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 第二日,天边刚泛起微弱的亮光,无言和小临就带着下人离开府上。 他们要去庄子上把府里的老爷和夫人都带回来。 “小姐,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无心看到锦宝打瞌睡的模样,有些心疼。 “还是不休息了,我们先出去吃点东西吧,待会回来写书信。” 锦宝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站起身活动一下腿脚。 “那他们……” 无心有些不放心的看向屋内。 “放心吧,这里交给我了,你们两个出去吃点东西,待会给我带回来一些就行。” 郑加成打了一个哈欠,疲惫的靠在柱子上。 锦宝点点头,跟无心一起走向正门方向。 其实府上所有的下人全都被锁在一个房间内,即使没有人看着,他们也逃不掉。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留下一个人在这里比较稳妥。 两人刚走出府,就看到外面有个男人戴着黑色的面具,牵着马在门口徘徊。 锦宝还以为他是路过的行人,选择直接无视他。 面具男微微一愣,尴尬的轻咳一声,“福锦郡主,请等一下。” “你认识我?” 锦宝回过头,好奇的看着他。 知道她身份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面具男正是一路骑马追上来的龙五。 想到出发时主子的交代,他拿出令牌,说道:“在下龙五,是太子的人,以前在龙延镇出手教训过那个县令。” 经过他的提醒,锦宝瞬间想了起来。 原来竟是故人,“原来是你啊,谢谢你那次帮了我们。” 虽然他们没有见过面,可是她却一点也不怀疑,毕竟太子令做不了假。 “郡主客气了,我奉太子的命令在此调查当地知府,刚查到这里,没想到竟然遇见了郡主。” 龙五面不改色的撒起了谎。 其实他昨天就看到锦宝他们一行人了,只不过一直没有露面,只是默默的跟在后面。 见他们住进客栈,才离开去做其他事情。 没想到当天晚上就出事了。 不过他知道郡主身边有帮手,也就没有插手,选择一大早站在门口偶遇。 锦宝了然一笑,虽然感觉他出现的有些太过巧合,却没打算多虑。 既然太子的人在调查知府,那这里的烂摊子丢给他正好,下午他们就可以出发继续赶路了。 “你叫龙五是吧,不如一起去吃些东西吧,刚好昨天得知一些有关知府的事情,我们可以边吃边说。” 听到锦宝要跟他说有关知府的事情,龙五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调查当地知府只不过是他随便找的借口罢了,没想到竟然撞了个正着。 不过话都已经说出来了,再想收回也是不可能的,于是只好把马拴好,跟着她们去了一家酒楼。 饭桌上,三人随便吃了一些东西垫垫肚子。 然后便说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无心看着锦宝把事情全部托付给龙五,不由得感叹小姐运气真好。 昨天刚说完车到山前必有路,今天就有人主动过来帮忙。 什么叫做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她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龙五听到事情这么麻烦,抿紧嘴唇,面具下的那张脸更冷了。 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不是有包,明知道郡主不会有危险,还主动送上门,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他现在当真是骑虎难下,看来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别打算离开了。 交代完事情以后,锦宝自动忽视他那不乐意的表情,笑呵呵的请他跟自己回府。 等无言他们把人带回来之后,这件事就可以完全转交和龙五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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