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无疆正在兴庆院正堂,他细细打量着屋舍的布局结构,突然听到有两道争吵声由远及近迅速传来。 他和甲二三侧目一看,发现是一位白衣少年和碧蓝锦衣少年你推我搡你追我赶向他跑来。 嗯?柳风?刘莽?赵无疆一愣,看来自己被女帝赏赐兴庆院的消息传播得很快。 刘莽与柳风急冲冲跨过门槛,来到赵无疆身前,刘莽二话不说,扑通一下就直接跪下,神色双手高举一个鼓胀胀的锦囊: “赵大人,您过目!” 他跪得好快,我该怎么办?柳风愣在原地,很快,他就看到刘莽向他递来目光,蕴含着得意,登时之间,他心中翻涌。 我柳风从不弱于人!他心中冷哼一声,也扑通一下跪到赵无疆面前,学着刘莽的动作也双手高举一个锦囊: “赵总管,今日之事,多有得罪...” 赵无疆神色略微古怪,接过两人的锦囊,缓缓打开: “都起来吧。” “赵大人宽厚仁德,多谢赵大人!”刘莽连忙开口,站起身来。 柳风也跟着开口: “多谢赵总管。” 你的反应,始终慢我一拍......刘莽心中得意,蔑视了一眼柳风,柳风回瞪一眼心中升起莫名挫败感。 赵无疆打开两人的锦囊,发现刘莽的锦囊中装有一万五千两黄金的金票和一块纯金镶玉打造的令牌,令牌正面凹刻有一个“刘”字,反面则凹刻有“京商”二字。 而柳风的锦囊里面,只有一块巴掌大小的金黑令牌,令牌入手冰凉,似是玄铁打造,两面皆篆刻有一个龙飞凤舞的“郎”字。 “赵总管。” “赵大人。” 门外响起见礼声,是赶来的柳喆与刘万山两人。 赵无疆回以微笑: “柳大人,刘大人。” 柳大人?嘶!中书令柳喆柳大人,难怪我看着这么眼熟......户部员外郎刘万山眼眸四瞟,他心中震颤,中书令大人居然亲自来拜访赵大人? “下官户部员外郎刘万山,参见中书令大人。”他收起心中震惊,向着中书令也施礼。 柳喆淡淡颔首,吩咐道: “你们先下去,老夫与赵总管有话要说。” “是。”刘万山抱拳,拖着侄子刘莽向屋外走去,站在内院中,安静等候。 终究是我柳风棋高一着......柳风看着刘莽闷闷不乐站在院中等候,心中得意,就听见爷爷柳喆威严道: “风儿,你也下去。” “啊?哦...”柳风缩了缩脖子,拱手向赵无疆与柳喆见了个礼,也退到院里。 待三人都恭敬站在院内等候,须发尽白的柳喆这才开口: “宫里的事,还有风儿的事...” “我明白,柳大人放心。”赵无疆淡淡一笑。 听到赵无疆回答,柳喆苍老的脸颊露出笑意: “赵总管是个聪明人,但有些限制,却不好打破,风儿刚才送来的令牌,赵无疆可有注意?” “有。”赵无疆拿出那块金黑令牌,摩挲着上面篆刻的“郎”字: “这应该是秘书省的官职令牌。” 秘书省,大夏的官方藏书机构。 书籍,在大夏是极为珍贵之物,成书方式多为手抄记载于简帛之上,耗时耗力,而一些古籍珍本更是一字千金。 大夏广罗天下奇书,藏于宫内秘府,便是“秘书”。 “没错。”柳喆颔首: “这是一块秘书郎的官职令牌,官居从六品上。” 赵无疆眼眸微眯,手指不住搓动,如今他明面上是太监之身,官居后宫大总管,但这是后宫的官,不可入朝局。 柳喆赠他的令牌,虽只是秘书郎这等闲职,但却标志着,他一旦担任,便是朝堂正统敕授的官,可入朝局。 这意义,对他如今的官身来说,便等同于横跨阶级。 “柳大人这份礼,有些贵重了。”赵无疆淡笑。 “能者居之。”柳喆慈眉善目: “老夫相信独孤一鹤的眼光,也相信自己的直觉,朝堂如今暗流奔涌,能站在同一边的人,不多了...” 大夏如今就像一个天花板漏水的房子,晴时还好,雨时难熬,这些老臣在朝多年,应该察觉到很多东西,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赵无疆搓动手指,眸光闪烁,柳喆话中暗示了对他的投资,暗示了拉拢他的心思。 两次去独孤一鹤府中,第一次他在宴请一些同僚,第二次他在书房会见兵部尚书与大理寺少卿,都是试图拉拢他人,如今柳喆也是,他们这么做,一定有什么道理,看来这大夏王朝,有太多我不知晓的辛秘...... 赵无疆心绪翻涌,和煦一笑,朝着中书令柳喆抱拳拱手。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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