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门春_第12章 上门提亲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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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人正惊诧着,管家就派小厮匆匆来报:“长公主殿下,侯爷,荣安王府的拜帖到了。
  提亲的人,正在来的路上。
  浩浩荡荡的,人可多了。”
  武安侯气不打一处来。
  他两日未归家,带人在臭水沟里扑腾,好不容易吃口热乎饭,喝口热汤,都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呢!
  火气甚重的武安侯重重拍下筷子:“拜帖和人一起到,真是不像话!”
  长公主欲言又止一番,低头刮茶沫子:“侯爷既然这么瞧不上荣安王府,不如把人打发回去?
  我去同皇上说一声,让阿虞嫁给弘暄做七皇子妃,亲上加亲可好?”
  “我是那个意思么?”武安侯急眼。
  长公主温言细语:“那侯爷是什么意思?”
  武安侯:“……”
  平日里,长公主的脾气出了名的好,但只有武安侯知道,再温顺的兔子,惹急了也会咬人。
  到头来,遭殃的还是他。
  更何况,年少时的长公主,为扶皇帝上位,也曾手染鲜血……
  长公主的封号,可不是平白就能得的。
  武安侯只得服软:“我这不是刚治理完水患回家么?身上又脏又臭,他们突然上门,我不要面子的么?”
  “也不算突然。”长公主道:“今日乃是良辰吉日,错过了,便要再等上三个月。”
  武安侯:“哼!”
  长公主笑了笑,适时递台阶:“来人,服侍侯爷梳洗更衣。”
  武安侯粥都没喝完,气哼哼地回房间换衣服。
  温庭瑞心有余悸地拍着心口:“父亲好凶。”
  “他啊,装的。”
  长公主看向门外,唇角含着笑,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温庭瑞:“……”
  温庭瑞转头和温知虞咬耳朵:“以父亲和母亲为原型创作的风月话本上说,爱,会使人盲目,果真一点没说错。”
  温知虞没听清:“什么?”
  “风月话本,《威猛侯爷俏公主》。”温庭瑞小声说:“阿危的书房里,摆了好多这种类型的话本呢。”
  温知虞哽住:“威猛侯爷……俏公主?”
  温庭瑞继续和她咬耳朵:“阿危说,写父亲和母亲的话本子,在京中暗自盛行二十年,许多都成了孤本。
  从前,我都不敢让你知晓我看这个。
  你这阵子变活泼了些,我才敢同你说。”
  温知虞:“……”
  温庭瑞自顾自话:“十几年了,话本里的主角不见换一换,他们都看不腻么?”
  “在聊什么?”长公主转头看过来。
  温庭瑞吓得魂飞魄散。
  温知虞扶了他一把,起身道:“母亲,荣安王府的人约摸着要到了,女儿先回避了。”
  “心上人来提亲,阿虞不想亲眼瞧瞧么?”长公主含笑打趣。
  心上人?
  温知虞犹疑。
  作为闺阁少女,心上人来提亲,应当会春意萌动,表现得好奇和娇羞一些。
  眼下,她的反应太过平静,反倒奇怪……
  长公主笑:“来人,挪扇屏风来。”
  燕止危进长公主府花厅,抬眼就瞧见窗边摆放着的花鸟屏风。
  他冲着那边灿然一笑。
  尽管隔着屏风,外面是看不见里边的,温知虞还是端坐着,冲他笑了一下。
  自古,成亲讲究明媒正娶、三书六礼。
  荣安王府非常重视这门亲事,请庆王、礼部尚书和国子祭酒做媒,阖府上下觉都不睡,日夜筹备重礼,热热闹闹上门提亲。
  长公主府上下一片喜庆。
  除了武安侯。
  自打红衣灼灼的燕止危和他那花枝招展的爹踏进花厅,武安侯就觉得,往日素雅的花厅一片花红柳绿,十分晃眼。
  武安侯沉着脸招呼人。
  寒暄完,在庆王和国子祭酒的暗示下,年近五十的礼部尚书暗自抹了把汗,厚着脸皮把燕止危一通夸,诸如——
  仪表堂堂、郎艳独绝、巍峨魁梧……
  “噗嗤!”
  温庭瑞没忍住,当场笑出声。
  燕止危:“哈哈!”
  ……
  入夜。
  长公主府灯火通明。
  送走荣安王府的最后一辆马车,管家揉搓着笑僵了的脸,命人将大门上锁,又指挥着府中仆从扫洒,一片繁忙景象。
  鹿鸣院中,大小箱子堆得满满当当,让人无从下脚。
  红漆木笼中的两只大雁,羽毛柔顺光滑,长得十二分的肥美,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武安侯没瞧上别的,倒是瞧上了两只大雁。
  温知虞顺水推舟,让人把大雁送去武安侯的院子。
  武安侯抖了抖衣袖,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既如此,为父就先帮你养着。”
  “养着做什么?”温庭瑞蹲在笼子旁:“这鸿雁长得肥肥的,一看肉就多。
  烤着吃,滋滋冒油,外焦里嫩,味道定然好极了。”
  话还未说完,后脑勺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吃吃吃!成日就知道吃!”武安侯严厉警告:“你要敢打这对鸿雁的主意,本侯打断你的腿!”
  温庭瑞吐舌。
  武安侯恨铁不成钢:“你姐只比你早一盏茶时间出来,定亲日子都择好了。
  再看看你,只知吃喝玩乐,活像个废物!”
    “我也没办法啊。”温庭瑞为难道:“谁叫您和母亲没把我也生成个女儿呢?
  要不,您问问谁家要入赘女婿,把我也嫁出去得了。”
  武安侯:“……混帐东西!”
  气死他得了。
  檐下玉阶上,温知虞安静立着。
  宫灯挂满鹿鸣院,原本雅致的院子,被漆红漆、栓红绸的箱柜映照成喜庆的红。
  母亲正温声吩咐管家将荣安王府今日送来的礼登记造册,父亲横眉训斥弟弟……
  这才是“家”该有的模样。
  --
  京中多日大雨之后,彻底放晴。
  长公主带着温知虞入了一趟宫门,到惠宁宫门外时,宫人说太后忙着沐浴焚香,准备礼佛祈福。
  于是,母女俩转头出宫。
  还未到宫门,远远就见一群少年闹腾着从勤政殿的方向过来,瞧着,竟是宗室子弟。
  灼灼红衣的燕止危,赫然在其中。
  少年们还未靠近,就有宫人小跑着过去拦截:“长公主殿下銮车在前,请诸位小公子先止步。”
  唰……
  少年们齐齐朝这边看。
  一身华服、尊贵无双的长公主身旁,跟了位明艳如芍药般的粉裙少女,温柔如水地远看着他们。
  知情少年起哄:“阿危,是临川郡主呢。”
  燕止危高兴道:“我去给长公主请个安,你们且原地待着,不许乱说乱看。”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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