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日里就躺在秦坤那张一色纯黑的大床上,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这本来到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可是时日长了,却让我起了隐忧。
因为自从那日被他捡回来,至今也已经有近两个月的时间了,虽然只要他晚上回来,就都会将我搂在怀里入睡,但是仅仅只是极单纯的睡觉,其他什么也没做过。
我是他的情妇,当然这是比较好听的一种说法,其实也就是他消遣解闷的一个玩物,供他发泄欲望的一个工具。
为他提供我的身体,让他畅快,让他享受,这应该是我的“本职”,可是至今我享受了一切做他情妇的权利,好吃、好穿、好住,小璎的病情也得到了很好的控制,而我却连这最最基本的义务也不曾履行……
难道他花了如此多的心力在我身上,只是为让我在他的房间里当个摆设?或是个他无聊时可以拉进怀里,随意搓揉一下的洋娃娃?
秦坤是个精明厉害的角色,我不信他会做这样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他若非喜欢在我身上得到的肉体上的欢娱,那他把我这样一个一手残废,又不知情识趣,而且还沾染着麻烦的女人留在身边做什么呢?
我猜了那么长时间,却依旧还是没弄明白!
这一闪神,食指的指端就被玫瑰的花刺扎了一下,这一疼,我到是回过了神来。
我瞟了眼桌上那瓶开的正艳的白玫瑰,把受了伤的手指送入了嘴里吮了一下。
这水晶瓶里如同天边锦簇的白云般,开得绚烂的白玫瑰,大概是这房间里最不搭调的一件装饰品了!
其实从第一次踏进秦坤的这间房间起,我就知道这房间的主人执着地偏好黑色,所有的家私摆设,所有的床褥用具,甚至是衣橱里所有的衣物都是清一色的黑。
我承认黑色很适合秦坤这个人,神秘、冷浚、又厚重地让人难以揣摩。
可这种黑让我容易联想起那无数个流亡在外的夜晚,寒冷、无助,看不到任何希望;想起红馆暗夜霓虹之下,男人们丑陋、贪婪、赤裸裸的欲望,这种感觉压得我有点透不过气来!
所以我喜欢白,喜欢那纯净、明亮的颜色,哪怕在这没有丝毫瑕疵的颜色下,我会自惭形秽,我会为自己残破肮脏的身躯感到羞愧,可我还是迷恋着白,那至少能让我这在永夜中行走的人,看到一抹似真似幻的希望……
有希望才能活下去,不是吗?
当然,这只是喜好间的小事,我绝不可能因为这样的事情对秦坤提出什么要求来,所以他后来陆续给我添置的用具、衣衫等也是那纯一色的黑,我也毫无异议地使用着。
可我没想到,前日夜里我偶尔将目光在杂志上那束开的正好的白玫瑰上多流连了一会,昨天却会有这样一捧如出一辙的鲜花送入房间来……
秦坤对此虽不曾多说过一句,但我知道这肯定是他的意思,不然不会有其他人注意到我喜欢这束白玫瑰,更不会有人那么大胆给我送鲜花。
他难道是在讨好我?
我是他的玩具,我不认为他有讨好我的义务。
如果没有义务,难道说他真还有这份闲心,想要哄我高兴?改善我们之间这极尴尬的关系?
我思来想去,只得出了一个可能性,年轻男女在欲望的沟壑里沉沦起伏,为得不就是追求快乐吗?也许他发现了,当原本两个人快乐,变成一方的强势占有与另一方的无奈屈服,强势的那一方的确可以得到宣泄,的确可以得到享受,但是终日对这一个愁眉苦脸,强自忍痛的女人,他也不会很快乐的是吧?
于是他想改善下,将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缓和些,让我在他身下时更甘愿些,或者说他在收服了我的身体后,现在想收服我的心了!
所以才会那么久以来都顾念我伤弱的身体而不碰我?所以才会用鲜花这种他不善于使用的道具哄我开心?
如果我的这些猜测都属实的话,那我也很乐意见到这种状况,我也乐于配合他的戏码,虽然我不可能勉强自己来喜欢他,但是要做得顺从些,乖巧些,迎合些,只怕还是可以的!
