道:

    “你说杨昭会不会在奈何桥上等我?”

    顾桓冷笑,定定地看着她,吐出一句话:“要骗别人先要骗过自己。”

    笑话,那人恐怕连鬼门关都还没入。

    阿惟别过头去不再看他,顾桓又说:“你欠我的那些银子不用还了。”

    阿惟有些讶然,又听得他说:“我把你的牌位迎进门当我顾桓的妻子,你在鬼门关等我,到时候再还。”

    内待跪着送上比赛用的球,球大小如拳,用轻而韧的木料做成,中间挖空,表面涂上红漆。身穿蓝色束袖短打布衣的球平拿过球高高抛起,大喝一声“开球”,两边人马即时策马前驱,手中球杖如残月翻舞,红球如流星进飞。

    马蹄扬起尘土飞扬,有如两军阵前对垒呐喊厮杀,景渊一马当先,球杖一扬稳稳接住传球,双脚一夹马肚冲向对方球门,擂鼓声忽地密集起来,阿一瘦弱的身影伶仃地闯进他的视线。这时斜里驰出一人,正是叶孤岚,朗声道:

    “阿渊手软了?”球杖一勾便要夺去马球,景渊轻巧避开,顺势把球传给身边的景勉,冷笑道:

    “本侯只是思忖第一球要如何进才漂亮!”

    景勉毫不犹豫地用力挥杖,马球重重地击中阿一的左肩然后入网。阿一的身子晃了晃,双眼紧闭没有吭声,只是眉头紧紧蹙着,似在忍受着巨大的痛楚。

    此时响起杀鼓三通,呐喊声叫好声此起被伏。球平在龙门边上插上一面黄旗,以表示景渊先入一球。

    叶孤岚眼中掠过一丝冷意,拉转马头提杖策马,几个漂亮的传球后,他亲自带球越过几人球杖横着一挥,马球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啪”的一声打中阿惟的左脸,斜看飞进了龙门。

    阿惟闷呼一声,嘴角顿时渗出一丝血线。

    叶孤岚笑着望向景渊,“阿渊,你说我这球角度如何?”

    景渊冷哼一声,扭头便去抢球。接下来第三球、第四球都是景渊进的球,球擦着阿一的腰间险险掠进龙门,第五球就没这么幸运了,叶孤岚的人一拦,景渊的球使重重地击中阿一的小腹落了下来。叶孤岚乘机抢球,几个小传球后他又是一记漂亮的绝杀,马球击中阿惟的右肩飞扑入网。

    阿一痛得脸色发白,阿惟却是紧紧地咬着唇,  睁大了双眼无限苍凉地望着志得意满的叶孤岚。随后一球从侧面击中她的膝盖,本来她只需要稍稍用力便可以躲过的,可她仿佛忘了自己,只死死地盯着那双眼睛,再一球……很痛,痛到自己心底最后那点相思那点期盼烧成灰烬,才带着自嘲的笑容变得空洞无物。

    赛事很快就过半,那柱长寿香剩下三分一,看台上的桌子中央摆着只上好锁的铜箱子,洗默喧站在顾桓身边,轻声道:

    “现在场上的胜自未分,侯爷进了八球,叶少东进了七球,时间不多了,侯爷应该能取胜。”

    顾桓别有深意地笑笑,望向吊在球门上的阿惟。那个瘦削的身影微微剌痛了他的眼,他开口说道:

    “沈先生,你说你家侯爷和叶少东,谁的心更狠?”

    沈默喧微微一笑,不予置评。

    “叶孤岚击球次数比景渊多,只可惜,太过于刻意。他不过是想告诉我和景渊,那个人他根本不认识,也不在乎,有些球明明可以有多余的空位可以打进,可他偏偏用力击落在她身上,欲盖弥彰。”

    这时,景渊又一球击中阿一肋下,叶孤岚夺球,再入一球。

    此时,各自球门稳稳插了八面旗。

    景渊脸色沉了下去,眼看长寿香已经快要燃尽,他一咬牙策马拦腰截住马球,两个配合后马球交到景勉手上,景勉一球击门,却擦过前方红衣球手的肩上,变了线直接击中了阿一的颈窝。

    阿一猛地忍不住咳嗽起来。

    不远处的景渊有那么一瞬的闪神,叶孤岚策马经过他身边时轻笑着抛下一句:

    “可怜的十八姬,别不是伤了气门,要成废人了……阿渊倒不如直接给她一杯鸩酒,还慈悲些……”

    景渊笑了,挖苦道:“你跟我讲慈悲?第一球便打得人吐血,五十步笑百步!”说罢策马便往球门奔去接应其他人。

    可是稍近球门,却看见一直闭着眼睛的阿一睁开了双眼,默默地望着湛蓝的天空,晶莹的泪自眼中跌落,一颗,两颗

    那样的悲伤,还有绝望

    目光下移,她透着大片血渍的膝盖上,红得触目惊心。

    景渊的心忽然像被什么揪住一般不能呼吸,痛,像被刀子剜了一下。她的眼中再没有自己,她的心里只剩下赤裸裸的痛恨和厌恶,他和她,那些平淡相处的点点滴滴荡然无存,他的薄情,她的绝望,会让他们彼此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又是一球击向阿一,马球挟着旋风而至,眼看着就要落在她的胸口,忽然一只球杖飞掷而出,险险把马球击出界外。一片惊讶声中,景渊勒住马头,脸色阴沉,望着叶孤岚说:

    “这马球打得真没意思!本侯不玩了,这些人谁想要谁便带走就是!”说罢一夹马肚飞驰而去,竟是不管不顾便孤身一人离开了马球场。

    围观的百姓一片哗然,对于这样忽然而至的赛果很是接受不了。

    看台上顾桓对沈默喧说:

    “还不赶快去把你们十八姬放下来送回府治伤?你们侯爷发飙了…… 啊呀呀,还真是顶顶死要面子的人,心疼了直接把人抱走不就得了么?”

    沈默喧苦笑,正要作揖离去,顾桓指着那个铜箱子道:“这个一并带走,钥匙在景渊手中,本官的眼力一向准得离谱,这个赌约,也该让他输个明白。”

    沈默喧取过箱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注视着顾桓,眸光清澈,说:“大人,其实心最狠的是旁观者,包括我,也包括你。”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默喧以为然否  ”顾桓嘴角笑容敛去,负手施施然走下台向着阿惟走去,这时孟微和文安已经把可惟解下来,她再也忍不住张开口吐出一口鲜血来,身子一软便要倒下。顾桓稳稳地把她抱入怀中,一字一句地问:

    “女人,你还不死心了吗?”

    欢喜佛,薄情赋 第三十九章 伤痕 1

    那边叶孤岚的人已经给阿逵松绑抽出他口中的布条,坐在马上等候的叶孤岚闻言背脊蓦地一僵。

    心底很冷,冷得结成了坚冰,寒气直入肺腑。

    本以为自己心如铁石不会动摇更不会心痛,不料还是被这句话硬生生地敲出一道裂缝来。

    回答他的只是阿惟心窝处一痛又吐出来的一口血。顾桓拦腰抱起阿惟,经过叶孤岚身边时叹息了道:

    “怎么就有这样的人?连稍稍避一下球的意思都没有,那个人死了自己也不想活了么?那要置自己的父母于何地!叶公子幸亏不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不然被这样的女人喜欢上,还真是会避之不及恐防难以脱身。叶公子你说是吗?”

    叶孤岚冷然道:“大人,别人的事在下不宜妄加议论。”

    顾桓轻笑一声,也不理会叶孤岚,只是抱紧了阿惟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而这时被松开捆绑的阿逵踉跄着推开众人奔到被解下来的阿一面前,沈默喧半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身子,阿逵见到她惨白的脸色空洞灰暗的双眼,还有渗着血渍的膝盖,不由得双目发红,拉过她的手忍住心痛说:

    “阿一,阿一,你还好吗?”

    “痛——”她低呼一声想抽回自己的双手,阿逵低下头一看,才发现她的手腕青紫瘀黑,纤细的手骨几乎要被勒断了,不由得咬牙切齿道:

    “阿一,我一定要带你走,你不能再回到景渊那个禽兽身边……”

    沈默喧抱起阿一,冷冷地盯了阿逵一眼,道:“就你?你凭什么?!不过是一个头脑简单异常幼稚的莽夫,就是刚刚那句话便已经够你死十次了,看在阿一份上我当作没听过,你真要对阿一好就忘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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