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锦宝满月这天,除了刘三一家,村里面的人都来到郑家帮忙。 因为杜月红做的蠢事,一个村的人都听说了,刘三一家人已经好多天不敢出门,对郑家人更是避之不及。 镇上的郑老四也请假赶了回来,还没进院子就被几个婶子挡住了路。 “呦!老四回来了,瞧这身板,真壮实。” “是啊,真是一表人才,老四这也该说媳妇了呀。改天婶子给你介绍一个哈。” “就是,我娘家侄女也是二八年纪,改天让你们见见。” 现在老郑家日子越过越红火,自从打到了野猪,不少人眼红着呢,这不,就已经开始往上贴了。 郑老四尴尬地笑了笑,打了声招呼,就进了屋子。这些婶子可是唠不完的话,他也不敢多待。 屋子里郑老爹正在忙碌着,一张脸乐的跟菊花一样。 “爹,我回来了。” “老四回来了,你还没见过你小侄女吧,我跟你说,你小侄女可好看了。”说起锦宝,那是哪哪都好。 郑老四的心里早就痒痒了,巴不得赶紧跑大哥屋里看看。 “爹,这是我们掌柜的给的。”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两银子来。 郑老爹接过银子,一脸的不赞同。 “人家平日够照顾你了,怎么能要人家银子呢,况且这也太多了。” “爹,这是掌柜的硬给的,我也拒绝不了,你就收着吧。” 郑老爹知道儿子的为人,也知道的确推脱不掉,只好把银子收了起来。 “等你回去了,咱们得给人家多带些东西。” 郑老四点点头,转身就往门外走,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软乎乎的小侄女了。 他捧着自己用攒下的银钱买的红色棉布,满脸期待往郑老大的屋子走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锦宝,多少有些紧张。 站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压抑着激动的心走进去。 “嫂子!” “老四回来啦,快进来,锦宝现在醒着呢。” 郑老四闻言急忙走上前去,看着白白嫩嫩的一团,心里软乎乎的,想要抱起来,又不知道怎么下手。 锦宝嘴里吐着泡泡,有些好奇的盯着郑老四,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 “啊,啊……” 郑老四听到锦宝的声音,惊喜的看着她:“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婉娘也有些意外,她没想到锦宝第一次见四叔就这么热情。 “啊啊……” 锦宝伸出小手抓了抓,这人手里拿的什么,这个颜色好漂亮,她好喜欢。 郑老四看出来锦宝的意思,连忙献宝似的把手里的棉布递了过去。 婉娘接过红布,眼睛里满是宠爱。 “锦宝喜欢对不对?这是你四叔买给你的,改天娘给你做衣服穿。” 四叔?这个人是四叔吗?四叔是什么?锦宝歪着脑袋看着他,眼神亮晶晶的,别提多可爱了。 郑老四没忍住,俯下身在锦宝脸蛋上亲了一口,真的好喜欢啊。 锦宝也没有反抗,抱着红布嘴里开心地吐着泡泡,她也喜欢四叔。 “王神医,您看,这就是我家锦宝。” 郑老大一脸兴奋的走了进来,自动忽略小儿子,抱起锦宝炫耀着。 婉娘惊讶的看着来人,王神医竟然来了,他平时是不跟村里人走动的。 锦宝正兴奋着呢,突然被抱了起来,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看到了满头银发的王神医。 老神仙,是老神仙吗?不太一样,但是长的好像! “啊~啊~” 伸出小手就想让他抱。 王神医有些意外,他这么招小孩子喜欢吗? 看到那白嫩的小脸正冲着他笑,没抱过孩子的他,鬼使神差的把锦宝接了过去。 软软糯糯的,王神医怕闪着她,就僵硬的抱着,一动也不敢动。 锦宝看上了王神医的胡子,笑嘻嘻的玩的不亦乐乎,她以前就想摸老神仙的胡子,就是摸不到,这下可过足了瘾。 郑老大看的是心惊肉跳,就怕锦宝没个轻重把王神医的胡子扯掉了。 于是赶紧把锦宝接了过去,见王神医不在意,不好意思的冲着他笑了笑。 王神医怀里一空,有些舍不得,小娃娃抱着真舒服。 眼馋的盯着锦宝,还想再抱抱。 郑老大也没有眼力劲儿,抱着锦宝逗乐着,一点也没有看到王神医哀怨的眼神。 王神医瞪了一眼郑老大,不情愿的移开眼睛,他怕多看几眼会忍不住抢走。 回过神的王神医从怀里掏出一对小巧的银手镯,镯子上还带着铃铛,一晃就发出清脆的响声。 声音吸引了锦宝的注意,她眼睛放光的盯着那对镯子,好好听,好喜欢。 伸出手就要去抓。 郑老大一看,连忙拦住了。 “这可使不得,您老能来我们就很满足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您还是赶紧收起来。” 王神医又瞪了他一眼:“这是我送给锦宝的,又不是给你的。” 说着就往锦宝手上套,镯子大小可以调节,带着刚刚好,藕节般的小胳膊一动就发出叮当的声音,可把锦宝可坏了。 王神医看到锦宝喜欢的样子,只觉得自己送对了,满意的抚着自己的胡子。 郑老大见已经带上了,又看到宝贝闺女喜欢的样子,只能连连道谢。 王神医摇了摇手,他是因为喜欢,感觉有缘才送的,不需要这么客气。 “不是生的龙凤胎吗?你小儿子呢?” “那小子比较懒,整天除了吃就是睡,跟猪崽一样。” 郑老大侧开身子,示意他往床上看。 王神医往前走了两步,看到小家伙胖乎乎的睡的正香,从怀里掏一个小银锁,轻轻的放在他身上。 婉娘看到刚想阻止,就被王神医打断了。 “我送了,你们就收下,对我来说这些是小东西,你们不必介怀。” 婉娘和郑老大对视一眼,见拒绝不了,只好收下了,心下思虑着,等下一定得跟爹娘讲一声,这礼太大了。 王神医见目的达到了,也没有在屋里多留,转身就要走。 “王神医,今天你可不能走,今天酒席上全是肉,我爹还打了酒,您可得留下喝两杯。” 郑老大把锦宝往床上一放,挡在他面前,怕他走了。 王神医本来不打算留下的,一听到有酒有肉,馋虫又上来了,他摸着自己的胡子点点头,还是吃了饭再走吧。 郑老大见他答应了,笑呵呵的带着他往堂屋走去。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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