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铭眉头一皱,问道:“就是那一座之前外乡人买下的那个房子?” “是呀!” “那现在位将军与那些衙役呢?” “这……”老者看向了废墟,不好回答。 水玲珑插嘴问道:“不会是全埋里头了吧?” 老者叹了一声说道:“里长都没逃得出来,何况是他们呢!之所以不管报官……” 老者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这里头死的是官府的人,还死了这么多,村民们现在都失了主意,不知道怎么办了! 刘永铭言道:“老家人,您这些话我是信的!有我给你的那张纸张,您就放心大胆地去报官,将此事了结。要是再晚一些,有些事情就说不清楚了,怕是真会惹上麻烦的。您只要实话实说,又有我的印信在,想来您与乡亲们都会没事的!” “当真?” “当真!但还是要实话实说呀!” “事情就是那样,人怎么埋进去的,我也不知道呀!无从说起,也不知道他们信也不信!” 刘永铭言道:“老人家,您要是再这般隐瞒,可就真的没人能救得了你们这一村人了!我不是来查什么查子的。我就是路过,绝不是给老人家您找麻烦!琇儿,去拿张一百两的银票来。” “是。” 崔珚琇应了一声,又回马车拿出了一张银票出来。 老者看着那一百两的银票,两眼都有些发直。 刘永铭笑道:“您拿着这张银票,算是我雇佣乡亲们帮忙将那些尸体挖出来的吧。官府若是问起来,你就说是印主人让你们这么做的也即是了!” “您的身份定是很不一般呀!”老者感叹了一句。 刘永铭笑道:“我其实就是想问一问,那个房子……应该有地窖之类的设施吧?” “您、您怎么知道的?” 刘永铭笑道:“刚刚我说不得隐瞒,说得即是此事。这事也是我猜的。这地上陷进去这么一个大坑,若不是地窖塌了还能是什么!” 即使是地窖塌了,也不太可能能引起轻微地震,刘永铭料想这里头一定还有别的事情。 “哦!”老头连忙应道:“的确是有个地窖,就是雇的我们这些村民们给修的,也是里长带的头!” “是那个外乡人让你们修的?” “是!说是用来储存一些粮食,若是蒙人再来,都可以将那些粮食先存进地窖里去,甚至可以藏人。只是我们也从来都没有用过那个地窖。蒙人有十几年没有南下侵扰了,安庆公主和亲以后,再没有发生过那种事情。” “那个地窖后来做什么用了?都存放了些什么东西?” 老者摇了摇头说道:“这事就只有里长知道了,屋子是他在打理的,老头我真不清楚。可能连他也不知道吧。有一次我去过,地窖门是用铜锁锁着的。” 刘永铭皱着眉头,低头寻思:“如果那个人即是赵子季,这件事情就好解释了。地窖里放着的应该就是他捣鼓出来的炸药。这一定是马校尉他们嫌弃里长家不够住人,里长让带他们去了那一座屋子。而马校尉为了伏击我,必然会先先探查一下周边情况,这么一探查一定就发现了地窖入口。” 刘永铭接着想道:“马校尉手里是有刀的,强行让里长去开地窖门,或是毁坏铜锁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当时临近夜里,地窖又黑。所以一定就得拿着火把进去。而里头若是存的是炸药,马校尉等人又不认识炸药,拿火去照明查看,在那种密闭的空间里发生爆炸,就这当量,引起一个小地震也就不是什么怪事了。只是……” 刘永铭啧了一下,自顾自地心问道:“他在这里弄这些炸药做甚?开发地方经济么?这里也没有山可以给他炸呀!他这是想做什么?” 水玲珑见得刘永铭开始思考起事情,也不敢打扰。 而此时,在村子外面,那山匪头目探头探脑的就往这边轻步走了过来。 水玲珑此时才对刘永铭说道:“那些人跟来了。” 刘永铭回过神来说:“把他叫过来吧!” 在水玲珑的指示下,那山匪头目才来到了刘永铭的身边。 “六爷,他们好像不在这里,我们现在去哪?” 刘永铭笑道:“他们就在这里!” “什么?” 山匪头目神情一下子紧崩起来,四处张望着。 刘永铭指了那地上的大坑,说道:“在下面埋着呢!” “阿?”山匪头目惊了一下。 刘永铭笑道:“他们即是都死了,爷我的危机也就解除了。你们拿上我给的那些银子,快些散了吧,照原定计划行事即可。征北大营可就在附近呀,别让他们的哨兵给撞上了,要不然你们这一伙人可就真的没了!” “可是……”山匪头目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我还是想护送您回长安城……” 刘永铭笑问道:“你是不是改主意了?