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许稔一样。
也许还活着。
对,也许。
……还活着……
千穗没憋住,压着嗓子嚎啕大哭。哭得再也哭不出来,还是哭。
脑子里只要稍微冒出一点不能再见到上官影的念头,就会拼命地想哭。
或者只要幻想着他还活着。还是想哭。
这一夜,千穗不知道她的生命力,除了泪水,还剩下什么了。
哭的狠了就双手捶打水面。
水珠溅到伤口上,钻心的疼。
哭得累了,还是哭,千穗爬到岸上,躺在水边哭。
哭的根本睁不开眼睛。
一翻身,腰间一硬。
千穗伸手下去,抓起了雪狐面具。
……闺女……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呢……
上官影的声音在耳边低喃。
千穗将雪狐面具搂在怀里。
上官影没死,他一直活在千穗最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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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电脑修好了,为了庆祝我花了好多钱,本章大虐。
撒花!
明天补考,祝我好运 = =|||
十九章(完)
江湖人都说,谁拥有雪狐面具,谁就是子午门的门主。
两年前,西域魔教易主。
那时正值武林大会刚结束,魔教便声称新任教主 ,季凤炎之子季小七已经身患重病不治而亡。
而当时的季凤炎却早已经神隐江湖多年,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现在掌权魔教的是四大元老之一的什长老。
半年后,风波又起,子午门宣布门主失踪,雪狐面具下落不明。并且由八大长老亲自率领众弟子,投奔魔教。
江湖第三大门派之一的子午门就这样成了魔教的附属品。
这个消息才震惊了整个武林。
两年后的今天,雪狐面具,却再现江湖。
江湖人都说,谁拥有雪狐面具,谁就是子午门的门主。
就连子午门扫地的小丫头都知道。
所以她看到这两个怪异的人走过来的时候,才会吓得丢掉了扫把,跑去找师傅。
来人其中一位是个身形纤细的少年,一身黑色的衣裳也是整洁,只不过更加怪异的是他面上戴了带黑纱的斗笠,黑纱从头垂到脚跟,双手也带了黑色的手套,最显眼的,就是这少年手上还拧着一副精铁的手铐。走起路来,哗啦啦地响。
少年身后还跟着个高挑的少女,穿的普普通通的棉布白衣裳,长裙,头发梳成一个高挑马尾,用白色的布条扎了,白布条两根长长落在身后,整个人仿佛吊丧一般。叫人看了就生畏。
可是那白净的瓜子脸上,刘海下却是很细长的单凤眼,垂着眸子的时候更是显得媚态,腰肢上系了一条软剑,上面挂了的,正是下落不明整整两年的雪狐面具。
千穗自从十五岁成年,她就一直都穿成这样。
身上穿的永远是上官影喜欢的白衣,腰间的是他曾经染满了鲜血的软剑。怀里是形影不离的那面雪狐。
不等千穗敲门,子午门八位长老,四大护法已经齐齐迎了出来。
千穗解下雪狐面具,在所有人的面前晃了晃。
众人果然倒吸一口冷气,为首的白发老者立刻站出来,怒目道,“敢问阁下何人!”
千穗干脆将面具戴在脸上,面无表情道,“我是子午门主。”
“!”
众人面面相觑。
门内不少弟子已经爬上围墙往这边偷看。
黑衣黑纱的少年退后,手腕的铁链带出声响,吸引了一部分人的视线,千穗往前走了几步,直接抽出了软剑,充盈了真气,软软布条瞬间变成夺命的利刃。
“我不喜欢废话,有谁不服的,从我这手里将这面具夺走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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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历代门主的寝殿。门主请休息,弟子去……去倒茶。”
带路的灰衣弟子声音发抖,给千穗引进房间后,就吓得逃跑了。
千穗进屋,在那座大床上坐下,摸着枕头发呆。
黑衣少年关了门。
转身靠着雕花大门,双手抱胸,铁链叮当响,“他们都是子午门几代的前辈,你下手还挺狠的。”
“投靠魔教的人都该死,若不是他们下死手,我也不会怎么伤他们。”
“是。”少年扯下斗笠,头发垂下来,居然是从黑到蓝,发尖全白,漂亮的像孔雀翎羽。
“我知道你下手狠。”少年摸向自己的脸,弯起嘴角给千穗自嘲的一笑,“我知道得很。”
白净的手指划过脸颊,从左边耳后一直到左边眼角。是一道抹不去的疤痕,将一张完美得令人窒息的脸,画上了瑕疵。
“你当时压住我让我破相的时候,我就知道没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千穗弯起嘴角,冷笑道,“季小七,你这张脸有伤痕才更像个男人。”
“多谢夸奖。”黑衣少年抚了抚头发,一抬手又看到自己手上的铁链,不禁笑意更深。
“我知道你有多恨我。”
夜晚,千穗将季小七锁在隔壁的耳室。
季小七披散着孔雀发,眼角的伤疤反倒显得妖致,两年了,这伤疤淡了不少,但是划得太深,仿佛一道红色的眼纹。
此刻眼角往上,是一片修长的睫毛。睫毛下的眸子,正看着千穗锁住自己的动作,满是玩味。
“我说,你什么时候杀我?”
