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准备在早朝的时候,向皇上参奏一本,许红鸾这个县主就是他亲封的,看看这都什么品行,实在有些识人不明,当然,后面这些话,他肯定不会说出来的,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只是早朝都还没开始时,他就听到随从禀报的消息,说是许红鸾这个县主正与郡王世子在商议婚期,不日就要成亲了。 英国公就将原本要参奏的折子按了下去,没再提这事事儿。 只是早朝散了之后,他走过恭郡王时,停下了脚步。 恭郡王见他停在自己面前,也不知是何意,朝他拱了拱手:“英国公!” “王爷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哼!”说完,拂袖而去。 留下恭郡王一脸的茫然无担,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他养了个好儿子? 心下略一思量便知,问题应该出在他儿子赵元英身上,这个不孝子离家出走,难道又在外面闹出什么事不成? 得罪的还是英国公,这可不是小事,他顿时也待不住了,着急忙慌的往家赶。 “王爷今日回来得倒是挺早!”郡王妃殷勤的迎了上去。 恭郡王却是一脸怒气冲冲,在回府的路上,他就派人去打听清楚了事情的始末,这会儿回到府里,只觉得更加生气。 郡王妃也是这会儿才发现他脸上的怒气,连忙问道:“王爷何故这般生气,可是出什么事了?” 她的心都不由跟着悬了起来,王府若是出什么事,那必然是了不得的大事。 恭郡王大踏步走到主位坐了下来,一手重重拍在扶手上,这才怒道:“那个不孝子,离家出走也不消停,竟在外面说什么要跟人成亲,媒婆都请好了,直接越过我这个做老子的,成的是哪门子亲?” 这是不把他这个老子放在眼里了! 郡王妃也不由惊得伸手捂嘴:“啊,怎么会如此,世子他这是……” 她一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哪有不禀明父母,就自己成亲的道理,这样的亲事,也能算数? 只是惊愕了片刻之后,她内心又不由一阵狂喜,世子越是与王爷对着干,便越会失了王爷的心,还敢私自在外成亲,这是不把王爷放在眼里了。 “怎么会如此,世子一向知礼守规矩,对王爷也十分孝顺,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王爷,要不妾身派人去劝一劝,世子兴许就是一时糊涂!” “哼,什么一时糊涂,我看他就是预谋以久,就想来个先斩后奏,以为老子就拿他没办法了!” 恭郡王怒气不消,越说越生气,这个儿子简直跟白养了似的,他苦口婆心跟他说那么多,结果在他眼中,竟还比不过一个女人来得重要,越想越叫他心寒,做亲爹的竟还比不过外面一个女人,简直是个笑话。biqubao.com “那王爷是要如何,是派人去将世子接回来,还是怎的,总不能不管不问吧!”她是希望世子与王爷对着干,但成亲这事儿还是不成,许红鸾是县主,这身份不低,真要娶进门来,于她不利。 “怎么说也是我们王府的世子,在外面自个成亲,岂不是让人看笑话,王爷还是赶紧拿个主意出来,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把亲事办了啊!” 她觉得许红鸾这个县主,也是个没脸没皮的,明知王爷反对他们的亲事,竟还能同意在外面成亲,她一个姑娘家,对她的名声多不好,这样也能同意出嫁? 这事要放在她自己身上,她是如何也不能这么跟人成亲的,被人指指点点,羞都要羞死了。 恭郡王何尝不觉得丢脸,但他更多的还是觉得生气,这个儿子真是白养了,以往的那些孝顺,都是假的,如今为个女人就要跟他这个亲爹反目,这才是真正的他。 “哎呦,这个不孝子,真是气死我了。”恭郡王伸手捂着胸口,只觉得气得胸口生疼。 “我的王爷,你先别顾着骂,还是先想想办法,怎么处置这事的好,不能真让他们成了亲啊,世子这般行事,影响实在太坏了,府里的公子们往后说亲时,怕是都会受到影响!” 主要是这亲事,不能让他们真成了,郡王府可不需要那样一个儿媳妇。 “何止是影响坏,你是不知道,那个红鸾县主,她都干了什么?”恭郡王简直觉得自己要气得背过气去了。 这个郡王妃还真不知道,她一向只管内宅之事,外面的事并不过问,知道的一些事情,还是恭郡王跟她提起她才知道。 她不由好奇的问道:“她还做了什么?” 这个红鸾县主很不安份,她是知道的,在京城开的医馆,名头就不小,还有就是齐贵妃那边也离不得她,总之,这就不是一个本份的大家闺秀。 “昨儿灯会遇上刺客,她竟胆大包天到,拉了英国公府的嫡长孙来挡刀,自个是毫发无损,但人家薛府的小公子,却是带伤回府……” 说到这里,他都不由咬牙,这也真的太能惹事了,胆子也太大了,他这个郡王都不敢拉人家小公子挡刀,她怎么就敢,这还亏得只是受伤,万一出了人命,那就得拿命去偿! 郡王妃听到此处,也不免觉得一阵心悸,这胆子也太大了吧,不说她只是一个小小县主,就是太子这样的身份,若是拿薛小公子来挡刀,都很说得过去,她凭什么敢这么干? “这,这岂不是跟英国公府结了仇,那这样的……岂能娶进府来?” 原本就觉得这个县主娶不得,现在就更觉得不能娶了,甚至还有理有据,娶个跟英国公有仇的人进门,郡王府岂不就成了英国公仇视的对象了。 “我一直都不同意要娶她进门啊,只是那个不孝子,就跟猪油蒙了心一样,死活都要娶那个丧门星!” 恭郡王嘴里没有好话,他现在恨死许红鸾了,勾得他儿子五迷三道的,连王府都不要,连他这个爹也不要了。 一听这话,郡王妃就知道,王爷这是真的恨上许红鸾这个县主了,心里暗自高兴,只是面上仍是一脸担忧。 “王爷与我都不同意,但世子却要一意孤行,这可如何是好?”除了强行让人带回来外,好言劝说,估计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个不孝子,眼里哪还有我这个爹,就算我让人强行把他带回来,他估计也会想方设法的逃出府去,我是能扣住他的人,却留不住他的心了啊!” 这话怎么听着都有点怪,不过意思大概就是那么个意思吧,郡王妃点了点头:“那王爷你要如何?” “我要给他下最后通牒,若不愿意回府来,执意要跟那个女人成亲,那以后郡王府他也就不要回来了!” 怦怦怦,郡王妃只觉得心跳加快,她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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