不想去齐国了?” “这个……”山匪头目傻笑一声,说道:“您缺府卫么?” “秦王府府卫苦得很呢,别以为那份薪银好拿!没有任城那里自在!去吧!” “六爷,我……” “怎么了?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做甚?” 山匪头目一听到要离别,那心中一下子涌出许多的不舍之情来。 他咬了咬牙拱手说道:“六爷再造之恩,小人没齿难忘,若是没有您,我们与那孤魂野鬼也没有什么两样!若是将来……” “那也是将来了!快走吧,别耽搁了!” “那您……您保重吧!” 山匪头目一咬牙,转身而走,头都不敢再回。 水玲珑看着那山匪头目的背影说道:“这人其实还算是不错,若是不是以前的事情,想来也不会落草了……” “落草?”老者听到这里心中有些发慌。 刘永铭笑道:“老人家不必担心。自我遇上他们以后,以用圣人之言,说服他们改邪归正了。” “是……是榆林府这边的强盗?” “当初那件事情闹出来的,他们其实也没有大错。但他们毕竟是逃犯,想要改过自新却没有机会,所以让他们逃到他国。刚刚也许您也听到了,我让他们去齐国躲避去了。但愿他们在齐国能好好得改过吧!” “能让土匪这般臣服,您也不是一般人了呀!” 以老者的阅历早就看出了刘永铭不是池中之物。 刘永铭打断老者的话,说道:“对了,问您一件事情。那位外乡人来的时候,最常去哪?还是总在屋子里呆着?” 老者答道:“他常去昭君泪。就是远处的那个大湖,别的好像……好像也没别的去处了。他人还算是老实,也从来不惹什么事情出来。每次来村里也时常接济一下我们。” “他没有什么特别异常之事吗?就是……就是看着有些不对劲的那一种?” 老者一边回想一边摇起了头来。 刘永铭渐渐感到了一些失望。 如果那人真是赵子季,他来这里真的就是为了缅怀一下故人?那他为可要存这么多的炸药呢? 可他的那位故人此时又在哪里呢? 刘永铭来此是为了查丁太后姐姐的下落,要真的一点线索都没能找到,回去也不太好与太后交待。 老者突然说道:“有件事情不知道算不算。” 刘永铭马上问道:“什么事情?” “曾有一次,我看到他去昭君泪那一边的时候,带上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风筝。” “很奇特的风筝么?” “也没什么奇特的,就是大,龙形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湖里真有什么龙呢!” “龙?” “对。是龙。我们村子里近几十年有个传说,就是昭君泪里头有一条龙,也不知那异乡人是不是想把昭君泪里的老给钓上来。” 因为是无稽之谈,说得那老人家自己都笑出了声来。 刘永铭眉头一皱,问道:“传说昭君泪有龙应该是太祖年间的事情了吧?” “对呀!” “这也就难怪了!” “什么?” “没什么。” 刘永铭想像得到是怎么一回事。 那一定是赵子季在与丁太后姐姐的事情东窗事发之前,他想要在榆林府弄出点什么异像出来。 太祖皇帝刘炯若是听说了,想要来过看龙,那么赵子季必然就能用炸药将太祖皇帝给炸死。 只是赵子季的计划还没有成形,丁太后姐姐的事情就东窗事发生了。 这导致了刘炯过来的时候是来讨伐赵子季的,而不是来看龙,赵子季也就没能炸死刘炯了。 也正是因为赵子季有炸药,使得太祖皇帝不好攻城,损失惨重,于是这才叫来了蒙人。 赵子季再能耐,也就只是一个知府。 太祖皇帝只要平定了别的县城,困住了他,他也就没有了其它办法了。 即使赵子季能发明出火枪火炮出来,因为工业能力有限,数量也一定不多,战场上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而且原始火器对弓箭其实产并不了碾压性结果,对战局的帮助是有限的。 燧发枪其实在明朝时候已经发明出来了,只是某此工艺受限,无法取代当时已大量装备的火铳。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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