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红鸾暗中窥着她的脸色,不由勾了勾嘴角,薛婉仪她也很讨厌啊,若是齐贵妃出手把她收拾了,倒甚合她的心意。 “皇上若是想纳薛婉仪进宫,谁也阻拦不了,就连英国公府,也只能高兴的把人送进宫来。” 齐贵妃叹息一声道:“你可有什么好主意,可以阻挠此事?” 她说着,目光看向许红鸾,打量好一阵之后,开口道:“说起来你也是本宫的人,也有几分小聪明,这种时候若不能与本宫同进退,万一让人真的进宫来,那就无法阻止了。” 薛婉仪要是进宫,英国公府必然是要全力相助,人年轻,有才有貌,进宫来必然是要新鲜一阵的,到时候谁还能掠其锋芒? 这就是个很大的隐患啊! 齐贵妃眼前似已经看到薛婉仪受宠,自己受冷落的情形了。 许红鸾听得心神一凝,齐贵妃这是要让她表态,要看看她的忠心。 心下略思索了一下,道:“若想阻止她进宫,别的地方下手,怕是很难如愿,但若是她自己不愿意进宫,这事就不难了,说不定还会惹怒皇上。” 齐贵妃勾了下嘴角,可不就是如此,若是皇上看中的人,却不愿意进宫来,岂不是打他的脸,大扫他的颜面,如何不恼怒。 “嗯不错,你继续说,要如何让她自己不愿意进宫?” “这位薛小姐一心钦慕镇北侯,以臣女看,还得从这方面下手。”biqubao.com “可你不是说,镇北侯看不上她么,若是能让陆长风主动开口,薛小姐厅概还真能违抗圣意也说不定。” 陷入情爱的女子,脑子一热,便什么昏招都敢使,违抗圣意的事,也不是做不出来,但得有人让她死心塌地的去这么做。 “镇北侯此人估计是根本说服不了,但兴许可以从侯夫人那边下手,臣女的意思是,贵妃不如召侯夫人进宫,然后一番逼迫,让她想办法促成薛小姐与镇北侯的好事……” 她原本是反对薛婉仪进镇北侯府的,但若薛婉仪只是以妾的身份进府,那英国公府只会大失颜面,肯定会断了与她的往来,届时,陆长风也无法从英国公府借力,甚至两家还有可能生了龌龊,彼此成仇。 再则,陆长风不是一心只想守着林满月过日子嘛,她便就不让他如愿,甚至还要强逼着林满月出手,为他把人纳进门来,到时候三人凑一块儿,看他们还有什么安宁日子过。 她就要极力促成他们三人行,然后在一旁看热闹,一定有意思极了。 齐贵妃听完她的话,不由微微点了下头:“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那位侯夫人,性子可不软和,出身乡野之人,少了些礼数,对本宫似也没那么敬重……” “贵妃身份尊贵,她若是敢不遵从,难道还没有办法收拾她不成?” 说着,她又是一笑道:“要说这位侯夫人,最为在意的,大概就是她那一对儿女了,贵妃娘娘召见她时,不妨让她把孩子带上……还怕她不就范?” 齐贵妃思量一番,觉得这事儿,未必不行! “我再想想吧!” 许红鸾便没再多说,她要是说得多了,没准齐贵妃就要怀疑起她来了,点到为止才是正正好。 齐贵妃不再提这事,开口问起别的来:“你与郡王世子的婚事如何了?” 说到这个,许红鸾也有点头疼:“郡王还没点头,很是反对,大概是觉得臣女的身份太低!” “呵,恭郡王这老头子,也是有点狗眼看人低。”齐贵妃有些嫌弃道,也难怪这人虽是皇上的兄长,却没什么成就,始终只能是个郡王,眼光实在太差了,背靠她这个贵妃,出身再差又如何? 许红鸾就摇了摇头:“兴许也并不是郡王一人的关系,府中郡王妃,应该是不太想让我嫁入府中,暗中拖后腿呢!” “那位郡王妃只是继室,本就出身不高,又是继室的身份,这就又低一头了,当然不想娶一位身份高的世子妃进门,她拿捏不住,郡王府就没她说话的份了。”这种事情,很容易就看透。 “臣女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奈何郡王看不明白,而世子这边,也是我提点了几句,他才反应过来。”说到此处,许红鸾再次摇头,觉得赵元英不太聪明的样子。 不过想想这样也好,待到她嫁进了郡王府,到时候就可以拿捏住他,做郡王府真正的当家人。 想到此处,她不由扯着嘴角笑了笑。 她身份低又如何,现在不也是县主的身份了吗,再过段时间,就是郡王世子妃,再是郡王妃,有郡王府的势力做靠山,她往后也是位有权有势的人物,现在看不起她的人,以后有他们大跌眼镜的时候。 “有时候男人看事情,还真没有我们女人看得通透,说来说去,还是他们太自负了,以为自己能掌控所有事,但其实并不然!”齐贵妃摇了下头。 “这事儿你也得抓紧些,早日入了郡王府,也能安心些,总这么吊着也不是个事,而且听说郡王世子总往你那边跑,于你名声也不太好,回头若有人拿这个做文章,你这边倒不好办了。” 许红鸾若成为郡王世子妃,对她也是有好处的,她到是极力想促成此事。 许红鸾倒并不是很急,毕竟这种事,还是要两相情愿为好,郡王若是反对太厉害,也不是好事,就算嫁进郡王府,她的地位,也会有些尴尬,反倒不利。 “这事也急不得,总得等郡王慢慢想通,不过世子有说过,若是实在不行,便会找皇上下旨赐婚!” 听到这话,齐贵妃不由点了点头:“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若能赐婚,自是更为稳妥,即便是郡王不同意,圣旨下来,他还能抗旨不遵不成。 “这事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成,我有孕在身,精力不济,也管不了你们那么多,只静等你们的好消息吧!” 许红鸾便笑了笑,道:“此事倒不用劳烦娘娘,臣女自己就能办好!” “行,我也少操些心!” 许红鸾心中轻笑,瞧瞧齐贵妃多会说话,也不怪皇上如此恩宠,她何尝为自己操过什么心,一切其实不过是为了她自己罢了,就算是封她县主,其实也只是跟皇后暗中轻劲而已。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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