千穗系好链子,保证了季小七的活动范围,却不能逃跑。
“怎么不说话?”
千穗直起腰,转身就走。
“怎么?”季小七晃了晃链子,温柔一笑,“今天不给我讲‘变态爹爹’的故事了?”
千穗站住。
“等你将上官影的故事给我全讲一遍,叫我记住这个人之后,你就会了结了我,是你当时说的吧。”
千穗转过神来,丹凤眼里一点感情都没有。
“你想死?”
“我是说。”
季小七顿了顿,认真道,“你这故事一讲就是两年,你是不是,不舍得杀我?”
争!
季小七眨了眨眼,千穗的软剑已经抵在喉间。
“你想死,现在可以的。”千穗一字字道。
“你以前听到我的声音就会发抖呢,真是长大了。”
季小七顺势将手搂住千穗的腰肢,还没拉近,千穗手腕一抖,季小七的脖子上,已经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季小七立刻松手。
千穗看了看他,起身,收剑,拿了干净的布裹住了季小七的脖子,上了药,又将一把干碎草药塞进季小七的嘴里,往里面灌了点水。
“咳咳!”季小七被呛得挣扎,推开千穗,猛擦嘴,“你是不是女人!”
要是以前上官影或者冷千秋这么说,千穗一定气得会跳起来,可是现在的她,却毫无反应,上官影走了,也将千穗的心跟着带走了。
“一受伤就风寒,我可侍候不起你。”千穗摔门而出。和衣爬上床。
这个枕头是上官影的,被子也是。刚才她打开柜子,里面的衣服也是他的。
什么都是爹爹的。
可是爹爹已经不在了。
千穗曾经试图逃避现实,告诉自己,没找到上官影的尸体,他一定还活着,就想许稔一样,可是好几年了,好几年了。她没等到许稔回来,就失去了爹了。
闭上眼睛,两年前的那一幕,现在还时常出现在自己的脑中。
两年前,溪边。
失去上官影的第二天,千穗依旧哭到昏过去。
然后醒来,就发疯地找上官影的尸体。
第三天,千穗还没走出山谷,却饿得瘫倒。
她已经没有力气哭了。
她甚至想过,可能要在这里住一辈子,然后每天找上官影,直到找到他为止。
于是千穗扎溪水里的鱼吃,并且用木板挖开土,想做个安身的帐篷。
第五天,第六天,一无所获。腿上的伤口发炎肿胀,眼睛却真的流干了泪水,哭不出来了。
第七天,千穗惊恐了。
她看到了一只手上的兔子,陷进人挖的陷阱。
有人。
这山谷有人!
然后这个时候,一身是伤的少年,鬼魅一样,出现在千穗的身后……
“!”
千穗惊醒了,天还没亮。
坐起来,披着被子。
以前和上官影在一起的时候,经常熬夜。
难得今天这么早睡着,果然不到天亮,又失眠了。
上官影的话,一定会说,‘闺女,不好好睡觉,将来 胸 部 就长不大,没人会娶你啦。’
千穗拉了拉被子。
又做这个梦了。
梦见季小七。
梦见她还以为是上官影回来,等到自己看到他的头发,眼睛就发红了。
梦见他被魔教长老背叛,一身是伤躲在这里苟且偷生。
梦见自己疯了一样扑过去压住他,用剑划他的脖子,喊着魔教的人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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