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记住了。”
秦如梦应了一声,随即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道:“对了,这次能跟着殿下一起出来,还要多谢元公公帮我说话。”
起初知道江容渊召江唯景一同出征时,她便动了要一起跟来的心思。
只是怕江唯景不答应,这才去求助了阿元。
也不知道阿元是如何劝说的,最后江唯景竟是真的带上了她!
她自然是要好好感谢一番的。
阿元闻言也是一顿,随即道:“池姑娘言重了,都是小事,快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继续赶路呢。”
“元公公也早些休息。”
秦如梦说罢,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唇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跟在江唯景身边也有些时日了,她早已发现,他有时虽然说话难听,但并非没有道理。
能像如今这样跟着他一道出来,她已经知足了。
门外——
阿元却也没急着离开,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便忍不住摇头晃脑的笑了起来。
她能跟着队伍一起,哪是自己的功劳呢?
当时他找上殿下,只是试探性的说了一句秦如梦的按摩手艺好,若是这一路上殿下的腿再疼痛难忍,也好有个纾解。
江唯景竟是只迟疑了一瞬就同意了!!!
倒更像是原本就有此意,只不过阿元说出来了,她便顺势答应!
毕竟随队的军医也并非不会按摩!
啧……
他们家殿下的心思呀,虽然不好猜,可他从小便跟在殿下身边,可还是头一次见到,殿下对哪个姑娘这么特殊!
此事,怕是不好说哟……
另一边,半个月后——
江云萝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北溟境内。
慕漓一早便接到了消息,派人在北溟最偏僻的一处港口迎接。
倒不是为了掩人耳目。
而是因为,这里离北溟鹿城边境最近。
从这里下船只要半日,便能够赶到。
“你确定不回宫?”
慕漓见她直接便要奔赴大营,还是有些迟疑。
江云萝想也不想便答道:“回去干嘛?我不在的这些时日,你不是也把前朝打理的的像模像样的吗?”
慕漓:“……”
慕漓:“那是因为有吴相国……”
“你说那个胡子长都快要掉在地上的老先生?”
江云萝隐约对他有些印象,不慌不忙道:“反正有人打理就是了,你看,我也没有什么都不管嘛,朝中之事有吴相国打理,这种需要冲锋陷阵的事情,就不劳烦他那老胳膊老腿儿了,我亲自上阵。”
“君上。”
慕漓看她这副随意的样子便觉得头疼,无奈提醒:“如今说话,得注意些身份了。”
江云萝:“……”
这么麻烦吗?
果然,这个皇位很是麻烦。
要不是不想把洛鸿萧看中的皇位拱手让人,也不想让北溟百姓受战争之苦,她是居然不会再回来的。
但眼下都已经到了,再,想那么多也没有用。
还是好好琢磨一下,接下来该如何做吧。
正想着——
“哎呦……”
凌老夫人哼哼唧唧的从船上被扶了下来,惨白的脸色,好不凄惨。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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