象丽姨说的,花点心思讨得他的欢心,撒点娇让他帮我把黑龙会的麻烦都摆平,然后在他的指缝下弄点小钱,等他厌我的时候,只怕我也能筹够了小璎手术的费用了!
虽然我兜了那么大一圈,依旧还是回到了这一步,但是如果这两条都能达成的话,我之前受的那些屈辱,与之后可能要受到的折磨,我想也就都值得了……
第三十八章 秦耀
“想什么呢?对着花发呆?”秦坤的声音。
他从浴室里走出来,只用一根浴巾围在腰际,他的皮肤是很健康的麦色,骨架宽阔匀称,胸腹上的肌肉虽不发达,却也结实紧致,蕴藏了我所领教过的力量。
平心而论这一米八五以上的身高,加上身材和外貌,当个模特的话,我猜他一定能红,放在眼前欣赏也很是养眼,可是只要到了床上……
我从他身上抽回视线,不由自主地悚了一下!
“怎么了?不喜欢这花?”他走了过来,眉心微微拢了起来。
“不!”我抬起头,向他微微一笑:“我喜欢的!谢谢!”
他的神色因我一句感谢蓦地僵了,正在拿着干毛巾擦他那湿漉漉的头发的双手居然停在了那里,发梢上的晶亮水珠贴合着棱角分明的面部曲线滑落,在他的胸膛上溅开一片小水花,我被那飞散开来的水雾打到了,细细地、温热的感觉,不知为何,心头莫名地一跳。
我只见他的唇瓣一个开阖,似乎想说什么,还没等开口,只听门“哐当”一声响,一个欣长的人影大步闯了进来,对着我们的方向,大声道:
“哥!我回来了……”
骤然的响动让我一惊,侧身望去,只见一个约莫二十刚出头的大男孩子一头闯进门来,染得金黄的刺头,一身招摇地橙色迪卡农的运动衫裤,显得活力十足,可眼角眉目间却有五分象似秦坤。
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在秦家的别墅里,深更半夜敢这么大胆子直闯秦坤房间的,只可能是一个人!
秦坤的弟弟——秦耀!
秦耀的话还没讲完整,目光就在我身上停顿住了,嘴巴张成一个夸张的o型,对我行了足足十秒钟的注目礼。
我这才忆起,我身上的这件睡裙是秦坤选的,纯黑的真丝乔其纱,不光肩背裸了一大片,大半个胸口也完全暴露在空气里,这也就算了,偏偏这纱织得极透,就算有遮掩的地方,也能隐隐窥见衣料下的皮肤。
刚穿的时候,我总觉得秦坤这是有意在羞辱我,他喜欢看我站在他面前手足无措,局促不安的样子,喜欢轻笑地吻我因此而绯红的双颊。
后来穿得久了也就习惯了!
不!应该说是想通了,反正我这身体哪一寸他没见过?最最私密的事情和他也做了好几回了,何必还执着地在乎一件衣服?
再说了,能踏进这房间的男人也就他一个而已,就算他什么也不让我穿,难道我还能逆了他的意思?
万事能想开,心头也就不觉得那么压抑了,我也就再没起过换掉这睡裙的念头。
没想到今儿突然有个陌生男人闯进了房来,还毫不避忌地打量着我的身体……
心头一窘,脸上马上起了红晕,我下意识地用双手环住胸口,将身子往秦坤的背后缩去。
秦坤皱皱眉,随手拿了件他的西装外套披在我的肩头,然后就向门口去:
“耀!你怎么回来了?”
秦耀的眼睛还是盯着我,不答他哥哥的话,只是嚷嚷道:
“哥!你房间里怎么会有个女人的?”
秦坤的房里有女人有什么可希奇的?他房里要是没女人才应该奇怪,不是吗?
秦坤的眉头又收了收,这代表他有点生气,可秦耀视而不见,反而推开他哥哥又向我靠近了两步,蹲下身子,细细打量我的面容,随即脸上显出了一个极阳光的笑容来,大声道:
“哥!你以前可从来不带女人进房间的!这个该是嫂子了吧?呦!嫂子可真漂亮!”
