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狂风骤雨过后,徐伟躺在了一旁,他扭头看着楚潇潇,“你自己偷偷回来,你爸不知道?”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楚潇潇枕在他的胸膛上,“刚刚在路上,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呢,我都没接,估计现在在路上呢。” 徐伟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双目怔怔地看着她,这丫头是不是疯了! 如果被老楚看到现在的情景,他一定会拿斧子把自己劈成两半的。 “干嘛紧张兮兮的。”楚潇潇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他们想要我和那个男人继续交往,被我严词拒绝了,算是赌气跑回来的。” 徐伟顿感无语。 这种自欺欺人的借口,像成了精的狐狸一样的老楚,岂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吱嘎嘎。 大门被打开了。 徐伟吓得魂儿都丢了,他连忙穿上衣服,“被你爹看到,他一定会打死我的,这下该怎么办?” “那就敞开了说,除了你我谁都不嫁。”楚潇潇无所畏惧地说道。 在这个家里,她拿捏老楚,那还是很有心得的。 徐伟穿上衣服,正不知该往哪里藏身的时候,忽然听到院子里有人喊道,“楚潇潇,你给我滚出来!” 刚刚还胸有成竹,感觉能够掌控一切的楚潇潇,顿时吓得脸色骤变,“我妈来了!” “你,你你快,快去三楼。” 听了她的提醒,徐伟飞快地向三楼跑去。 他找遍了整个三楼,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露台外面的水缸里。 楚母冲上二楼,一进门,她就闻到了屋子里一股怪怪的味道。 身为一个已经有二十多年婚龄的女人,她岂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味道? 惊呆地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养了二十年的大白菜,不知道被哪头猪崽子拱了! 关键是,自己还没见过! “妈,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想跟那个人谈恋爱。”楚潇潇转身走到窗户前,“你如果再逼我的话,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楚母没有理会她的威胁,而是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当她趴在地上,看床下有没有藏人的时候,楚潇潇疑惑地问道,“您干嘛呢?” “那个叫徐伟的人呢?”楚母问道。 “您说什么呢,我的房间里,怎么可能让别的男人进来。”楚潇潇假装愠怒道,“你这是在侮辱我,侮辱自己亲生女儿!” 忽! 楚母掀开了被子,指着床上的一点点水渍问道,“这是什么?” 楚潇潇完全没有料到,母亲大人探案如神,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线索。随后,楚母又来到纸篓前,用脚一踢,纸篓倒了,滚出几团卫生纸来。 “这些纸,又是怎么回事?”楚母冷冷地问道,“我活了四十多年,你拿这种谎话来骗我,当我傻吗?” 此时的楚潇潇,脸色通红,宛如被人狠狠地抽了一顿巴掌一般。 她低着头,不敢看母亲。 从小到大,老楚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但是母亲却把她往死里打,最狠的一次,将拖把杆直接打折! “说吧。”楚母抱着肩膀说道,“他在哪里。” 楚潇潇一言不发。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今天宁死也不能说出徐伟的藏身之地。 “女儿,你找男朋友我不拦着。”楚母表明了态度,“但是,我总得看看人品如何,相貌如何,得知道家境如何吧?” “你放心,我说话算数,只要他出来和我正经八百地谈一次,我绝对不为难他。” “真的?”楚潇潇问道。 抬腿一脚踢在楚潇潇的屁股上,“我用得着骗你!” “即便是你不说,我也知道他在三楼!” 老楚如果是个老狐狸,那楚母就是一只修炼千年的九尾狐,段数比老楚高了不知多少倍呢。 楚潇潇见瞒不过她,只能硬着头皮,在三楼找了一圈。 她惊讶地发现,徐伟这家伙,竟然不知所踪! 焦急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对母亲说道,“妈,徐伟不见了。” 此时的楚母,站在窗户前,目光死死地盯着院子,她知道,徐伟并没有逃出去。 因为她的车灯没有关,光束直接照亮了客厅。 并且,车内是有行车记录仪的,徐伟这小子想逃,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看来,我还得亲自去请他呢。”楚母说完,转身出门而去。 楚潇潇想跟上去,但又一想,以母亲的脾气,人越多,母亲就越不容易下来台。 到时候,只怕对事情有害无利,于是焦急地在房间里来回转起了圈。 楚母上了三楼,直接推开了露台的门,扫了一眼之后,目光落在水缸上。 几年前,还没有开饭店的时候,这口缸里养着莲花的,后来生意一忙,也就没人打理了。 来到缸前,果然见到一个小伙子蜷缩在里面,因为太憋屈,呼吸都很急促。 “躲在缸里的滋味儿,不好受吧。”楚母问道。 徐伟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来,见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借着楼下微弱的灯光,发现女人穿着打扮,很是不俗,于是低声问道,“您是,潇潇的母亲吧?” 楚母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和楚潇潇什么时候认识的,又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我们认识不过四天。”徐伟说道。 闻听此言,楚母瞳孔一缩,脸上闪过一抹怒意。 四天! 认识仅仅四天,这个死丫头,就轻易地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这个坏小子,她真是疯了! 也怪自己没有时间,好好管教她!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阿姨,我和潇潇一见钟情。”徐伟立刻表了态,“自从见到她第一面起,我就知道,她是我这辈子要找的人。” “虽然这件事儿,一直没有告诉您,是因为觉得您太忙了……。” 对于这些没有用的屁话,楚母压根就不想继续听下去,“听说你是镇政府的干部?” “对。”徐伟点了点头。 “什么学历?”楚母又问。 “本科,我学习挺好的。”徐伟连忙说道,“我英语六级,全国大学生计算机竞赛二等奖,奥数比赛全省第十三名,还有我上学的时候,就考下来会计证,普通话证,以及职业……。” 既然她对学历感兴趣,徐伟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哗啦啦把自己这么多年,在学业上的成绩,全部都说了一遍。 听得楚母有些心动。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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