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京都,中书令柳府。 柳风气呼呼回到家,他穿过厅堂,直奔爷爷柳喆的书房,他想要找爷爷诉苦,痛诉自己姐姐柳媚儿胳膊肘往外拐的罪恶事迹。 一路上,黑衣小仆焦急在旁边劝道: “少爷,要不咱们慢点,万一老太爷正在和其他大人商议要事,咱们贸然闯进去也不好...” “你还有脸说话,要不是你不争气,岂能让那个小太监那么嚣张?”柳风脚下生风,不顾黑衣小仆的阻拦。 此刻,在柳喆书房内,柳喆与独孤一鹤和鸿胪寺卿商议完要事,正坐着闲谈。 突然之间,房门被砰一下推开,柳风闯了进来,声音委屈道: “爷爷,你要为风儿做主啊! 姐姐进宫之后就变了,已经不把我们柳家挂在心上了。” 中书令老脸一沉,房中还有独孤一鹤和鸿胪寺卿李沉虚,这个不懂事的孙子贸然闯入又这般言辞,岂不是在外人面前失了礼数? 他正准备挥手赶柳风出去,身旁独孤一鹤笑着道: “小风,柳娘娘她,怎么变啦?” 见独孤家主想要为自己说话,柳风连忙道: “独孤伯伯,今日风儿好心进宫看姐姐,但是姐姐居然为了一个小太监就对我动手... 我不过就是指使了那个小太监几句嘛...”m.biqubao.com “为了一个小太监?” “对,就是那个叫赵无疆的小太监!” “赵无疆......” 独孤一鹤一下子就明白了。 柳媚儿不是傻子,但这小子看来是。 他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鸿胪寺卿在一旁也听得真切,他眼睛不断眨动,向中书令示意。 中书令苍老的眸子微微眯起,看独孤一鹤和鸿胪寺卿的神态,也是心里一阵咯噔! 柳喆深吸口气,尽量压制微微升腾的怒气,和蔼道: “赵无疆怎么你了?” 爷爷这是要为我撑腰了,我果然是爷爷最疼爱的孙子......柳风嘴角翘起,他挽起柳喆的胳膊: “那个死太监,他......” 柳风添油加醋地说着。 独孤一鹤微微一笑,鸿胪寺卿干咳一声,两人都没有做声。 中书令柳喆老脸上如沟壑般纵深的皱纹微微颤动,他甩开了柳风的双臂,挥手一巴掌呼在柳风的脸上,既生气又疼惜道: “谁让你去招惹他的!” “爷爷你说反了,是赵无疆那废物招惹我......” 话音未落。 啪! 柳风被重重扇了一巴掌,他不敢置信地捂着腮帮子,还未回过神来,脑瓜子嗡嗡的,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向疼爱自己的爷爷居然舍得扇自己? “爷爷...我...” 他声音颤抖,求助地看向身旁的独孤伯伯和李伯伯,发现他们两人都向他微微摇头。 “你什么?你还不快负荆请罪,去向赵无疆道歉?” “我为什么要跟他道歉?” 啪—— 又是一巴掌下来,柳喆横眉竖眼,“你不道歉也得道,跟我进宫!” “我......” 柳风缩着脑袋,委屈巴巴道: “爷爷,我这个月进宫的次数用完了...如今进不了皇宫了...” 后宫嫔妃的家人,根据身份地位的不同,每个月可进宫探望一到两次。 “你呀你!” 柳喆一叹,他在与独孤一鹤和鸿胪寺卿之前的相谈中,便得知了两人对赵无疆都是重视的态度并且如今后宫之中,自家的两位孙女也要受赵无疆帮衬一二。 这两种情况,让他对自家孙子柳风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老太爷。”书房门外,柳府管家躬身站立。 “何事?说!”柳喆明显还在气头上,语气有些冰冷。 柳府管家恭敬道: “宫里的人传来了消息,皇上将兴庆院赏赐给了赵无疆...” 什么? 柳喆独孤一鹤李沉虚都在同一时间侧目。 兴庆院,就在皇城边上,是一座三进大宅院。 三进的宅院,在这京都之中,并不算多么豪华之地,但重要就重要在,这兴庆院,是先皇曾赏赐给胞弟庆王殿下的。 随着新帝登基,庆王也搬出京都,去往了自己的封地。 这兴庆院自然而然也就空了出来。 如今皇上将兴庆院赏赐给赵无疆,对赵无疆的看重不言而喻。 柳喆眸光闪烁,他理了理衣衫,下定决心,沉声道: “正好!走,风儿,跟我去上门道歉。”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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