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主殿,秦霂渔一眼就看见高坐在上的人——曲庸的师父奉天宫元恒真君。 她偷瞄了一眼,发现对方冷肃着一张脸,看起来并不太好亲近。 “师父,人已带到。” 元恒真君掀起眼皮看了秦霂渔和许灼阳一眼,秦霂渔就感觉一股威压迎面压来,立刻就引动了她尚未痊愈的内伤,一丝鲜血从秦霂渔的嘴角流下。 万万没想到刚一见面,对方就给他们来了一个这么大的下马威,看见秦霂渔受伤后,许灼阳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十分难看。 曲庸也被自家师父的举动打得措手不及。 眼见秦霂渔捂着胸口倒下,原本被两人搀扶在中间的许灼阳也站不稳了。 看着两个历经千险万阻才逃出魔域的师弟师妹凄凄惨惨的坐在地上,曲庸也生气了。 “师父!就算你心里有气,也不能在真相还不明确的时候就对着他们撒气啊!” 秦霂渔也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有西子捧心这么娇弱的一天,只是她现在每喘一口气都心疼口。 但难受归难受,秦霂渔还是敏锐地从曲庸的话中听出了一丝深意……只是还未等她细想,替她撑腰的人就来了。 “元恒真君,既然要问话,不是应该把大家都召集来吗?” 方敬人未到,声先闻。 当他带着众人踏入主殿后,一眼就瞧见了秦霂渔和许灼阳坐在地上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他眉头一紧,脸立刻就阴沉了下来。 看见方敬将五大仙宗留在营地的领头人都带来后,元恒真君的脸色也变得十分冷漠,虽然他在这儿修为地位都很高,但也不可能明晃晃与所有人作对,只能暗暗咽下这口气。 曲庸虽然气自己的师父,但关键时刻还是要帮他描补,他反应极快地说道:“方师叔,我刚想去寻你们,没想到你们就先一步来了。” 方敬也没想着要撕破脸皮,所以曲庸递了台阶之后,他也就顺势下了,没再继续咄咄逼人,只是语气还是有些冷硬。 “我师侄还受着伤呢,让他们坐在地上回话可不太好吧?” “不不不,我正打算搀扶师弟师妹去椅子上坐呢。” 方敬冷哼一声,走上前伸手将秦霂渔从地上搀扶起来,注意到她面色苍白,他就直言道:“感觉如何?若身体不适,就再回去休息休息,改日再来回话。” “还改日?若此人是奸细的话,这段日子早就能把我们这里的消息给摸透了!”元恒真君冷哼一声,说道。 方敬大恼。“元恒真君,她可是我们万极宗的弟子,你此话的意思莫不是认为我们万极宗与魔修勾结?” 这扣的帽子可就大了,他又不是疯了,要和整个万极宗作对。 元恒真君冷冷道:“你可别偷换概念,万极宗门下弟子那么多,你能保证每个人都是好的吗?” 秦霂渔不解,明明是初次见面,为什么元恒真君会这么厌恶她,甚至还没问话就已经先入为主地认定她是个奸细了? 她有得罪过他吗?应该不会吧?元婴期修士唉,又不是地里的大白菜,她能认识两个已经算是走了狗屎运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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