秦耀的两句话,让我一阵发愣,秦坤从来不带女人回家过夜,而我在他的房间里已经住了近两个月,这算是什么特殊待遇?
难道他对我……
秦坤的脸上又沉了沉,一把将秦耀从我面前拉了开去,皱眉道:
“耀,你怎么又偷溜回来了?上次不是说好了吗,不拿到学位就不回来的!”
秦耀的脸上一下子兴奋起来,从兜里掏出本红底蓝花纹的证书晃了晃,洋洋得意道:
“我可没偷溜!我拿到证书了,而且还是提早拿到的!哥!你说过的,只要我能拿到学位,你就要奖励我的,我现在还提前拿到了,这奖励是不是该翻倍?”
秦坤的眉头终于松开了,问道:
“要什么奖励?”
“宝马z4,3.0的!”秦耀的那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秦坤,就象是万圣节里等着要糖果的小孩子。
那平实、阳光、毫无心机的眼神,真让我很难想象他与秦坤会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秦坤摇头,决然道:
“不行!这车你开,不跑个两百码你会罢休?又是敞蓬的,太危险了!换辆别的!”
“不要!”秦耀本来阳光普照的脸上,一下就起了阴云,哭丧着脸道:“我就要z4么,哥!我会很小心的,不会再载着漂亮妹妹兜风耍帅了,肯定再也不让你找人去局子里保我了!好不好吗?”
这下我是听明白了,这秦二少爷整一个纨绔子弟,爱玩好车,爱载女伴兜风耍帅,听这口气为这事情没少让秦坤操心。
不过我也听出来了,秦坤的语调虽然冷冰冰的,但字里行间都透出了他对这个弟弟的关心与纵容!
“不!不行!”秦坤还是摇头:“太危险了!你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回房去早点休息吧!这事明天再说!”
秦耀失望地垂下了头,忽地眼珠一转,看了我一眼,又兴奋了起来,隔着他哥哥高大的身子,大着嗓子嚷道:
“嫂子,帮帮我!帮我和哥哥说说!我向上帝发誓,再也不跑超速了!好嫂子,帮帮忙吧!”
我被秦耀这左一句右一句的嫂子,弄的尴尬不已,跟了秦坤这些天,不论是他的手下,还是别墅里的佣人,都是恭敬地叫我句苏小姐,哪怕他们眼中藏了许多别的神色,狐疑的、不解的、轻蔑的、畏惧的。
从他们的眼睛里,我都能清楚地认识,然后一遍一遍提醒自己,我只是秦坤的玩具,这样一个事实。
如今,被他的弟弟,这个不谙世事的大男孩,一句接一句地叫着嫂子,到好似秦坤真给了我什么名分一般。
秦坤的脸色有些不善,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我……”
我心头一寒,手足无措地站起身来,意图辩白些什么,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秦坤一把将秦耀赶出了门去,一边道:
“好了!明天你自己到车行里去提,单子拿回来给我就可以了!”
门随即被推上了,那一刹那,秦耀欢快兴奋的声音从门逢传了进来:
“哥!我爱死你了!嫂子!我也爱你……”
第三十九章 不解
房内瞬时安静了下来,秦坤慢步走回了我身边,他的脸色还是很不好,僵硬僵硬的,沉沉的眼睛,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反正我知道他的心情不怎么好。
我猜多半是因为秦耀的那几句嫂子,不知是不是他起了疑,以为我这个只是充当玩具身份的女人,妄想了不该想的东西。
我知道,这样的疑虑是不该让他存在心里的,对我肯定不会有好处,但是这种事情又不好辩白,难道让我对他说:“坤哥,我们之间只是交易,我不会爱你,就算你给我名分我也不会要的!”
还是对他说:“坤哥,我从来没想过要名分的,真的!相信我!”
前一种有伤男人的自尊心,后一种又有欲盖弥彰的味道,看来我真是个笨女人,实在是想不出怎么措辞才能讨好眼前这个男人。
算了!还是三缄其口,藏拙了吧!
我抬起头,对他轻轻笑了笑,嘴笨不会说话,笑笑总不该有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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